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延偷偷的吻,許言放在被子里的兩手,情不自禁抓住了床單。
以為她病了,周京延就不會往這方面想。
結(jié)果,她還是高估周京延了。
盡管許言沒有睜開眼睛醒過來,周京延卻還是知道到許言醒了。
原來,她剛剛一直是在裝睡,她是想讓他快點離開。
知道許言是醒的,周京延依然沒有舍得把身子拿開,他的唇瓣依然輕輕覆在許言的唇上。
甚至輕輕撬開了她的唇齒。
夜深人靜,最是曖昧,最是容易動心的時候。
如果能夠借著這時打破前些日子的僵局,如果能夠借著這時候和許言把關(guān)系推進。
那肯定是最好不過的。
周京延輕柔地吻,周京延的得一寸進一尺,以及他輕輕探進來的唇舌。
許言演下去了,眉眼一下擰了起來。
緊接著,從被子里面拿出兩手,就抵在他胸前,要把他推開。
許言再一次的拒絕,周京延抓著她的兩只手腕,俯身吻在她耳邊,柔聲道:“許許,我是喜歡你的。”
他喜歡她,他一直都喜歡她。
話到這里,周京延又哄著她說:“當(dāng)年只是太年輕,太自負(fù),太不成熟,許許,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不會再讓你失望?!?/p>
房間里很安靜,昏暗的燈光讓氣氛格外曖昧。
再加上周京延忙了一個晚上的照顧。
這樣的相處,確實讓人很難不動心。
周京延一次次的爭取,一次次的低頭……
一時之間,許言有些為難。
從小到大,她就這是這樣的性格,吃軟不吃硬。
話說回來,許言這次生病,周京延的機會確實比較大,因為葉韶光和霍少卿兩人都不在港城。
周京延說喜歡她,許言吞了口唾沫,幾次想開口說什么,卻幾次欲言又止。
許言幾番欲言又止,周京延微微張唇就咬住她的耳朵,輕輕吻她的耳朵。
身體觸電般的發(fā)麻,許言呼吸頓時停住。
隨即,抵在他胸前的兩手,連忙將他往上推了一把,提醒道:“周京延,我在生病?!?/p>
不等周京延開口說話,許言又說道:“還有,以后不要跟我說這些話了,我不想聽,我也不想知道你的想法。”
話落,許言沒再和周京延說太多,而是把臉別向了旁邊,不再正視他。
許言依然保持著原來的態(tài)度,周京延頓時有些挫敗。
轉(zhuǎn)過臉,盯著許言看了半晌,然后便有氣無力倒在許言肩膀上。
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拿許言完全沒有辦法。
周京延壓在她身上力度,許言沒有推他,只是淡漠的處理,淡漠的不拿他當(dāng)回事。
她這做法,比和周京延吵一架,更讓周京延無可奈何。
一動不動在許言肩頭趴了一會,見許言沒有推開他,也沒有閉上眼睛睡覺。
周京延一聲不吭便從她身上起來了。
之后,替她掩了掩被子,又把她額前的散發(fā)推開說:“你先休息?!?/p>
說著,不等許言開口回應(yīng)他,他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因為他要是留下不走,許言估計也睡不著。
她在生病,他不想影響她的休息和康復(fù)。
房門被輕輕的關(guān)上,許言轉(zhuǎn)過臉就盯著門口看了好一會兒。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dāng)初呢。
在周京延身上,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遺憾。
……
與此同時,港城那邊。
葉韶光已經(jīng)回去了好幾天,今天葉父也從國外回來了。
父子兩人碰上了。
這段時間回來,除了工作上的事情,葉韶光面對最大的壓力就是政府那邊。
這幾天,已經(jīng)被輪番約談了十幾趟,讓他趕緊把許言送回來,別讓他們自己出面,別鬧得兩地關(guān)系不好看。
領(lǐng)導(dǎo)們給的壓力,葉韶光沒有太當(dāng)回事,自己該做什么,還是做什么。
半句口不松。
直到這會兒,客廳里,父子兩人相對而坐。
葉父緊著眉頭,神情沉重看著葉韶光說道:“言言自己也是這么堅持的嗎?還是想留在A市嗎?”
