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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0章 為了民族利益

打發(fā)走大田猛士郎。

李季又開始摸魚的一天。

當然,他在摸魚的時候,也干了幾件正事,比如讓佐藤香子去密電組拿了一些絕密檔案,他一邊聽唱片,一邊看特高課的絕密檔案。

特高課的絕密檔案中,記載的都是一些發(fā)生過的重大事件,其中有些事,他都是第一次聽聞。

中午。

李士群打來電話向他哭訴,說丁默邨派人把陳恭澎給搶走了,導致他功虧一簣。

李季則安慰李士群,讓他不要多想,丁默邨也是為了立功。

掛了李士群的電話。

他又打給丁默邨。

讓丁默邨把陳恭澎安置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把一切安排下去之后,他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寒色。

不管陳恭澎是真投敵,還是假投敵,他只能按照漢奸罪處置,因為陳恭澎不僅出賣了報喜鳥,還把獨立旅的駐地位置,差點兒賣給76號,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李季心中暗自琢磨著,把處置陳恭澎的行動交給吳憶梅,一步步逼迫她站到戴老板的對立面。

甚至,他在腦海中為吳憶梅量身制定了多套計劃,讓她徹底脫離戴老板那艘船,站在他這艘小船上。

雖然他這艘船不如軍統(tǒng)那艘船大,但在上海灘的一畝三分地上,他這艘船比軍統(tǒng)那艘船的作用大多了。

下午。

李季親自去了一趟食堂,吃了一頓飽餐。

隨后,他打發(fā)佐藤香子回去休息。

“課長,除非您答應職下,今晚不出門,否則,職下只能守在您辦公室門口?!弊籼傧阕吁玖缩久?。

“香子,你這是做什么?”

李季心想這個東陽小娘皮居然跟他杠上了,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要知道,他晚上溜出去,肯定是有正事要辦,若是帶著佐藤香子這個尾巴,他還怎么辦正事?

李季想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把佐藤香子拉到小臥室打了幾拳,又給她喂了摻蒙汗藥的水,看著她昏昏沉沉睡過去之后,他趕緊換了一身便裝,迅速出了特高課辦公樓。

來到外面。

他攔了一輛黃包車,前往法租界的一家中藥鋪。

來到中藥鋪外面時,他已恢復本來面容。

下了黃包車,他抬頭看了一眼中藥鋪亮著的燈光,邁著矯健有力的步伐走進去。

藥店的掌柜是認識他的,忙帶著他去了二樓吳憶梅的房間。

推開房間門。

吳憶梅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散發(fā)著大家閨秀的溫婉氣質,水蛇腰,翹臀,長腿,身材高挑有型,肩有鎖骨。

她把江南女子的溫婉展現的淋漓盡致。

李季從房間進來,把門關上。

“你怎么來了?”吳憶梅柳眉輕輕一緊,聲音帶著一絲絲驚訝。

“找你有事?!?/p>

李季一副面色凝重的表情,嚴肅道:“剛接到內線消息,確認陳恭澎出賣了黨國,他不僅向76號提供軍統(tǒng)的情報,還出賣國軍的戰(zhàn)略部署……。”

“我知道你和他關系不錯,但這件事關乎到民族大義,為了民族利益,為了黨國江山,我希望你能……。”

吳憶梅微微一怔,美眸劃過一絲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站長,消息來源可靠嗎?”

