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先前無論是動用九厄量天劍,還是以‘替死法術(shù)’偷襲,都不過是為了迷惑殷莊、逼近殷莊,以便出其不意的祭出血海帝印。
只為將殷莊困在血海中,避免其逃脫。
殷莊自然不知宋文的算計,他的本命法寶——離陽鏡依舊是光華萬丈,還在不斷的逼退周遭的血海。
他周遭空曠的地帶,也越來越遼闊。
隨著四周的血滔不斷避退,一道人影從血滔中顯露而出。
赫然是正是偷襲他的那名神血門之人。
殷莊臉上的冷笑,越發(fā)得意。
“區(qū)區(qū)血海,能奈我何?”
“你這藏頭露尾之輩,如今,又還能躲到哪里去?”
殷莊嘲諷間,周身法力翻涌,手上的鬼頭長刀似被喚醒的兇獸,爆發(fā)出沖天煞氣。
殺氣騰幽朔,刀芒驚鬼神!
“小輩,這一刀,本座定要讓你魂飛魄散!哈哈哈...”
殷莊忍不住放聲大笑。
他看向宋文的目光,充滿睥睨之色,仿佛是在看一只螻蟻,一具尸體。
數(shù)十道凌厲刀芒,自刀身迸發(fā),刺破長空,直逼宋文。
殷莊雖然自負(fù),但考慮到對方先前那恍若用之不盡的‘替死法術(shù)’,以及目前還深處血海之內(nèi),他還是留了后手,并沒有以鬼頭長刀本體攻擊宋文。
就連那具八階的牛頭鬼物也守在他的身旁,與不斷繞著他周身旋轉(zhuǎn)的離火鏡相互呼應(yīng),形成了兩道銅墻鐵壁,足以護(hù)殷莊周全。至少,在殷莊想來是這樣的。
那數(shù)十道刀芒,輕易將宋文撕成碎片,但卻只揚(yáng)起了一道血霧。
殷莊頓時明白,他全力的一擊,連對方的一具替死傀儡都未能逼出,所斬碎的不過是一具化身,由血海凝聚而出的化身。
他的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怒意。
緊接著,便有一股尖銳至極的嗡鳴聲,自后方傳入他的耳中。
殷莊頓覺,萬千鋼針刺入耳膜,直貫識海。
“呃啊——!”
痛苦的嘶吼,脫口而出。
殷莊感覺自身的神魂都仿佛要被撕裂,眼前的一切瞬間扭曲、崩碎,化作一片模糊的色塊。
他體內(nèi)的法力頓時紊亂,如脫韁野馬,狂亂沖撞。
離陽鏡隨即失控,迸發(fā)出的萬丈光華驟然暗沉下去,就連鏡身都開始朝著下方掉落。
而殷莊手中的那柄鬼頭長刀,其上兇威滔天的刀芒也迅速黯淡。
受到影虛神識攻擊的,除了殷莊外,還有他那頭八階牛頭鬼物。
牛頭鬼物同樣痛苦不已,不斷哀嚎。
就在這時。
一抹寒光如毒蛇吐信,徑直掠向殷莊腹部丹田的位置。
血花迸射。
裂魂刃刺破血肉,但卻像刺入了萬年玄冰一般,艱難而滯澀;每深入一分,都傳來巨大的阻力。
裂魂刃只是中品靈寶,即便殷莊體內(nèi)的法力已然紊亂,但依舊是渾厚入海;加上其大乘期修士那千錘百煉的體魄,裂魂刃想要一擊洞穿,并不容易。
不過,對于宋文而言,裂魂刃是眼下最佳的選擇。
同為利器的九厄量天劍,雖在威能和鋒銳上都遠(yuǎn)勝裂魂刃,但催動起來需要少許時間,這是宋文目前最緊缺的。
宋文全力調(diào)動法力,毫無保留的注入裂魂刃中。
裂魂刃不斷深入,終是撕開了層層阻礙,貫入了殷莊的丹田,絞碎其元嬰,然后透體而出,在殷莊的腹部,留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
殷莊苦修上萬載的一身修為,霎時煙消云散,化作狂暴的靈氣,從血洞中噴涌而出。
許是難以承受如此巨變,本來還沉浸于神魂劇烈痛楚中的殷莊,竟然恢復(fù)了清明。
“不——!”
殷莊雙目圓睜,驚駭欲絕。
在宋文對付殷莊的同時,影虛也沒有閑著。
它從宋文頭上延伸出的九條觸手,其中的一根,突然虛化,然后迅速延伸,纏向了牛頭鬼物。
牛頭鬼物許是因魂體正遭受神魂攻擊,又或是因殷莊這個主人無暇給它發(fā)號任何指令,它竟毫無抵抗,任由影虛的觸手卷中。
接著,觸手迅速回縮,帶著牛頭鬼物一起,竄入了宋文的識海。
剛一進(jìn)入識海,識海上空的黑洞陡然迸發(fā)出一股吞噬之力,將牛頭鬼物吞入了其中。
“主人,屬下此次可是立了大功,你可得多賞賜一些魂源精魄?!庇疤撚懞玫恼f道。
但宋文并未理睬它,而是欺身逼近殷莊,一把鉗住了殷莊的脖頸。
“殷莊,你只怕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落在我的手中吧?”
宋文臉上的面具自動脫落,被手指上的儲物戒收入了其中。
殷莊絕望到已經(jīng)渙散的眼眸,驟然一縮,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是你...竟然陰朔!”
“正是晚輩。殷莊前輩,你此刻如死狗一般,可不似你我第一次見面時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了。桀桀桀...”
宋文的怪笑,如同喪鐘。
殷莊突感一股恐怖的吞噬之力降臨,他體內(nèi)的精血迅速被抽離;神魂也牽拽著,強(qiáng)行脫離了其識海,前往某個未知之地。
接著,周遭的血海瘋狂涌入宋文的體內(nèi),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宋文把已化作干尸的殷莊尸身和那面古鏡,收入儲物戒,而后便迅速離去。
從尸古秘境方向傳來的靈氣波動來看,血骸骨君、余璧二人與那幾頭八階妖尸的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
宋文摻和不了雙方的戰(zhàn)斗,也不想牽涉其中,盡快遠(yuǎn)離方為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