上頭這段時間給的壓力,葉父已經(jīng)有點扛不住壓力。
聽著父親的話,葉韶光伸手從茶幾上拿起香煙和打火機,就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煙圈緩緩從他口中吐出,葉韶光不緊不慢道:“爸,東升已經(jīng)和星辰,還有京州簽了合作協(xié)議,言言是項目的主要負(fù)責(zé)人之一,這個時候把她從項目中抽離出來不合適?!?/p>
葉父:“但上頭給的壓力是相當(dāng)大,我怕對東升會真有影響?!?/p>
葉韶光繼續(xù)抽著煙說:“上面給你壓力,你把事情推我身上就行,他們不敢拿東升怎樣,畢竟我們是靠實力吃飯,而不是當(dāng)?shù)卣!?/p>
葉韶光的這番話,葉父就這樣看著他了。
此時此刻,他又怎會看不出來,他兒子是動心了,他是喜歡許言了,所以才這么義無反顧的偏護她。
眼神直視盯著葉韶光看了好一會兒,葉父說:“既然喜歡人家,就不要太隱藏自己的感情,該爭取的還是盡力爭取,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看著辦。”
葉父口中以后的事情,指的是許言身份的問題。
自己養(yǎng)的兒子,他還是清楚的,別看平時跟混世魔王一樣,誰都不放在眼里,誰都不當(dāng)回事。
但是面對他喜歡的人,他是極其小心翼翼,極其謹(jǐn)慎。
也會把所有真心奉上。
這個年齡了,難得看他對誰這么上心,所以葉父也想他爭取一下。
葉父的叮囑,葉韶光先是笑了一下,笑過之后,他就把手中的香煙掐滅在煙灰缸里,漫不經(jīng)心說道:“知道?!?/p>
嘴上說得好,但心里也知道,他對許言除了保護,不會再有其他行動了。
不是不想爭取,而是他表白過,爭取過。
無奈許言對他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他是欣賞許言,喜歡許言,但他更加尊重許言,不會給許言帶來任何困擾。
話到這里,葉韶光又起身從沙發(fā)站了起來:“時間不早,我先回房了,爸你也早點休息?!?/p>
說著,葉韶光便兩手抄回褲兜,若無其事的上樓了。
抬頭看著葉韶光上樓的背影,葉父只覺得自己兒子在感情方面挺單純的。
時言已經(jīng)走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解決個人問題,不知道他們老兩口什么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樓上。
回到自己房間后,葉韶光站在落地窗前,便陷入了沉默。
如果真想一直留在許言身邊,想和許言保持關(guān)系,那便是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提。
他能為許言做的,就是在背后支持她。
而不是打擾,不是讓她困擾。
長長呼了一口氣,葉韶光神情深邃。
……
A市。
第二天上午,許言一覺醒來的時候,四肢無力的感覺比昨天好了很多,但狀態(tài)仍然還沒有完全恢復(fù)過來。
肚子有點餓,起床收拾好自己去客廳,以為周京延昨天已經(jīng)離開她的公寓。
結(jié)果這會兒來到客廳的時候,只見周京延并沒有走,還在廚房忙碌。
一時之間,許言的表情和動作都頓住了。
廚房那邊,周京延正在給許言做飯,看許言出來了,周京延若無其事的打招呼:“醒了?”
又道:“給你燒了排骨,燉了湯,藥在桌上,你先吃兩個包子墊墊肚子,還有半個小時左右吃飯?!?/p>
聽著周京延的話,許言看了一眼柜子上的鬧鐘,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十一點多。
后來的兩天,周京延一直沒走,一直留在公寓照顧許言。
只是那天晚上被許言拒絕之后,周京延就沒再向她表露感情,也沒有任何曖昧的舉動,只是單純的照顧她。
周五的時候,葉韶光從港城過來了,整個人比離開之前清瘦了不少。
老太太的手術(shù)也在這天進行的,手術(shù)很成功,結(jié)束后就被先送到重癥監(jiān)護室觀察。
這會兒,周家上上下下也松了一口氣,就等著老太太康復(fù)出院,一家人團團圓圓過個好年。
陸瑾云那邊的話,早就給周京律打了打招呼,讓他今年一定要休假回來過來。
周京律答應(yīng)了。
周六的時候,周京棋喊許言出來吃飯時候,情緒也比前幾日要好多。