“他是我在戰(zhàn)爭爆發(fā)初期就策反的線人,這一年送出來的情報,從未出過差錯?!崩罴菊Z氣十分自信。

“站長的意思是?”吳憶梅大概已經猜到李季要她做什么。

“你是上海站行動科的科長,出現叛徒,該怎么處置,不用我教你吧?”李季掃了她一眼。

“請站長明示。”吳憶梅一雙汪洋眸子,對上李季幽暗的目光,絲毫不退讓。

“陳恭澎出賣黨國利益,助紂為虐,投靠76號甘當漢奸,我以上海站站長的名義命令你,對陳恭澎執(zhí)行家法?!崩罴韭曇趔E冷。

“是?!?/p>

吳憶梅輕輕閉上眼眸。

“線人還送出消息,陳恭澎目前被轉移到康定路十三號的院子,由76號的特務保護?!?/p>

“剩下的,就是你的事情,如果事辦砸了,我會公事公辦,不留絲毫情面?!崩罴镜?。

“是,請站長放心,卑職不會讓您失望?!眳菓浢沸闹杏挠膰@了口氣,雖然百般無奈,但也只能接受事實,畢竟李季的命令,就是上峰的命令,她沒有權利拒不執(zhí)行。

“我等你的好消息?!崩罴救粲猩钜獾目戳藚菓浢芬谎?。

“是?!?/p>

吳憶梅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李季把干掉陳恭澎的活兒交給吳憶梅,既是在考驗她,也是逼她站到戴老板的對立面,這樣一來,就算戴老板想重新把吳憶梅招攬回去,也沒什么希望。

“我有事,先走一步?!崩罴景讶蝿战淮氯?,便要離開。

“等一下?!?/p>

吳憶梅出聲喊住他:“有件事一直藏在我心里,請解惑?!?/p>

“何事?”李季看了她一眼,心中已猜出七七八八。

“唐婉瑩?”

吳憶梅一直懷疑,李季知道唐婉瑩的真實身份,因為她在唐婉瑩家暫住期間,李季能準確的把接頭信號給她,這件事怎么看都充滿了疑點。

還有,東亞飯店的行動,唐婉瑩剛給她送來情報,李季后腳就下達動手的命令。

“她?”

李季沉吟了片刻,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知道她的身份對嗎?”吳憶梅話問出口之后,又覺得多此一問。

“知道?!?/p>

李季也沒瞞她,點頭道:“她沒有經過特工培訓,若是沒有我的線人掩護,她的身份早暴露了?!?/p>

聞言。

吳憶梅心中幽幽一嘆,果然如此。

其實,她也一直在懷疑。

唐婉瑩一個沒有經過特別培訓的人,卻能在日本人和76號特務眼皮底下,接連送出重大情報,本身已是一大漏洞,畢竟76號和特高課都是情報機構,但凡有一丁點兒疑點,都會被他們給盯上。

“還有別的問題?”李季問道。

“你是通過她來掌握我的行蹤?”吳憶梅又問道。

“也不盡然,想要在上海灘找出一個人,別人或許不行,但我一定可以?!崩罴景胝姘爰俚恼f道。

“余淑衡……?”吳憶梅話到嘴邊,又住口不言。

李季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以后關于她的名字,不要提及?!?/p>

“是?!?/p>

吳憶梅知道自已剛才有些沖動了。

“我走了?!?/p>

李季丟下這句話,轉身從房間出去。

來到外面。

他在街上轉悠了一會兒,往虞墨卿的小閣樓過去。

他知道虞墨卿一個人孤獨害怕,所以,便多陪陪她,等新的報務員到了,她就能慢慢適應。

法租界。

紅木閣樓。

二樓的房間亮著燈光。

暈暗的燈光透過窗戶,折射到外面,形成一抹黃蒙蒙的光芒。

房間中,虞墨卿慵懶的靠在椅子上,自從身份暴露之后,她再不能像以前那般,精致從容的上街,現在的她,每天只能待在房間里,滿腦子都是李季的身影。

人便是這般,忙碌起來的時候,什么都能拋到九霄云外,可是閑下來,就會滿腦子都是兒女情長。

畢竟虞墨卿正值風華正茂,又與李季長期相處……。

她知道自已不能再這樣下去,作為一名特工,消沉是最致命的,可她也沒有任何辦法。

這時。

房門咯吱一聲響。

她慵懶的表情頓時一緊,下意識的想要去摸槍。

房門打開,李季閃身進來,又重新把門關上。

接著,他轉身看了虞墨卿一眼,見她穿著一襲睡裙,長發(fā)披在肩上,整個人顯得有些低沉。

他來到虞墨卿面前,心底暗暗嘆了口氣,道:“有電報嗎?”

