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帶著訓斥。
薄宴聲眸色如霜,“你不是下班了么?不回去要去哪里?”
“跟你沒關系。”音序冷臉回應。
他薄宴聲不也是這樣么?
從沒對她報過行程,她又為什么要告訴他?
“跟喬舒意出去?”薄宴聲今天破天荒有點耐心,俯視著她問。
“我說了,跟你沒關系。”音序還是這句話,說完,就將他的手甩開了。
她抬腳離去。
薄宴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陰霾重重。
司崇問:“先生,你就讓太太走了?”
薄宴聲回眸,瞳孔涼薄無溫,“不然呢?”
“您不是說,今晚要跟她談給小小姐擇校的事情么?”
“她根本不在意星星?!北⊙缏暶鏌o表情,收回了視線,“走吧?!?/p>
男人往前走,臉色堪比千年寒冰。
走了幾步,碰到了來找音序的喬舒意。
喬舒意看見薄宴聲,一副害怕的樣子,就要往旁邊躲。
薄宴聲瞇了瞇眼,“你來這做什么?”
“跟你有什么關系?”喬舒意沒好氣,一副看瘟神的表情,拔腿往前跑。
薄宴聲面色涼薄,“司崇,你跟過去,看看她去干什么。”
司崇跟了過去,看見喬舒意進了科室找音序,有醫(yī)生回答她:“宋醫(yī)生已經下班走了?!?/p>
“這么快!”喬舒意嘆了口氣,“本來想晚上約她去逛街呢?!?/p>
司崇看到這里就回去了,稟報了薄宴聲,“喬小姐去科室找太太,但太太不在?!?/p>
“所以,宋音序今晚不是跟喬舒意出去?”薄宴聲說著話時,明明語氣沒有起伏,可就是莫名透著一股陰鷙之感。
“太太應該是辦其他事去了?!彼境缁卮稹?/p>
薄宴聲冷笑一聲,目光森寒,“不必替她解釋?!?/p>
司崇觸到先生陰霾重重的臉,背脊發(fā)涼,不敢說話了。
*
音序走進漢宮時,在走廊上碰到一個人。
季明深。
他是薄宴聲另一個好兄弟,長了一張比女人還好看的臉,也是漢宮的老板。
見到音序,他微微想了一下問:“宴聲的老婆?”
音序想說不是,又覺得確實還在婚內,沒法反駁,淡淡點了點頭說:“叫我音序就好,我們對外是隱婚的?!?/p>
“我知道?!奔久魃畲浇俏⒐?,“上次在包間里,嚴宵讓你給宴聲道歉,我也在那里。”
“嗯。”音序點頭。
她那天確實看到季明深了。
但他也是薄宴聲那邊的,音序不想跟他說太多,點了點頭走進包間里。
看到是9號包間,季明深挑了挑眉,問員工:“我記得,那好像是薄九霄常年用的包間?”
“是的?!狈諉T回答。
季明深想了想,拿出手機給薄宴聲打電話,“宴聲,你猜猜我剛才見到了誰?”
薄宴聲正在回家的路上,翻著文件接到季明深的電話。
他興趣缺缺,“這么閑?你家破產了?”
“……怎么說話的?”季明深翻了個大白眼,“人家有要緊事跟你說?!?/p>
“不感興趣?!北⊙缏曊f著就要掛電話。
“等等!”季明深喊住他,“是你老婆,她來我們漢宮了。”
“跟我有什么關系?”薄宴聲語氣不屑,剛才問她,不愿意說,現(xiàn)在不好奇了。
薄宴聲的冷漠在季明深意料之內。
他一直不喜歡他這個老婆,人盡皆知。
可季明深還是要告訴他,“當然跟你有關系啊,她來漢宮見的是薄九霄?!?/p>
薄九霄?
薄宴聲微微擰眉。
季明深調笑道:“你跟薄九霄是堂兄弟,宋音序來見他,這難道是兄弟鬩墻的戲碼?”
薄宴聲冷笑,“你管得太多了?!?/p>
“我這是關心你呀,哎呀呀,憑你的魅力都折服不了那個女人……”
季明深的語氣哪里是關心?
分明就是調侃。
從小到大,薄宴聲都是他們一群人中佼佼者的佼佼者,從沒有什么事能叫他們開他玩笑。
而今有了,他的魅力收服不了他老婆,被人撬墻角了,季明深笑得十分歡樂。
薄宴聲淡淡道:“前兩天本來打算把白坪山的項目給你們季家的,現(xiàn)在看來,是不用了。”
季明深一下子笑不出來了,“宴聲,我跟你開玩笑的呢……”
“沒機會了。”薄宴聲無情把電話掛斷了。
季明深欲哭無淚。
*
音序推開包間門。
里面只有薄九霄跟他的助理。
“嫂子來了呀。”薄九霄單手撐在下巴上,笑得明目張膽。
音序眼皮微跳,“不是腹瀉渾身無力么?薄先生看著精神狀態(tài)還可以啊。”
薄九霄微微一笑,俊臉人畜無害,“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到嫂子,自然好得七七八八了?!?/p>
音序心想,肯定是騙她的。
坐下來問:“今天不是說應酬么?怎么就你一個人。”
“剛應酬完,人已經走了。”
這千年狐貍,說的話沒一句是真的。
“來都來了,不如一起吃點?”薄九霄邀她吃飯。
音序看了眼桌上的菜,火鍋跟幾盤菜,動都沒動過哪來的客人?
她不動聲色道:“不用了,剛才來的路上時候喝牛奶了,這會不怎么餓?!?/p>
“這是防我。”薄九霄長眸盯在她臉上,透著狐貍般狡黠的笑意。
音序淡淡道:“薄先生把手伸出來吧,我給你把把脈?!?/p>
薄九霄還真把手伸出來了,狹長的眼盯著她,似笑非笑,“那嫂子看看,我現(xiàn)在身體怎么樣?”
音序將手搭上去,眉頭微微一動,“還是那個問題,失眠?!?/p>
“沒錯呢!”薄九霄說:“藥一停又睡不著了?!?/p>
“昨晚又睡不著了?”音序問。
薄九霄“嗯”了一聲,一副思索的模樣,“還別說,那藥吃了真有點效果,一停藥就不行了,你說,能不能再開一次呢?”
音序一臉無語,“薄先生,是藥三分毒,照你這個劑量吃下去,還沒藥到病除就先噶屁了?!?/p>
“……那嫂子不是更應該答應?我死了就沒人再纏著你了?”薄九霄笑得調侃。
“醫(yī)者仁心?!币粜蜃焐线@么說著,心里卻冷笑。
她才沒那么傻,薄九霄要是噶屁了,警察能放過她?
她只是要擺脫薄九霄,又不是要尋死。
“醫(yī)者仁心?”薄九霄重復她那句話,差點笑出聲來,“嫂子,你這表情,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