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里面。
鞠雅茜坐在沙發(fā)上,只坐了半個屁股,馬姐放下茶杯時,都感受到了她整個人的拘謹(jǐn)約束。
許飄飄一開口,鞠雅茜立刻從沙發(fā)上站起來。
搞得許飄飄跟著哭笑不得。
“你坐,要是二叔下來了,我讓他來這邊接你?!?/p>
“好的,謝謝霍太?!?/p>
重新坐下后,鞠雅茜喝了一口茶,大概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目光一直瞥著主樓那邊的動靜。
許飄飄見狀,也沒有問她什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干脆拿著手機處理工作。
破繭系列已經(jīng)進(jìn)入制作尾聲。
關(guān)大師的手藝,沒得說的精湛。
很多細(xì)節(jié)部分,都是許飄飄和霍尋真沒有考慮到的,需要老師傅用多年的經(jīng)驗去填補。
光是看到戒指,許飄飄和霍尋真都大為驚艷。
她們盡心盡力,找來關(guān)滄海大師,是緣分,也是值得。
也不枉費,零下深夜站在沈胤山大師門前的等待。
也沒有辜負(fù)霍尋真翻山越嶺,差點滾下田坎掉進(jìn)沼澤地。
連畫穿了地板襪,蹭蹭蹭跑來,給許飄飄手里放了一個橘子。
又轉(zhuǎn)身,給了鞠雅茜一個。
“阿姨,給你吃一個。”
鞠雅茜冷不防看到一個小豆丁闖入她的視線,手里還拿著一個比手大不了多少的橘子,二話不說就放進(jìn)了她手里。
“很甜的,是我大熊奶奶買的哦?!?/p>
鞠雅茜疑惑,“大熊奶奶?”
“就是我奶奶,她姓熊呀,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鞠雅茜確實不知道。
外面的人,都喊熊捷叫霍太,很少有人提及她的本名。
鞠雅茜也反應(yīng)了一下,才想起來連畫說的,是熊捷。
連畫給完橘子,就和童心一起去做拼圖游戲。
鞠雅茜看著被她自己握在手里的那個橘子,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
屋內(nèi)溫暖。
橘子上,還沾染著小女孩的體溫。
翻轉(zhuǎn)過來,橘子上面用馬克筆畫了一個笑臉。
大概只是連畫的一種習(xí)慣,也或許,是這個歲數(shù)的孩子就是喜歡涂鴉。
但鞠雅茜還是覺得,心里抽了一下。
她握著那個橘子,沒吃。
主動和許飄飄開口,“謝謝您能讓我過來。”
“不用這么客氣,你要是和我二叔在一起,以后還算我長輩呢?!?/p>
鞠雅茜愣了愣。
苦笑一聲。
輕輕搖頭,“我和霍叔叔,也不是那樣的關(guān)系,他想和我結(jié)婚,只是為了讓我以后在圈內(nèi)的資源可以好一些?!?/p>
許飄飄挑眉,“你說,二叔不是真想和你結(jié)婚?”
“是我媽,一定要霍叔叔帶我,他才簽的我。至于結(jié)婚,您可能不懂娛樂圈,有熱度,有討論,就有資源?!?/p>
許飄飄問,“那你愿意嗎?明明有很多方式可以得到熱度,為什么一定要結(jié)婚?如果有朝一日有人知道你和二叔二嬸的關(guān)系,會怎么看待你?”
鞠雅茜一愣。
她的手指在橘子皮上摩擦,對著那個馬克筆畫上去的笑臉,也露出了小幅度的笑容。
垂眸下去,嘆了一聲。
“我沒得選。這也是我媽要求霍叔叔的,他們決定好了,再通知我。”
小樓外,霍泯揚聲,“茜茜,走了?!?/p>
鞠雅茜立刻站起來,出小樓前,回頭對著許飄飄揚了揚手里的橘子。
“謝謝霍太和霍小姐。”
馬姐看著鞠雅茜上了霍泯的車,兩人離去,才折返回來。
“老爺子被大爺送去醫(yī)院了,說剛剛被二爺給氣暈了,大爺讓您和先生不用去醫(yī)院。說免得過了病氣?!?/p>
霍鴻的意思,老爺子這個歲數(shù),上醫(yī)院就和回家似的。
平時他看許飄飄就沒有那么順眼,許飄飄也沒必要往跟前湊。
連帶著,霍季深也沒必要去。
臨近年關(guān),霍氏的事情不少,光是迫在眉睫的珠寶展就有一堆事。
霍老爺子那邊,霍鴻這個長子在,出不了什么事。
霍季深知道后,只是淡淡點頭。
拉著許飄飄的手,把人往自己身邊帶了帶,坐在他腿上。
“你對鞠雅茜的感官還不錯?”
“還行,我看著她覺得,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p>
霍季深嗯了一聲,“你喜歡可以多來往,不喜歡就不用應(yīng)付。二嬸當(dāng)年出軌,也一直覺得是爺爺?shù)腻e,所以才非要讓鞠雅茜也有個理由進(jìn)入霍家。”
出軌,還能是霍老爺子的錯?
看出來許飄飄眼里的疑惑,霍季深解釋。
“二嬸和二叔是爺爺定的婚事,但二嬸婚前就有男友,鞠家為了她能嫁進(jìn)來讓她分了手,才有后面的事。二嬸出軌后,她前男友也出車禍死了?!?/p>
到現(xiàn)在,鞠葉繁也認(rèn)為她前男友的死,和霍老爺子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只是她沒有證據(jù),也不敢隨意攀咬霍家。
但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在她出軌前男友后,對方就遇到一場車禍死亡,現(xiàn)場除了他一個人,其他人都活著。
鞠葉繁生下來那對龍鳳胎,也是憋著一口氣。
她想知道,難不成霍家能一手遮天,連她的孩子也能抹殺掉嗎。
離婚后和霍泯藕斷絲連,生了霍季潤。
霍季深嘆了一口氣,“當(dāng)年的事是不是意外我不知道,但二嬸認(rèn)為不是,二叔也認(rèn)為不是?!?/p>
許飄飄輕嘆,“可是,也不應(yīng)該用一個年輕女孩的婚姻作為賭注?!?/p>
就算,不是真的。
那也實實在在,是一場婚姻。
什么錯都沒有,就成了二婚,對鞠雅茜來說,一點都不公平。
霍季深輕捏許飄飄的腮幫子,眸光微斂。
“這是她自己的事。”
也是。
如果鞠雅茜自己想不明白,就算許飄飄有意,也是多管閑事。
“爺爺生氣,也是要求二叔和鞠雅茜分手,不允許她嫁進(jìn)來?!?/p>
一開始,許飄飄也以為,這是一場鬧劇。
現(xiàn)在看鞠雅茜對霍泯,完全是當(dāng)成自己的長輩。
許飄飄覺得,或許霍泯,還有別的想法。
他看起來,不像是會任由鞠葉繁拿捏的模樣。
-
幾天過去。
許飄飄一進(jìn)門,馬姐就擦著手道:“太太,主樓那邊讓你過去一趟?!?/p>
許飄飄頷首,將包遞過去,徒步去了主樓。
走路過去也就幾分鐘的路,冬天夜里風(fēng)大露深,前幾天下的雪被鏟走,樹梢還墜著厚重雪層。
許飄飄不緊不慢過去。
剛走到主樓,保姆就迎上來拿走她手里的大衣,對著她擠眉弄眼。
“前面那個二太太來了,您先等著,在這喝點茶再過去,省得心煩。”
保姆將許飄飄引到一邊的桌邊,倒了杯茶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