“有?!?/p>

虞墨卿微點了下頭,轉身去床板夾層拿出一封電報,遞到李季手中。

李季拿過電報看了幾眼,微微點了下頭:“許經年他們收到電報之后立即轉移了?!?/p>

虞墨卿一言不發(fā),許是心情不佳,也許是心思不在情報方面。

“白虎還是沒有聯(lián)系上?”李季問道。

“沒有?!?/p>

虞墨卿搖了搖頭,她每天都會準時呼叫白虎電臺,但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這讓李季不禁有些著急,畢竟白虎小隊是他在華中地區(qū)安排的后手,其次,只有白虎能聯(lián)系上安靖江。

現在沒有她們的消息,他越發(fā)心急。

但干情報這行,越是心急之時,越要淡定。

他在心里暗自打算,過兩天就讓錘子動身回武漢,弄清楚白虎小隊的處境,順便找一下安靖江。

雖然武漢現在是岌岌可危,但還掌握在國軍手中,軍統(tǒng)武漢站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會全部轉移,因此,要找到安靖江,辦法還是有很多的。

旋即。

他仔細端詳了虞墨卿一眼,見她有些消瘦,便笑著問道:“下午沒吃飯?”

“沒有?!?/p>

虞墨卿輕輕搖了搖頭,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李季,哪有什么心思吃飯。

再說,一個人吃飯,總覺得缺了點兒什么。

“你收拾一下,我?guī)愠鋈コ韵?。”李季道?/p>

“出去吃?”

虞墨卿美眸帶著一絲絲幽怨:“你不是說,讓我少出門?”

“是少出門,又不是不能出門,再說,這會兒是晚上,只要你包裹嚴實,特務是發(fā)現不了的。”李季道。

“哦?!?/p>

虞墨卿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下頭,轉身去換衣服。

她來到衣柜前,打開衣柜,從中選了一件高領旗袍,一條絲巾。

她拿著衣服來到床邊,準備換衣服,又覺有些尷尬。

雖然她和李季同床共枕,但畢竟什么事都沒發(fā)生,讓她當著李季的面換衣服……。

李季看到她動作遲疑,遂轉過身去:“你換,我不看。”

“我……?!?/p>

虞墨卿心想就算他不看,她也會覺得尷尬。

李季轉過身之后,一直盯著房門看,可過了好一會兒,虞墨卿還沒換好衣服,他回頭一看,見她坐在床邊,精致如白玉的臉蛋,涌動著一抹緋紅。

“行,我出去……?!?/p>

李季聲音帶著一絲無奈,遂推開房門出去。

虞墨卿見他從房間離開,這才拿過旗袍換上。

一小會兒后。

她收拾完畢。

一襲旗袍把曼妙的體態(tài),勾勒出凹凸不平的畫面。

烏黑靚麗的長發(fā),用一根發(fā)簪盤成發(fā)髻。

一張精致漂亮的臉蛋,微微化妝之后,更加漂亮動人。

脖間系著一根粉色絲巾。

手里拿著一頂白色帽子。

虞墨卿是屬于清純型的,但畫過妝之后的她,又有成熟女性的優(yōu)雅與端莊。

她推開房門,踩著高跟鞋走出去。

門外,李季看著打扮精致的虞墨卿走出來,不禁暗暗點了點頭,論姿色,虞墨卿是一點兒不輸吳憶梅、秦華等女。

“這樣可以嗎?”虞墨卿把手里的白色帽子戴在頭上。

“可以?!?/p>

李季點了下頭,微笑道:“不過,還得再打扮一下?!?/p>

說完。

他從褲兜拿出一條手帕,準備給虞墨卿當口罩。

“這個……算了吧?”虞墨卿忙往后退了退了,她剛畫的妝……。

李季假裝無奈的搖了搖頭,旋即帶著虞墨卿下樓。

從小院出來,兩人前往附近的弄堂吃宵夜。

上海灘的宵夜有很多,比如餛飩、包子、點心、陽春面、叫花雞、還有牛雜等等。

兩人來到附近弄堂的宵夜攤上,讓小攤老板來兩碗餛飩,兩屜包子,再加一份胡辣湯。

“喜歡吃宵夜嗎!”李季來到靠墻角的位置坐下。

“還行。”

