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耳邊卻傳來男人低醇又帶著笑意的一聲輕哼。
我猛地睜開眼,撞進他深邃帶笑的眼眸里。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沈宴州已經(jīng)伸手將我往旁邊輕輕一拉,接著打開了冰箱門,語氣帶著點戲謔:“你以為我要干什么?”
我瞬間面紅耳赤,指尖都在發(fā)燙,連脖子根都染上了熱意。
還沒等我找補,就聽他又補了一句,語氣清淡卻字字扎心:“放心,我不喜歡搞人妻?!?/p>
這話像把我扔進了滾燙的熱水里。
我窘迫地別過臉,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這時,他抬手,修長微涼的指尖劃過我臉頰。
我不禁顫抖了一下,耳里傳來他低沉的聲音:“怎么臉這么燙?又發(fā)燒了?”
我實在受不了他這種溫水煮青蛙似的舉動,像是故意的,又沒有那么刻意。
所以我趕緊找了個借口道:“嗯……我是有點頭暈,大概剛才凍著了,我先去歇一會兒?!?/p>
說著,我就要轉(zhuǎn)身,可手卻被他握住。
男人輕輕一用力,我就重新撞進他懷里。
我局促又尷尬的看著他,道:“你……你干什么?”
沈宴州垂眸看著緊張的我,道:“你真把我當你家廚師了?你去歇著,我干活?”
我吞了口口水,試探著問:“那……我干?你去歇著?”
“一起?!?/p>
他邊說,邊把菜遞給我讓我洗。
我心不在焉的洗菜。
沒過多久,傭人走進來道:“沈先生,您母親來了!”
我手里的菜盆“哐當”一聲磕在水槽邊緣,心臟瞬間揪緊。
要是外婆看見我出現(xiàn)在沈宴州家里,還跟他一起在廚房,不知道會怎么想?
畢竟,這樣的場景的確會讓人浮想聯(lián)翩。
沈宴州的動作頓了頓,倒是一臉從容,邁開長腿往外走。
我腦子里亂糟糟的,緩緩跟了出去。
外公外婆已經(jīng)被傭人領進了客廳。
當他們看到站在廚房門口的我時,兩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眼神里的震驚幾乎藏不住。
尤其是外婆看到沈宴州挽起的袖口、沾著水珠的手時,她瞳孔微縮,聲音都有些發(fā)顫:“你和昭昭,你們……”
“外婆!”
我快步走過去,解釋道:“我也剛到這兒沒多久,是來接珊珊的。她是舅舅朋友家的孩子,準備去我那兒借宿幾天。”
我語速飛快,生怕晚一秒就被誤會,連聲音都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發(fā)緊。
外婆緊繃的肩膀明顯松了松,臉上的震驚褪去些,可眉宇間的擔憂卻沒消散,只是點了點頭。
外公見狀,趕緊岔開了話題,道:“宴州啊,我們老兩口過來沒別的事,就是給你送點年貨。剛才先去了沈家,想拜訪下老夫人,沒想到老夫人已經(jīng)回帝都準備過年了。這不就繞到你這兒來,把東西給你送來?!?/p>
沈宴州語氣疏冷卻保持著基本的禮貌:“辛苦您和我媽跑一趟?,F(xiàn)在快中午了,您和我媽留下來一起吃午飯吧?!?/p>
“不了不了?!?/p>
外公連忙擺手,眼神有些閃躲,“家里已經(jīng)做好飯了,我們就不打擾了,把東西放下就走?!?/p>
外婆自始至終沒再說話,只是那雙眼睛,時不時在我和沈宴州之間來回轉(zhuǎn),像是在確認什么。
最后才跟著外公一起離開。
門關上的瞬間,我緊繃的身體瞬間垮了下來。
明明我和沈宴州之間什么都沒有,可剛才面對外婆和外公的目光時,那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卻格外強烈,仿佛真的被人戳穿了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
這時,沈宴州淡淡的聲音傳入我耳里:菜還洗不洗了?”
我回過神,看著他平靜的側(cè)臉,小聲嘟囔了一句:“外婆好像誤會了?!?/p>
“誤會什么?”他看著我反問,“你不是來接人的?我不是在做飯?還是……你真有什么別的想法?”
他微揚的尾音似乎帶著一抹戲謔,我紅著臉道:“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只是不想別人誤會?!?/p>
沈宴州冷哼了聲,往廚房走去:“怕被誤會,下次別來了就是!”
