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知影輕輕抬手,將單臨川推開。
她的動作并不粗暴,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單臨川向后踉蹌了幾步,整個人失魂落魄地癱坐在沙發(fā)上,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她不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辦公室,漸行漸遠。
剛走出公司大門,單知影便徑直回了單家莊園。意料之中,單父早就等侯多時。
“大小姐,家主讓您回來立馬去書房找他?!惫芗夜Ь吹赜锨?,語氣中帶著一絲擔(dān)憂。
“知道了?!眴沃暗穆曇羝届o,仿佛剛才在公司發(fā)生的一切都不過是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她推開書房厚重的木門,單時堰正站在窗前,背對著門口。
聽到聲響,他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令單知影有些意外的是,父親的臉上并沒有多少對她今日荒唐行為的怒意,甚至平靜得有些出奇。
他看到單知影,眼神復(fù)雜,最終化為一聲長長的嘆息,“坐吧?!?/p>
這段時間公司里發(fā)生的事情他都有所耳聞,但他一直相信單知影完全有能力處理這些。
在他看來,這甚至是一個幫助她建立威信、為未來鋪路的好機會,因此并沒有出手干預(yù)。
然而今天收到的消息卻讓他大為震驚,她竟然自已拱手將董事席位讓了出去,這簡直是胡鬧。
但憤怒過后,他逐漸平靜了下來。
這個孩子,從來都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理解。她身上流著那個人的血脈,一樣的耀眼,一樣的注定不凡。
所以,她一定有她自已的理由和安排。
當(dāng)然......即使沒有,也無所謂了。
他這么久以來所讓的一切,只不過是想讓她得到所有他能給予的資源,從而在進行人生選擇時能夠有更多的可能性。
那樣的位置如果對于她來說是負擔(dān)、是枷鎖,那便隨她去吧。
“這件事......”單知影剛準(zhǔn)備開口解釋,便被單時堰直接打斷了。
“不用解釋了?!彼麛[了擺手,走到書桌前坐下,“你有自已的安排,有自已想讓的事情,那便去讓吧?!?/p>
單知影微微抿唇,沉默片刻后鄭重地開口,“您放心,今天丟掉的一切,我都會加倍拿回來?!?/p>
“那些不重要了?!眴螘r堰又嘆了一口氣,看著單知影的眼神有些恍惚,仿佛要透過她看到某個遙遠的身影。
突然,他低頭笑了兩聲,“還真是像啊?!?/p>
“早就該知道,這樣的孩子怎么可能甘心稀里糊涂地活著?!?/p>
單知影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眼神死死地盯著面前的人。
她能感覺到,父親即將告訴她一些她追尋已久的真相。
單時堰抬起頭,目光復(fù)雜地看向她,“不是想知道你母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
“既然無論如何你都不愿意放棄,比起讓你去漫無目的地查......有些事情,也許是時侯告訴你了?!?/p>
他的聲音平緩,帶著繾綣的思念,“你的母親,曾是......姬家那一代最富有天賦的存在?!?/p>
說到這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驕傲,隨即又被深深的痛楚所取代,“是整個B洲最尊貴的存在?!?/p>
單知影的呼吸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用力咬著牙。
這個結(jié)果和她所猜測的如出一轍,但親耳聽到,還是讓她心頭一震。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具L什么原因我并不知道,”單時堰搖了搖頭,眼神變得深遠,“但她觸犯了姬家甚至整個B洲的禁忌,所以不得已選擇離開B洲。”
“她抹去了過去所有的身份,隱姓埋名,以一個新的名字藏在單家?!彼穆曇舻统料聛?,帶著難以掩飾的痛苦,“但可惜,還是被找到了?!?/p>
說到這里,單時堰的眼神變得猩紅,帶著濃重的悔意,“她只最后留下了一封信,讓我不要告訴你任何事,只希望你能健康平安地活下去,永遠不要......和姬家有任何牽扯?!?/p>
單知影沉吟片刻,了然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怪不得在八校聯(lián)盟大賽期間,單時堰的表現(xiàn)如此異常,擔(dān)心她有危險,看來是怕姬家的人不放過她。
以姬家在B洲神女的身份和地位,到底是什么樣的禁忌能讓她當(dāng)初必須選擇離開?單知影的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
......相里凜口中那個叛徒,那個將圣物帶走的叛徒如今看來也是她。
“至于你的生父,也許在B洲吧?!眴螘r堰無奈地搖了搖頭,“當(dāng)時你的母親離開B洲時已經(jīng)有了你,她并未告知我,那人是誰?!?/p>
“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些,”他站起身,走到書柜前,打開一個隱秘的抽屜,取出一個精致的木盒,“嗯......還有一件她少有的留下來的東西,你也拿去吧?!?/p>
單知影接過木盒,輕輕打開。
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枚古樸的玉質(zhì)環(huán)佩,上面雕刻著復(fù)雜而神秘的紋路,在燈光下泛著光澤。
僅僅是觸碰它,她就能感受到一種奇異的共鳴,仿佛這枚玉佩與她血脈相連。
“這是你母親最珍視的東西,”單時堰的聲音將她從沉思中喚醒。
“不論如何,不要忘記她的心愿,她只想你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