虞墨卿對吃什么不在意,她更在意的是和誰一起吃。

一小會兒后。

老板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走過來。

“客官慢用?!?/p>

老板把餛飩放下,有拿來兩屜包子。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天,只不過,他們談的都是一些逸聞趣事,不涉及情報方面。

吃完夜宵。

虞墨卿在回去的路上,主動抱著李季的手臂,昏暗的路燈下,他們倆的身影顯得格外修長。

李季對此倒是不在意,已經同床共枕過了,抱一下手臂又何妨。

回到閣樓。

兩人像昨晚一般,背靠背睡覺。

次日。

天色未亮。

李季便早早的起來,穿戴整齊,離開閣樓,臨走前,她叮囑虞墨卿有空多看看書,養(yǎng)養(yǎng)花花草草。

來到街上,正好有一輛黃包車經過,他揮手攔下來,前往日占區(qū)。

回到日占區(qū)之時,天色大亮,他在憲兵司令部附近下車,邁著大步走回去。

來到特高課。

他看到佐藤香子辦公室的門緊鎖著,說明她還沒有來。

旋即,他回到小臥室,把被子什么都拉開,弄的亂糟糟的。

然后換上軍裝,來到辦公桌前坐下。

大概半小時后。

佐藤香子推開辦公室門進來。

“課長,您今天怎么起這么早!”佐藤香子微微有些驚訝。

“昨晚睡得香?!崩罴咀蛲硭拇_實很香,抱著虞墨卿睡了一晚,啥事也沒干。

“課長,您早上想吃什么,我去吩咐食堂,讓他們給您做?!弊籼傧阕虞p笑道。

“燉個雞,弄點兒雞湯,再來兩斤牛肉,兩盤小菜?!崩罴臼翘馗哒n的代理課長,整個特高課都由他說了算,因此,給自已開小灶,屬于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哈衣?!?/p>

佐藤香子輕輕一鞠躬,轉身從辦公室出去。

她走后,李季翹著二郎腿,打開唱片機,開始新的一天。

對他而言,所謂新的一天,其實和昨天一樣,除了簽文件,便是讀書看報聽唱片,然后坐等下班。

現在他手上沒什么要事。

或者說,整個特高課都沒什么要緊的事情。

因此,特高課大部分人都閑著,殊不見,行動組那幫人,偷偷在辦公區(qū)打牌,還有偷偷飲酒的。

若是擱別的長官身上,肯定會斥責他們一番,但李季沒有,他巴不得特高課的人整天打牌喝酒,這樣一來,就沒人會把精力放在如何抓捕反日分子身上。

早上八點多。

他吃過早飯,接了一通電話。

電話是三浦司令官打來的。

說是有一名重要客人,讓他親自帶人去火車站迎一下。

這讓李季有些懵,既是重要客人,三浦司令官為什么不自已去?

不過,既是三浦司令官閣下的命令,他也不好質疑。

旋即,他喊來佐藤香子吩咐道:“告訴行動組,準備跟我們去一趟火車站?!?/p>

“是去抓人?”佐藤香子輕聲詢問道。

“抓人用的著我親自動手?”李季瞪了佐藤香子一眼:“是司令官閣下的命令,讓我們去火車站接人?!?/p>

“哈衣?!?/p>

佐藤香子輕輕鞠躬,轉身下去。

大概十幾分鐘后。

特高課行動組的特工紛紛在樓下集合。

李季從辦公樓出來,掃了他們一眼,便上了防彈轎車,前往火車站。

來到火車站。

他帶著手下人直接去了站臺。

三浦司令官說,他要接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四十多左右,穿黑色風衣,戴著一頂黑色禮帽,手中拿著一份天津日報。

來到站臺。

李季讓手下人分散開來,注意一名穿黑色風衣的男子。

過了一會兒。

火車駛入站臺。

從車廂中涌出密密麻麻的旅客。

李季一看,頓時有些懵,這么多人,怎么分辨誰才是他要接的人?

