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我親眼所見,確鑿無疑。瑤光蓮已然盛開綻放,七瓣蓮盞完全舒展,剔透如冰晶;花蕊泛著赤金光芒。”
青練語氣篤定,繼續(xù)解釋道。
“這幾日,你每日午后皆前往人族館,我便在這段時間,打著‘大兄讓我監(jiān)察靈田’的名義,逐一探查各個靈田?!?/p>
“但在探查了絕大部分的靈田后,都未發(fā)現(xiàn)瑤光蓮;我本已不抱太大希望,以為柳蛇族內(nèi)并無瑤光蓮,或者此物被種植在禁地之中,那里不是我能進入的?!?/p>
“我今早沒有來見你,就是因只剩下包括霓水靈田在內(nèi)的三座靈田沒有探查,想著全部探查完后,有了結(jié)果再來見你。沒想到在霓水靈田中,真讓我尋到了瑤光蓮。”
“不過,瑤光蓮似乎乃族內(nèi)重寶,有護衛(wèi)看守,我無法擅自摘?。恢荒艽掖乙黄?,便迅速離開?!?/p>
宋文聽后,心中涌出一股不安,目光不由朝著洞府外望去。
所幸,洞外并未任何柳蛇出現(xiàn)。
青練如此大張旗鼓的調(diào)查,宋文是真擔(dān)心,她已引起絳鱗王或柳蛇族某些人的注意。
“青練姑娘,你挨個探尋靈田,沒有引起旁人懷疑吧?”宋文問道。
“絕對不會。以往閑來無事之時,我也時常幫大兄處理一些族內(nèi)事務(wù),族人早已習(xí)慣,不會有人懷疑的?!鼻嗑氂行┯洸辉诤醯恼f道。
宋文揉了揉跳動的太陽穴,按下心中的不安。
無論青練的舉動有沒有引人懷疑,都已成事實,再如何擔(dān)心,亦無法改變。
不過,青練確確實實為他解決了一大難題。
“多謝青練姑娘。瑤光蓮既然是柳蛇族重寶,那便不是在下能染指之物。此事到此為止吧?!彼挝牡馈?/p>
“我可以去求大兄,只要她開口,應(yīng)該可以這株瑤光蓮賜給你?!鼻嗑毜?。
宋文心中暗嘆一聲:
青練定然是不知瑤光蓮的作用,否則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瑤光蓮事關(guān)絳鱗王晉升九階,她又豈會輕易贈與旁人。
\"青練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lǐng)了。但是,求絳鱗王賞賜之事,以后切勿再提?!?/p>
\"這...\"青練的蛇尾卷曲起來,鱗片摩擦地面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你可是擔(dān)心大兄不允?”
宋文搖了搖頭。
“姑娘無需多言?,幑馍徏热皇橇咦逯貙?,我不過一介外人,又豈敢奢求!若是強求,只怕會招來麻煩?!?/p>
“那...好吧?!鼻嗑毜?。
接著,她又想起了什么,繼續(xù)說道。
“關(guān)于鏡海蜃淵,我也一直在調(diào)查;但鏡海蜃淵被源炁死域吞沒了不知多少萬年,早已無人親眼見過,線索只能從古籍中尋找。而族內(nèi)的古籍雜亂而繁多,暫時還未發(fā)現(xiàn)任何確切的線索。”
“有勞青練姑娘了。你的恩情,在下必定終身銘記。”宋文的語氣,顯得尤為誠懇。
青練歪著頭,如花瓣嬌艷的唇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一抹甜蜜的欣喜。
“不用謝我啦。不論是任何事情,只要能幫到你,我就很開心了?!?/p>
宋文凝望著眼前巧笑倩兮的少女,心頭莫名有些煩亂。
三日后柳蛇族即將爆發(fā)的大亂,不知會給這純真笑靨蒙上怎樣的陰霾?又是否會威脅其性命?
“我們?nèi)澊魏?。”宋文岔開話題。
“好啊。”青練有些迫不及待。
......
接下來的三日。
白日里,宋文就陪著青練玩耍,或拿出一些人族美食給其品嘗,倒是逍遙愜意。
而夜里,則要‘痛苦’很多,每晚必遭絳鱗王的‘折磨’。
每日清晨,當(dāng)絳鱗王離去之時,宋文必然渾身淤青,甚至五臟六腑移位。
另外,宋文發(fā)現(xiàn),柳蛇族內(nèi),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大量的外來妖族,數(shù)量多達(dá)百余;既有數(shù)百丈長的蛟龍,亦有遮云蔽日的巨雕,還有長有雙翼的黑色猛虎...
并且,這些妖族個個實力強橫,全都在六階之上。
宋文心知,這些妖獸源自于柳蛇族麾下的五大妖族。
它們的到來意味著,元容的計劃開始實施了!
三日后,申時末刻。
夕陽西斜,將天邊云霞染成一片赤紅。
宋文與青練對坐在水上的涼亭中,石桌上清茶氤氳著裊裊白霧。
突然,玄誠子自遠(yuǎn)方御空而來,落在了涼亭內(nèi)。
“極陰,你倒是清閑自在?!?/p>
看似僅一句寒暄之言,但玄誠子眼底卻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復(fù)雜神色。
他被擒來這柳蛇族近四百年,何曾有過半刻這般閑適的光景?
大半的時間,他不是在侍奉銀柳王,就是在被其他柳蛇摧殘;要想有片刻安寧,就只能躲在洞府中或前往人族館。
就連修煉,都只能擠出一點支離破碎的時間,勉強為之。
他若在敢在青天白日里,公然于人前飲茶消遣,必會招來一群柳蛇,對他進行言語或身L上的騷擾。
“玄誠子道友說笑了,不過是無所事事,打發(fā)一下時間而已。”宋文笑著道,“道友還請入座,嘗嘗我這靈茶?!?/p>
“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毙\子走到石桌旁,又看向青練,開口問道,“還未請教,這位柳蛇族大人如何稱呼?”
“青練?!?/p>
簡短二字脫口而出,聲音中帶著一抹疏離的淡漠。
且她也不從石凳上起身,甚至連看都沒看玄誠子兩眼。
“原來是青練大人當(dāng)面,小人玄誠子這廂有禮了?!毙\子躬身說道。
青練點了點頭,算作回應(yīng)。
然后,她仰頭看著,因玄誠子到來而起身站立的宋文。
“極陰,你和你的這位通族,可是有事要談?需要我回避吧?”
“不用!此處乃姑娘和令兄的府邸,姑娘無論想讓什么,都任憑姑娘自愿,我豈能喧賓奪主。更何況,我和玄誠子道友只是敘舊閑聊,并無不可示人之處?!彼挝牡?。
“我還是離開吧?!鼻嗑毱鹕恚拔以谶@里,定會干擾你們談話。”
話落,她便躍入了水中,擺動蛇尾,往遠(yuǎn)處水面游去。
看著水面上被青練劃出的痕跡,玄誠子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柳蛇族的畜生,禮數(shù)何時如此周全了?
并且,剛剛這頭柳蛇,由始至終都只看了他一眼,且目光清澈,不含半點雜念。
以往那些柳蛇看到他,可都是目光灼熱得恨不得將他的衣衫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