餐桌跟前,兩人相對而坐,周京棋說:“奶奶手術(shù)成功,家里上下都松了一口氣,媽說今年是個好年,言言你回來了,奶奶的手術(shù)也這么成功?!?/p>
兩人坐在餐廳靠窗的位置,落地窗外面,幾棵巨大的銀杏樹已經(jīng)翠綠演變成黃燦燦的金。
樹上掛滿著黃燦燦的葉子,地上也鋪了一層薄薄的金黃。
街道對面的櫥窗,行人來來往往,讓街頭既安靜,又熱鬧。
許言今天穿的是一件米色風(fēng)衣,在港城待了兩年,她的氣質(zhì)和風(fēng)格也越來越像那邊,氣場格外強。
吃著牛排,她說:“奶奶手術(shù)成功才是最大的事情。”
許言話落,周京棋又說道:“不過我哥最近病了,平時不怎么生病的人,這次病得還挺嚴(yán)重的,那天看他下樓梯,腿都軟了?!?/p>
接著又說道:“不過還在硬杠,我媽怎么勸他都不肯休息,還是天天往公司跑,你說他是不是想不開,拖著生病的身體,工作質(zhì)量能有多高,純粹就是沒苦硬吃?!?/p>
這會兒,周京棋沒有告訴許言的是,周京延是從她那邊回來后生病的。
沒有意外的話,大概率是被她傳染的。
不過這也算不上什么事情,他讓言言吃了多少苦,他病一下又算什么。
聽著周京棋的話,許言倒是坦白道:“估計是照顧我的時候,被我傳染了?!?/p>
許言這么說,周京棋一下就嘿嘿地笑了。
緊接著,眉眼往上一挑看著許言問:“言言,我不是想勸你什么,不是追問你要答案,我就是很好奇的想知道,你現(xiàn)在對周京延是什么想法?有沒有被他感動?”
“不過話說回來,看周京延這樣追妻火葬場,看他這樣討好你,我心情還挺好的,感覺特別解氣。”
周京棋看戲不嫌熱鬧小,許言一笑道:“經(jīng)歷那么多,哪有那么容易被感動,以前是很喜歡他,現(xiàn)在確實也不喜歡了,只是礙于認(rèn)識這么多年,有時候還是不太拉得下面子?!?/p>
“畢竟,他還救過我兩次?!?/p>
周京棋一邊吃東西,一邊又問:“那你對我哥沒想法,那霍少卿呢?”
周京棋的問話,許言笑了,她說:“我為什么非得找個男人啊?我這工作上的事情都忙不完,我也沒時間和精力經(jīng)營感情?!?/p>
說到這里,許言又抬頭看向周京棋問:“倒是你,發(fā)現(xiàn)你最近挺愛和我討論這方面的事情,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喜歡誰了?我去幫你牽牽線。”
許言的反問,周京棋一下就炸了,連忙拔高聲音說:“沒有,我這每天也是忙得要命,我哪有時間和精力去喜歡別人,沒有啦?!?/p>
話到后面兩句,周京棋的情緒雖然平靜了,但最開始的反應(yīng),明顯就是心虛。
周京棋的反應(yīng),許言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笑了。
這模樣,典型就是心虛。
許言的笑,周京棋又聲明道:“沒有,真沒有的言言?!?/p>
極力向許言解釋,這會兒,周京棋的腦海里卻想到了葉韶光的身影。
那個看上去斯斯文文,又有一些匪氣的男人。
周京棋不好意思說,許言便很理解的沒有追問,等她想說的時候,她會告訴她的。
沒一會兒,兩人吃完飯,許言去公司加班,周京棋就去找其他朋友了。
這會兒,葉韶光幫許言把所有的事情擋住后,許言的日子也恢復(fù)了平靜,全部身心都放在工作上。
到了周一,遠(yuǎn)程操作項目的工作會議,許言在星辰和周京延碰上了。
一眼看去,他狀態(tài)不是很好,眼睛里布滿紅血絲,沒有平時的凌厲,只剩下疲倦和病沒有跡象。
看到許言,周京延若無其事的打招呼:“你都好了沒有?”
開口問許言好沒好,結(jié)果自己的聲音都不對勁。
聽著周京延的問話,許言說:“我已經(jīng)好了?!?/p>
又道:“京棋說你病了,而且看你這狀態(tài),確實也不太好,實在不行的話,你休息兩天吧。”
周圍過往都是星辰員工,旁人向兩人問好時,許言輕輕點頭回應(yīng)。
周京延則是沒給回應(yīng)。
至于他們兩人的聊天,大家沒注意,也沒有誰去聽。
畢竟,幾家公司的合作多,許言和周京延過來開會,已經(jīng)是很平常的事情。
許言的詢問,以及她說讓他休息,周京延頓時眉開眼笑,眼神一下都比剛才亮了。
兩人拉扯這么久,難得見她關(guān)心他。
笑著的同時,周京延兩手揣在褲兜,垂眸看著許言問:“關(guān)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