“課長,這里人多眼雜,我們往后面靠一靠?!弊籼傧阕拥牡谝环磻?,這么多人,如果其中有槍手,可就麻煩了。

“注意一名穿風衣的四十歲左右男子?!崩罴镜馈?/p>

“哈衣?!?/p>

佐藤香子就站在李季身旁,右手按在槍匣外面,若是有不對勁,方便她隨時拔槍。

行人們絡繹不絕,或拖家?guī)Э?,或背著大包小包?/p>

一小會兒后。

一名穿黑色風衣的男子主動來到李季面前。

他大概四十多歲,手里拿著一份報紙。

李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微微皺眉,若是沒有猜錯,此人便是他要接的人。

“你好,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p>

風衣男子能說一口流利的日語。

“你好?!?/p>

李季點了下頭:“是司令官閣下派我們來接你的。”

“走吧?!?/p>

風衣男子點了下頭,態(tài)度沒有絲毫拘謹,反而顯出幾分從容。

這讓李季對他的身份不禁好奇起來,一般人見到日本人,第一反應是害怕,但他從此人身上看不到半點兒害怕的表情。

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此人身手過人。

另外一種是他身份非同凡響,對他這種級別的小鬼子,壓根兒不感冒。

此刻。

火車站外面。

晨霧裹著黃浦江的潮氣,沉甸甸壓在火車站的穹頂上。

對面的亞細亞大樓頂層,積灰的玻璃窗后,四名黑衣人正用槍管撥開蛛網。他們是中統(tǒng)暗殺組,黑布蒙住口鼻,只露雙眼,毛瑟槍的槍口在晨光里泛著冷光——目標,是剛從華北來滬的漢奸潘文龍。

一會兒后,十幾名小鬼子簇擁著一名風衣男子走出火車站,那便是潘文龍,油亮的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手里攥著一份報紙,嘴角掛著一抹笑容。

,全然沒察覺死神已瞄準他的后心。

“三點鐘方向,穿風衣的?!?/p>

組長老鬼壓低聲音,手指扣在扳機上。其余三人立刻調整槍口,十字準星牢牢鎖在潘文龍胸口。

“砰!砰!砰!”

三聲槍響刺破晨霧,像驚雷滾過車站廣場。潘文龍身子猛地一震,胸前瞬間洇開暗紅血漬,他難以置信地低頭,剛要開口,第二波子彈已穿透他的肩胛。

人潮尖叫著四散奔逃,特高課的人亂作一團,舉槍朝四周胡亂射擊,卻連敵人的影子都沒見著。

頂層的四人已迅速拆卸槍支,將零件塞進特制的竹籃。老鬼看了眼腕表,沖手下?lián)]手:“走!從后梯撤!”

他們貓著腰穿過積灰的走廊,順著銹跡斑斑的消防梯滑下,落地時動作輕得像貓。

街角處,一輛黑色福特早已等候,四人拉開車門閃身進去,車子立刻匯入車流,只留下火車站前的混亂—李季的咆哮聲,夾雜著行人的驚慌聲,充斥在一起。

“先生,你沒事吧?”李季看著血水咕咚咕咚往外冒的風衣男子,心想剛接到人,就遇到了暗殺,這下,他怎么和三浦司令官交代?

風衣男子渾身是血,氣若游絲,估計是不行了。

“你們去搜槍手?!?/p>

“你們幾個把他抬上車,送醫(yī)院搶救。”李季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