反正到最后,苦的也只有老百姓而已。
如果高興邦夠聰明,那他會立馬聽林昊的話,直接離開武山縣,去國外享受生活。
可惜,權力是一種上癮的毒藥,它讓人欲罷不能,難以擺脫。
享受過的人,是不可能放棄的。
“小林書記,既然這樣,你我不如合作吧?!备吲d邦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原本他還以為林昊是多難對付的人物,可是這些話說出來,就已經(jīng)泄了底牌。
“合作,抱歉,我做不來,我可不想到時候和你一塊沉船?!绷株粨u了搖頭,果斷的拒絕了對方。
“小林書記,別裝了,我不是好東西,你就是嗎?你其實也是想立功的,是,你不貪污,你不好色,可你愛名,愛權。我懂,許多官員都是這樣偽裝自己。酒色不進,財色不沾,可唯獨放不下手里的權力。你勸說我離開,無非是知道你在武山縣斗不過我。但你想立功,我走了,群龍無首,你能掌控權力,大殺四方。”
高興邦篤定地說道,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猜出了真相。
林昊除了想立功,更進一步之外,也是在自保。畢竟,他的靠山古躍進已經(jīng)離開了省里面,去了京城。剩下沙書記獨木難支,萬一在這里的斗爭失敗了,他也會被牽連。
可要是他跑了,武山縣亂了,他必然能成為明星紀委書記。說不準會在全國范圍內進行嘉獎,就算本地派再想清算,也要等一等。
只是這些話,他不能戳破,要不然兩個人真就不死不休了。人,總是要體面的。
林昊沉默了,沒有回應,這讓高興邦更加篤定了?,F(xiàn)在他都在想,省里面的那些人是什么廢物,這都看不出來?就這水平,也好意思當省委領導。
“你到底要怎么樣?我必須要打響第一槍,你攔著我是沒用的。”林昊露出了破罐子破摔的神色。
高興邦鎮(zhèn)定的看著林昊,嘴角勾出了一抹微笑:“別急嘛,小林書記,咱們好好商量,總能拿出一個解決方案的。”
隨后兩個人就展開了漫長的拉鋸戰(zhàn),到了最后高興邦已經(jīng)煩躁了。
“這樣吧,牛前鎮(zhèn)讓給你,這已經(jīng)是我的底線了。你隨便到那邊折騰,我都不管。要是還不行,咱們就不用談了?!?/p>
“高書記,你可真會做生意,我明明可以弄縣里面,你讓我去整頓鎮(zhèn)上,最多也就是拿下一個正科級干部,有什么用?”林昊仿佛很不服氣一樣。
高興邦則是很淡然:“那就看小林書記自己了,你要愿意這生意就能成,你不愿意我也逼不了你。”
“我有一個師兄叫梁濤,在縣里面當副所長,我希望他能擔任所長?!绷株徽f出了自己的條件。
“小林書記這么念舊情?”
“成不成?”
“好,一言為定!”
兩個人定了下來,林昊轉身離開,仿佛很嫌棄一樣。
等他走了,屈永強就出現(xiàn)了。
“切,裝的不輕,一副嫌棄的樣子,還不是和我做了生意?”高興邦露出了輕視的神色。
他算看明白了,林昊剝開之后也是有小心思的人,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完美的人。明明是為了功利,偏偏裝出為民做主的姿態(tài)來,實在是可笑。
“談成了?”
“嗯,讓了一個鎮(zhèn)子出去,牛前鎮(zhèn),那地方?jīng)]什么油水,而且民風彪悍,亂的不能行,正好讓他去試試水。成不成,縣里面都不損失什么?!备吲d邦淡定的說道。
屈永強則是皺起了眉頭:“就這么輕易答應了?這里面不會有詐吧?”
“你多慮了,他本來就是一個生意人,你不懂。永強,你還是這樣,事事小心謹慎,哎,缺乏一往直前的勇氣,還是需要磨煉呀?!备吲d邦又教育了起來。
“是,高書記,我正是因為缺乏才只能擔任縣長,讓您來領導我嘛?!鼻缽姷脑捵尭吲d邦很是受用,哈哈大笑起來。
“對了,他有一個同學叫梁濤,就是你昨晚上和我匯報的。把所長調離,給他提拔到所長的位置上吧?!?/p>
“他這是在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
“一個所長,能掀起什么浪花?我能讓他當上所長,也能讓他成為囚徒。他不是想利用梁濤嗎?行,想辦法把他拿下來,給他好處,一個副科我還是給得起的。到時候讓他成為自己人,我看林昊怎么辦。”
高興邦十分霸氣的說道,的確,一個副科算個屁,能掌握林昊行蹤,賺大了。
“還是書記厲害,一出手就讓他原形畢露了。后面我會繼續(xù)跟蹤的,看他有沒有耍詐?!鼻缽姷皖^說道。
“你呀你,隨你吧?!?/p>
“那紀委的兩個人怎么辦?”
“先按兵不動,看看情況再說。總不能冤枉了自己人,既然拿下來這一局了,就不著急了?!?/p>
“是,那高書記,我先去忙了。”
隨后屈永強離開了辦公室,秘書走了進來。
“高書記,我還用盯著屈縣長嗎?”
“不用了,他這個人就是太小心謹慎了,我做事和他可不一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备吲d邦大氣地揮了揮手,侯秘書轉身離開。
這么多年的相處,高興邦還派了多層監(jiān)視,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說的可真是巧妙。
林昊到了紀委之后,兩個副書記都是沒出現(xiàn),一問就是外出了。
他知道,這兩個人是在給自己下馬威,明擺著不歡迎他。
不過沒關系,他可以慢慢順,反正這兩個人不用他操心,自然有人收拾他們。
他第一件事就是先要了紀委所有的人員檔案做一個大概的評估,雖然不能徹底了解一個人,但最起碼能從檔案里看出來他過往經(jīng)歷中隱藏的東西,還有基本的性格。
比如一些老油條多少年沒有被提拔,忽然被提拔了,參與到了案子里,這就是投靠了人,有了靠山,被分潤了功勞,放棄了原則和理想。
再比如年輕的干部被發(fā)放到了鄉(xiāng)鎮(zhèn)里,就是不服從指揮,和領導硬剛了,這些人可以重點關注。
林昊謹記著那句話,政治就是聚攏資源,將人拉到自己這邊。
等紀委內部都是他的人,兩個副書記就成了擺設。
過去當秘書是聯(lián)絡人,現(xiàn)在當紀委一把手是要籠絡人。
權力,要靠著自己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