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位同門當(dāng)面?為何要對黃某人動手?”一道聲音,從飛船防御屏障內(nèi)部傳出。
宋文聞言,身形一墜,沒入了翻涌的血海之中,來到屏障上方。
飛船四周的血滔不斷翻涌,可開山裂地的巨力,從四面八方各個不同方向,接連轟擊和擠壓著飛船防御屏障,發(fā)出延綿不絕的沉悶轟鳴聲。
透過屏障,宋文看到,飛船的甲板上,立著數(shù)道人影。
其中三道,乃是他曾認(rèn)識之人,分別是容邵、黃陽舒、朱眉。
黃陽舒和朱眉出現(xiàn)在此,倒是在宋文的預(yù)料之中。
容邵卻是讓宋文有些意外。
至于甲板上的其他人,無一不是貌美女子,從她們的姿容和神態(tài)來看,應(yīng)該都是勾欄女子。
宋文頓時明白過來,朱眉是來伺候黃陽舒的;至于其女子,應(yīng)該是來陪容邵。
畢竟,有關(guān)黃陽舒的情報提到過——黃陽舒的占有欲極強(qiáng),從不觸碰被其他男子玩弄過的女人。
宋文打量甲板上的眾人,甲板上的人自然也在打量他。
“閣下既是同門,又為何藏頭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黃陽舒看著宋文所在的方向,沉聲問道。
他看不清宋文真正的面目,因?yàn)?,宋文周身有一道血繭籠罩,阻擋了他的視線和神識探查。
在他看來,對方既然身懷‘血海印’,就必然是神血門的人,且還是核心門人,在神血門的地位還在他之上。
“黃道友只怕是誤會了。我其實(shí)對你并無惡意,只是在此偶遇同門,心中甚喜,特來一敘。但奈何道友似乎并不歡迎在下,竟以這陣法相阻?不如道友撤掉這防御陣法,你我把酒言歡,增進(jìn)同門之誼?”宋文語氣溫和,像是在與多年摯友交談。
對于宋文這種顛倒黑白的話,黃陽舒只覺像吃了蒼蠅一般難受,惡心的不行。
此等睜眼瞎話,連三歲稚童都騙不了。
“我雖不知道友是何身份,但還是奉勸道友一句,這艘飛船名為‘容啟號’,乃是容家最為強(qiáng)大的幾艘戰(zhàn)船之一。你是攻不破防御屏障的,還是速速離去為好。以免我容家大乘期修士趕來,讓你白白丟了性命?!秉S陽舒道。
黃陽舒不信宋文的鬼話,宋文自然也不會信其鬼話。
不過,黃陽舒有一點(diǎn)沒有說錯,這飛船的防御屏障確實(shí)堅(jiān)韌,一時半會怕是難以破開。
宋文眼眸一轉(zhuǎn),目光落在了黃陽舒身旁的容邵身上,頓時有些主意。
血繭蠕動,將他的‘真容’露了出來,不過卻是‘古黃’的樣子。
“容邵道友,數(shù)月不見,別來無恙?”
容邵緊緊的盯著宋文的臉上,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
“你是古黃!”
“正是在下?!彼挝牡?。
“你不是煉虛期修士嗎,怎么成了合體期修士了...”容邵滿臉的驚愕。
說到這里,容邵突然想到了什么,繼續(xù)說道。
“所以...容義溫是死在你的手上?”
“確實(shí)如此。”宋文道。
“你為何要這樣做?先是殺了容義溫,如今又要對我和黃陽舒不利?我們與你之間,究竟有何深仇大恨?還是說,你是在報復(fù)容家?”容邵冷聲質(zhì)問?!肮劈S,可笑我當(dāng)初...竟然還將你視作知已,沒想到你卻暗揣如此歹念?!?/p>
“容邵道友誤會我了,我對你沒有任何歹意?!彼挝男χf道,“我今日專門來找黃陽舒的,只是沒想到你也在飛船上。你我既為至交,我也不想傷你分毫,不如你將黃陽舒擒下,并交給我,我便放你安然離去?!?/p>
容邵一臉的不屑,義正言辭的說道。
“古黃,你借我之手,害死了容義溫,你覺得我還會信你嗎?我和黃陽舒長老同為容家之人,絕不會做出背叛家族之事?!?/p>
“絕不背叛容家?”宋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容邵道友對容家還真是忠心耿耿。不過,容家卻只把你當(dāng)做可隨意擺弄的棋子,當(dāng)成討好神血門的籌碼?!?/p>
“古黃,你以為三言兩語就能挑撥我和家族的關(guān)系,別癡心妄想了?!比萆劾渎暫浅?。
“容邵道友,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你修煉至今已有數(shù)千年,但容家從不讓你涉足任何險地。你修煉所需的一切資源,容家盡數(shù)備好送到你面前。但容家其他人可沒有這待遇,就連你身旁的黃陽舒,貴為容家大乘期老祖的夫君,涉及一些極為珍貴的資源時,也要豁出命去拼去搶。容家對你如此優(yōu)待,你難道就從未懷疑過其中緣由?”宋文侃侃而道。
容邵臉上沒有了先前的不屑,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猝不及防的驚疑。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卻覺無從說起,竟一時未能成言。
這時,宋文的聲音再度響起。
“容邵道友,這一切,皆因你修煉的乃是《長生功》。神血門有部秘法,可汲取《長生功》修士的生機(jī),以延長壽元。你苦修六七千載,修為已然臻至合體期巔峰,有朝一日甚至可能突破至大乘境界。攝取了你的生機(jī),只怕足以延壽數(shù)千年?!?/p>
“當(dāng)真可悲!你從年幼開始修煉之時,你活著的每一日,呼吸的每一息,都在容家的算計(jì)之中。容家不是在培養(yǎng)你,而是精心豢養(yǎng)你,不過是欲將你養(yǎng)成一株藥性更足的‘人形大藥’。而你...竟還對這群算計(jì)你性命的豺狼,感恩戴德,忠心不二?真是天大的笑話!”
宋文如同毒蛇吐信,每一個字都裹挾著冰冷的嘲弄。
“不...這不可能!”
容邵踉蹌半步,臉色倏地慘白如紙。
“沒什么不可能的。容家應(yīng)該還有其他人修煉《長生功》,你仔細(xì)想一想,這些人最后都落得怎樣下場...”
宋文還想繼續(xù)蠱惑,但卻被飛船的異變所打斷。
原本被血海壓制在原地不得飛船,船身表面,所有符文突然瘋狂閃爍,迸發(fā)出耀目的淡青色光芒。
“古黃,沒想到吧!”黃陽舒洋洋得意的聲音響起,“方才與你廢話許久,不過是在刻意拖延時間,以便的‘九霄化虹陣’開啟?!?/p>
“此陣一旦開啟,船首便將無堅(jiān)不摧,速度更是能頃刻間暴漲至極致!”
“古黃,你這血海再也攔不住容啟號!你就等著,我容家大乘期老祖親自找你算賬。屆時定要你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其話音未落,飛船船首驟然爆發(fā)出璀璨的靈光,凝聚成一道銳利的尖錐。
整艘巨艦瞬間刺穿血浪的封鎖,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虹芒,破開血海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