我無聲地閉上嘴巴。
反正,在沈宴州不高興的時候,我說什么都是錯!
直到中午吃飯,我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而沈宴州只是偶爾給珊珊夾菜讓她多吃點。
霍珊沒有意識到我跟沈宴州之間微妙的不對勁兒,突然說道:“沈叔叔,我發(fā)現(xiàn)一個規(guī)律?!?/p>
“什么規(guī)律?”
沈宴州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霍珊笑瞇瞇地說:“只有葉阿姨在的時候,我才能吃到沈叔叔親手做的飯?!?/p>
我拿筷子的手一頓,心里亂七八糟的。
想捅破那層窗戶紙說個清楚,可又不敢輕易捅破,怕沒有回頭路可走。
沈宴州不冷不熱的說:“她是沾了你的光,我做不做飯,跟她沒關系?!?/p>
霍珊這下也感覺到沈宴州的不悅了。
小姑娘察言觀色的能力很強,立刻乖乖吃飯,不再說話。
快吃完飯,沈宴州接了個電話,他一向沉穩(wěn)的語氣終于有了一絲波動:“好,周醫(yī)生,我下午就過去?!?/p>
掛了電話,我好奇的問:“你生病了嗎?”
沈宴州淡淡解釋道:“是我媽的病,有了新的治療方案和特效藥,我下午要去見那名醫(yī)生。”
我點點頭道:“外婆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可以度過難關的?!?/p>
沈宴州似乎不需要我的安慰,反而深深的看著我。
良久,語氣緩和了些,道:“過幾天我就要回帝都了,臨近年關,家里事情多,我怕奶奶一個人應付不來。至于珊珊,就交給你了?!?/p>
我鄭重地答應著:“你放心,我會照顧好珊珊的。”
中午吃完飯,沈宴州好像急著去找那名醫(yī)生,我便準備帶珊珊回家。
可他看著路上結(jié)的冰,對我道:“我開車送你們?!?/p>
“沒關系的,你去忙你的,我可以?!?/p>
我拿出車鑰匙,道:“我自己也開了車?!?/p>
沈宴州卻沒有跟我商量,而是直接打開自己車的車門,讓我把車鑰匙給他的司機。
我沒好再推辭,道了謝,便上了他的車。
一小時后,他將我送到小區(qū)樓下。
我?guī)е荷合萝?,他忽然叫住了我?/p>
他頓了頓,像是猶豫了片刻,開口道:“要是這邊有什么事自己解決不了,別硬撐,給我打電話?!?/p>
這句話仿佛藏著千言萬語,瞬間驅(qū)散了我之前所有的窘迫和不安,滿滿的踏實和感動。
我眼眶微微發(fā)熱,點頭道:“我知道了。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他沖我笑了笑,轉(zhuǎn)身進了車里。
……
從這天之后,沈宴州就回了帝都,也沒有再出現(xiàn)在過公司里。
因為臨近過年,公司整體的工作節(jié)奏都慢了下來。
年三十這天,葉家父母一早就給我打電話,讓我中午去吃飯。
可想到我哥在家,我以要照顧朋友家的孩子,拒絕了。
想到我哥跟蘇雅欣那種關系,再加上現(xiàn)在他的轉(zhuǎn)變,我不是很想跟他見面。
因此,一大清早,我就帶著珊珊開始準備年夜飯。
家里雖然已經(jīng)被我們提前掛上了各種年味兒裝飾,門口也貼了春聯(lián),可就我跟霍珊兩人,多多少少有點冷清。
我一邊準備餃餡兒,一邊問霍珊:“這是不是你過得最孤獨的一個年?”
“不孤獨??!”
霍珊揪了個面團在一旁捏著,對我道:“以前在霍家的時候,媽媽不喜歡我,過年時總喜歡把我一個人扔在家里。爸爸雖然說過媽媽,但媽媽不聽爸爸的。那時候才叫孤單呢!”
我心里酸酸澀澀的,想到了養(yǎng)育我長大的葉家父母。
因為有他們,我長這么大都沒有像霍珊這般有寄人籬下、難以自處的落寞。
盡管一早我就給他們打電話拜了年,可這大過年的,我卻連看都沒有在他們身邊陪伴他們。
我難免有些內(nèi)疚。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霍珊去開門,沒想到,正是葉夫人和葉爸爸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