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省委大樓,會議廳。
一場別開生面的碰頭會召開,會議廳內(nèi)坐的人并不多,但卻都是省委當(dāng)中的重要人物。
出席這場會議的分別是省委書記沙瑞金。
漢東省省長劉省長!
省委專職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高育良!
紀(jì)委書記田國富!
副省長兼省公安廳廳長祁同偉!
雖然出席這場碰頭會的人并不多,但卻都是至關(guān)重要的人物,省委的前三號人物都有出席。
而剩下來的其他人,都是與這次塔寨事件有直接關(guān)系的人物。
可以說,這次會議雖然看似是個簡單的碰頭會。
卻是能真正代表省委決定的會議!
祁同偉坐在會議廳的最下方,雖然在這些人之中只是末次的席位。
但對于祁同偉來說。
卻是另外一種感受。
因?yàn)檫@還是他第一次以省委常委的身份進(jìn)入這個省委會議大廳。
參加全都是由省委常委組成的會議!
這是以前祁同偉可望而不可得的目標(biāo)。
現(xiàn)在卻化作了現(xiàn)實(shí)。
讓祁同偉一時間有些恍惚,之前得到這些消息的時候,祁同偉還沒有太多的感觸。
但這一次真實(shí)體驗(yàn)到自已身份的變化后。
祁同偉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自已已經(jīng)不再是之前那個任人拿捏的祁同偉。
而是省委常委祁同偉!
“好了,大家都到了?!?/p>
“咱們就簡短截說,先讓祁同偉同志給我們講一下具體的情況?!?/p>
上方,沙瑞金單刀直入。
直接開始說今天會議的議題。
并且稱呼祁同偉為同志,這是以前從沙瑞金口中根本沒法聽到的稱呼。
因?yàn)樵谒磥怼?/p>
祁同偉沒有上位副省長之前,就只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罷了。
但現(xiàn)在不同了。
他就算是省委書記,也得對祁同偉保持尊重!
“好的,沙書記。”
祁同偉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把一份份文件發(fā)放給了在場的所有人。
然后開口說道:“大家可以看到,文件上面是關(guān)于咱們漢東省東山市下面一個村的情況?!?/p>
“我們省廳在調(diào)查這個村的情況時。”
“遇到了重重困難?!?/p>
“這一次會議,省廳這邊希望能得到省委的全力支持!”
“重拳出擊!”
“打擊罪惡!”
祁同偉鏗鏘有力的說道。
而在場的眾多省委常委也紛紛看向手中的文件。
一個個皺起了眉頭。
沙瑞金更是直接拍案而起!
“打!”
“這種犯罪集團(tuán),必須要打掉!”
而在沙瑞金表態(tài)之后。
又有人站了出來。
“祁同偉同志說得很對?!?/p>
紀(jì)委書記田國富說道:“查!一定要查!我們省委必須對省廳給予全面的支持!”
“昨天晚上我已經(jīng)打電話問過了下面的紀(jì)委干部?!?/p>
“對于程度的事情,也有了初步的了解?!?/p>
“接下來,我們紀(jì)委部門將會展開一場嚴(yán)厲的自查自肅行動!確保紀(jì)委部門不成為他人手中的刀!”
“同時也必須把省委的精神給傳遞下去?!?/p>
“省委的決定,下面的同志必須理解和支持!”
“省廳只管放手去做就是!”
極為難得的。
紀(jì)委書記田國富竟然做出了這樣的表態(tài),畢竟他可是以不粘鍋聞名的。
看來田國富對于這次的事件。
也是深惡痛絕!
但在說完之后,田國富又接著說道:“只是祁同偉同志,也希望你能理解一下咱們下面有些部門的苦難?!?/p>
“不要過分的要求他們?!?/p>
田國富是知道很多東西的。
知道這一次之所以祁同偉會遇到困難,就是因?yàn)榱杭以趶闹凶鞴!?/p>
下面的一些人,礙于梁家的關(guān)系。
沒有辦法。
才會導(dǎo)致省廳出現(xiàn)困難。
田國富這樣說,就是希望能幫這些干部說說話,讓這些干部能不受影響。
也不要把梁家給扯進(jìn)來。
而這,也是沙瑞金的意思。
“田書記,我看事情不是這樣處理的吧?!?/p>
對面的高育良開口說道:“下面的有些干部失職,就應(yīng)該要嚴(yán)肅的處理!”
“現(xiàn)在他敢扣省廳的辦公室主任?!?/p>
“那要是祁同偉到了東山市,是不是也要被扣下???”
“他們現(xiàn)在打的不是祁同偉的臉。”
“而是我們省委的臉!”
“省委絕不能就這么輕拿輕放,不然只會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
“下面的人都不聽話了,我們省委做出任何決定,都將沒有任何意義!”
而隨后。
劉省長也開口幫襯道:“咱們漢東,絕對不能助長這股歪風(fēng)邪氣?!?/p>
“不然要是讓其他省的同志知道了?!?/p>
“都會笑話我們!”
“我們省委在漢東,也會變得沒有威信!”
但就在這時。
沙瑞金卻開口了。
說道:“劉省長,你這話未免也太過危言聳聽了?!?/p>
“下面那個基層干部敢不聽話?”
“我看,他們沒這個膽子。”
沙瑞金的語氣很是平和。
并沒有爭吵的意思。
但話里話外,都在表達(dá)一個意思,那就是你們得要見好就收。
有些事情要做,也必須做。
但你們想要往上抓梁家和趙家的把柄,就有點(diǎn)太過分了。
政治,就是一種妥協(xié)的藝術(shù)。
往往需要在兩種不同的意見中居中調(diào)和。
有時候,見好就收,也不失為一種選擇。
但就在這個時候。
高育良卻說道:“沙書記,您這話的確有幾分道理?!?/p>
“但我在來之前,和特派員同志通了一個電話。”
“針對這件事。”
“穆晨同志給出了很重要的批示,一共只有十個字?!?/p>
“那就是——實(shí)事求是,不與罪惡為伍!”
“沙書記,您覺得穆晨同志的意見怎么樣?”
高育良笑著看了沙瑞金一眼。
沙瑞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
但他的態(tài)度,卻是一下子軟了下來。
說道:“穆晨同志這話深刻啊?!?/p>
“我覺得這一句話,完全可以用來當(dāng)作這次行動的指導(dǎo)精神。”
“讓下面的人實(shí)事求是。”
“絕對不與罪惡為伍!”
沙瑞金心中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倒是有心想要保一把梁家和趙家,但現(xiàn)在高育良搬出了特派員。
沙瑞金也只能是妥協(xié)。
現(xiàn)在他只能希望,梁家和趙家并沒有陷進(jìn)去太深。
也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否則,這一次真的要被順藤摸瓜,把他們給全部揪出來了!
他沙瑞金也保不住!
畢竟……上面可是還有一個特派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