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瓷今晚是真的喝醉了,現(xiàn)在腦子還在受酒精的影響,所以她的話前所未有的多。
她的肚子也在咕咕叫,現(xiàn)在胃里餓的泛酸,必須下樓去吃點兒什么。
“溫瓷,我腦袋真的疼,去給我拿藥。”
他突然往后坐,坐在床邊,就那么靠在床頭,唇色都白了。
溫瓷背對著他,所以壓根被看到這一幕,“自己去拿?!?/p>
她直接下樓去吃飯。
傭人做好了她最愛吃的飯菜,她吃完又喝了兩碗湯,肚子里這才舒服很多。
程淮從客廳門進來的時候,還拿著文件,應(yīng)該是臨時出的門。
他沒打擾溫瓷,而是上樓。
不一會兒,溫瓷就聽到他的聲音,“太太,總裁快暈倒了?!?/p>
溫瓷緩緩將手中的碗放下,還是沒忍住,打算去瞄兩眼。
程淮去書房拿了一瓶藥出來,抖了幾顆,喂到裴寂的嘴邊。
他閉著眼睛,睫毛都未顫動一下,沒什么反應(yīng)。
溫瓷在門口站著,看到他張開嘴,把藥片吃了進去。
她之前從未見過這種藥,這是胃藥?維生素?
都不像。
程淮又端了一杯溫水遞給裴寂。
裴寂沒喝,緩緩睜開眼睛,看向溫瓷所在的地方。
程淮心領(lǐng)神會,將水杯放在旁邊,出了門。
溫瓷這會兒酒醒了一些,但也沒跟他說話,自顧自地進入浴室洗漱,洗澡。
半個小時后,她穿著寬松的睡衣出來,掀開另一邊的被子躺上去。
她想起以前自己因為裴寂的一個皺眉都能忙前忙后很久,確定他沒有不舒服才敢躺下,現(xiàn)在他臉色變成這樣了,她居然想睡覺了。
她覺得心煩,為什么人總是要想以前,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個按鈕就好了,只要按下去就能收回一切的情感,那兩人就不用這樣別扭的互相折磨。
“奶奶打來電話,讓你明天陪著去寺廟一趟,她的時間就剩下這兩個月了,醫(yī)生說情況惡化了?!?/p>
溫瓷本來還在煩,聞言心口狠狠一痛。
她忍不住拽了拽被子,將自己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她要跑路的事兒,明天跟奶奶說說,奶奶會理解她的。
在帝都,她最對不起的就是老夫人。
背后傳來聲音,緊接著擁抱襲來,他的手放在她的腰側(cè),將她往懷里輕輕一勾。
“老婆。”
他才喊出聲,溫瓷就冷靜的開口,“裴寂,你不要試圖粉刷太平,我已經(jīng)不吃這套了,我們感情破裂了,你明白嗎?所以別抱我。”
她往前挪了幾步,卻又被他勾回來。
“別這么幼稚?!?/p>
溫瓷這個火瞬間就上來了,強壓著,自我安慰,沒事兒沒事兒,還有十天。
裴寂今晚話也多,大概是腦袋疼,需要做點兒其他的來緩解。
他將人抱得緊緊的,“兩年前,我跳海的事兒,不是因為秦薇,為什么你們會覺得我是因為秦薇?”
他一邊說起這話,就難免要去想之前的事兒,所以腦袋更疼。
他將額頭埋在她的脖頸里,疼得輕輕抽氣。
溫瓷不太習(xí)慣他這樣的擁抱,將人一把推開,但他的力道實在是太大。
她掙扎了半天,反倒是把自己憋得滿臉通紅。
她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大哥打來的。
她按了接聽鍵,那邊傳來裴亭舟的聲音。
“我問過裴家的醫(yī)生,奶奶的時間不多了,我怕她瞞著你。”
這是出于好心,所以通知她一下。
“大哥,我已經(jīng)知道了?!?/p>
大哥這個稱呼一出來,裴寂摟著她的力道一瞬間變大,勒得她呼吸上不來,氣得狠狠踹了兩腳。
“你是不是有病?!”
裴亭舟在那邊愣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句話。
溫瓷反應(yīng)過來了,連忙穩(wěn)住情緒,“大哥,不是說你,明天我要陪奶奶去寺廟,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p>
將電話掛斷之后,她一把掀開被子下床,快速換好衣服。
裴寂穿著睡衣,看到她要出門,也就起身,“你要去哪兒?”
“跟你沒關(guān)系?!?/p>
她該好好控制情緒的,演個十來天的戲,但一想到這人還跟秦薇在熱搜上面甜甜蜜蜜,她就煩。
她打開臥室的門,走下客廳的樓梯,就看到了正要上來的程淮。
“太太,總裁好些了么?”
“應(yīng)該吧?!?/p>
程淮看她這么晚了要出門,忍不住開口,“總裁這些年一直都在吃藥,這三年尤其嚴(yán)重,太太應(yīng)該學(xué)會包容他的脾氣?!?/p>
溫瓷本就一肚子火呢,聽到這話差點兒就炸了。
“他是皇帝嗎?每個人都要包容他,圍著他轉(zhuǎn)的人還不夠多嗎?”
程淮大概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抿了一下唇,“我不是這個意思。”
溫瓷真感覺自己要被這些人給折磨瘋了,她閉著眼睛默數(shù)了五秒,將所有的情緒壓下去。
“好,不是這個意思,那你告訴你,為什么他會吃藥,什么???”
程淮不說話了。
她換了一個問題,“那兩年前,他為了秦薇跳海,差點兒死了的那次,又具體發(fā)生了什么?”
程淮更沉默。
溫瓷冷笑了一聲,抬腳就往客廳的門走去。
但偏偏外面在下雨,已經(jīng)是十二月了,越來越冷,她被撲面而來的潮意弄得往后退了好幾步。
深秋過后,就是冬天了,不知不覺,冬雨降臨。
她站定后,看著外面的大雨愣神,直到背后傳來聲音,男人的手纏在他的腰上。
他大概是下來的急,睡衣的扣子還掉了一顆,露出一片鎖骨。
溫瓷背對著他,沒心思欣賞這樣的男色。
“雨下得這么大,你想去哪兒,我換件衣服送你。溫瓷,別再幼稚了,也別再發(fā)那些朋友圈?!?/p>
溫瓷壓著的情緒一瞬間就爆發(fā)了,將他一把推開,直接沖進雨幕里。
“溫瓷!”
裴寂氣惱得追上去,“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將人幾步拉回來,拖拽之間,他的睡衣扣子又崩掉了好幾顆,一眼看過去,甚至能看到精瘦的腹肌。
溫瓷淋了雨,又被拉回來,兩人就這樣如落湯雞似的站在屋檐下。
外面的雨聲嘩啦嘩啦的,她感覺自己今晚是真喝糊涂了,這個時候瘋什么啊。
現(xiàn)在渾身都是水,待會兒還得洗澡。
她瞥了裴寂一眼,他的睡衣扣子一顆都不剩下,可見她剛剛用了多大的力道,地上那倆扣子還在那里躺著呢。
這三年里,他們僅有的幾次親昵也是他半強迫的狀態(tài),她也壓根沒再見過他現(xiàn)在敞著整個上身的狀態(tài),他的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掛了一條很細的銀色鏈子,很細很細,鏈子的那段拴著一個吊墜,但是吊墜隱藏在濕透的睡衣領(lǐng)子下,根本看不出來是什么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