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急遁數(shù)萬里后,回頭望了望,見段家的方向竟無一人追來,不由撇了撇嘴。
其實,在遠(yuǎn)離了坊市后,他就不懼段家的人了。
段家沒有大乘期修士,也沒有英悟這種強(qiáng)得可怕的合體期修士,沒有大陣相助,追來也不過是自尋死路。
這也是宋文敢于,沒在第一時間斬殺段清婉和段霍的緣由,就算段家利用二人的魂燈尋來,他也半點不懼。
宋文凝聚出一道灰色屏障,將自身和兩個血繭包裹其中,防止外人窺探。
他繼續(xù)朝著偏遠(yuǎn)之地疾馳,同時控制血海帝印,兩個血繭的頂部緩緩流動,將段清婉和段霍的頭給露了出來。
終于能視物,段清婉瞳孔驟然收縮,目光倉皇掃視四周,可入眼的只有那如實質(zhì)般的灰色屏障,以及宋文淡漠的面容,心頭不由一沉。
至于段霍,面如金紙,額角青筋暴起,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顯然,他還在承受著神魂撕裂的劇痛,未能緩過勁來。
宋文方才施展的那記《戮神刺》,為了力求一擊重創(chuàng)段霍,足足損耗了他六成的神識之力。
莫說段霍一個合體初期修士,就是合體中期修士來了,稍有不慎,神魂都可能受創(chuàng)。
《戮神刺》可比《凝神刺》霸道太多,對宋文神識的消耗也更巨。
段霍強(qiáng)忍痛楚,雙眼布滿血絲,死死的盯著宋文。
“你是...勾鈞?”
“段道友好眼力?!彼挝男χ鴳?yīng)道。
段霍聞言,臉上神色變幻不定,驚駭、難以置信、懊悔種種情緒接連閃過,最終化作絕望。
“閣下費盡心機(jī),生擒我等二人,不知所為何事?”
“自然是為了我的那些情報。我不想自已的秘密被任何人知道,知道的人都得死!”宋文道。
“那閣下為何不直接除掉我們二人?反而要留活口?”段霍再問。
“自然是確定還有沒有其他人知曉此事?”宋文道。
“若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段霍道。
“若還有其他人知道,我會一并除掉,哪怕是屠盡整個段家?!彼挝牡穆曇簦滟绾?。
段霍眼神劇震。
他從宋文那平靜的聲音中,聽出了尸山血海的殺意。
眼前之人絕非恫嚇,當(dāng)真做得出滅門絕戶之事。
要知道,段家這般強(qiáng)大的家族,加上族中凡人,人口數(shù)量極其龐大,要以千萬來計。
“我先前所言,并非虛言。你與古黃三次斗法的詳細(xì)過程,只有我一人知道,我并未告知任何人。當(dāng)年,你與巫山蝶一戰(zhàn)后,古黃許是擔(dān)心自已隨時會死于你手,拿著一枚玉簡找上我,聲稱玉簡中的東西乃他命脈所系,要我好生保管;如若他有一天不幸身隕,便讓我將其公之于眾?!?/p>
“我當(dāng)時對那玉簡中的信息,極為好奇;但奈何古黃設(shè)下了禁制,我不敢強(qiáng)行窺探;否則,必會驚動古黃。一年多前,古黃突然身隕,我便沒有了后顧之憂,查看了玉簡中的內(nèi)容,這才知曉了你的那些隱秘。”
“我知道這些隱秘的價值,即使沒有人購買,也可以交給神血門的六煞堂,他們對與虛妖一族有關(guān)的東西最是感興趣,我也能得到不少的好處。因而,我便沒有如約公布玉簡中的情報。但情報事關(guān)古黃,我不敢在他死后立即放出來,只能等上一段時間?!?/p>
“兩個月前,我自覺時機(jī)成熟,便告知段清婉,手中有關(guān)于‘勾鈞’的重要情報,并定下高價讓她販?zhǔn)?。其間,雖也有幾人詢問過‘勾鈞’的情報,但在聽到價格之后,全都沒有了下文。你是第一個愿意購買的。我本來還有些竊喜,以為終于遇到了冤大頭,沒想到卻是引來了殺身之禍?!?/p>
段霍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苦澀和懊悔。
宋文聽后,沉吟片刻,然后抬手一揮。
頓時,包裹段霍的血繭翻涌,再度將他頭顱給遮掩了起來。
“段霍所言,可是真的?”宋文問段清婉。
“其他的,我不清楚。不過,有關(guān)情報販?zhǔn)鄣哪遣糠?,確如段霍所言。兩個月以來,除了前輩你,沒有任何人購買。”
段清婉的聲音顫抖,語氣哀苦,又繼續(xù)說道。
“勾鈞前輩,你與段霍的恩怨,與晚輩無關(guān)。晚輩如今也依舊不知情報的具體內(nèi)容,還求前輩饒命。晚輩若是能活命,可以為前輩做任何事。”
“你確實無辜。不過,你要怪就只能怪段霍,若非他貪婪,收了古黃的靈石而不辦事,也就不會有今日之事?!?/p>
宋文的話音剛落,段清婉就驚恐的發(fā)現(xiàn),包裹周身的血水開始涌動,瘋狂的擠壓她的肉身。
“前輩,不要...”
話未說完,血繭中便不斷響起骨頭斷裂的聲響。
緊接著,段清婉面露絕望的頭顱便掉落而下,可又被血繭中蕩起的波浪接住,吞入了其中。
段霍那邊也是類似的情況,血繭在翻涌幾下后,又平靜了下來。
血繭化作血水,涌回宋文體內(nèi),而段清婉和段霍已然沒了蹤影,只是宋文的手中多了四枚儲物戒,包括他之前給段霍的那兩枚。
宋文撤掉那灰色結(jié)界,繼續(xù)疾馳而走。
而他的部分意識,則沉入了識海。
段清婉和段霍的神魂尚在,困在了識海之中。
“勾鈞,你已毀了我們的肉身,你的秘密也守住了;卻將我們的神魂困在你的識海中,又是為何?”段霍問道。
宋文面帶笑容,語氣戲謔。
“我乃一介邪修,最是睚眥必報。得罪了我的人,哪能死得那么痛快。帶著你們的肉身,不方便趕路,我就只能折磨你們的神魂了。”
說話間,宋文的身前逐漸凝聚出一團(tuán)金色汁液。
金汁翻滾間,滾滾熱浪直逼段清婉和段霍。
后者二人,不由面色死灰,絕望無比。
這時,就聽宋文又道。
“我這人雖記仇,但也恩怨分明。你們二人常年販?zhǔn)矍閳?,想必知曉不少的隱秘,若是能說出一些令我滿意的情報,我便給你們一個痛快?!?/p>
“你想知道關(guān)于那些方面的情報?”段霍道。
宋文道,“與六煞堂有關(guān)的?!?/p>
段霍聽后,卻是沉默不語。
“看來,你是不知道了?!彼挝淖旖枪雌鹨荒ɡ湫?。
金汁便緩緩飛出,在段霍在惶恐的目光中,落在了他的胸口。
“啊——”
段霍的慘叫聲,凄厲無比。
旁邊的段清婉,不由身形微顫,連忙說道。
“前輩,我知道?!?/p>
“哦?”宋文眉頭一挑,“說來聽聽?”
“數(shù)月之前,曾有數(shù)名六煞堂的化神期修士,在安木城現(xiàn)身?!倍吻逋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