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日軍是侵華戰(zhàn)爭中的劊子手,日本浪人就是幫兇。
在淪陷區(qū),日本浪人自視一等公民,動輒毆打華人,輕則鼻青臉腫,重則砍手斷腳,凌辱婦女,欺負兒童,搶老百姓的糧食、燒老百姓的房子,更甚者,以群毆華人百姓為取樂。
而虹口一帶的浪人,更是如此,整日惹是生非,就因為他們是日本人,整個日占區(qū)的警察局都睜只眼閉只眼,甚至,連街上巡邏的憲兵也會偏向他們。
但今天不同。
這群日本浪人撞到了憲兵的槍口上。
李季雖然披著日本人的皮,但他不是日本人,自是不會給這群浪人面子。
片刻間。
浪人們死傷大半。
活著的浪人看到這一幕,紛紛腳底抹油,趕緊往洋行大樓涌進去,他們可不傻,之前敢叫囂,是因為他們賭憲兵不敢開槍,畢竟都是日本人,多少還是要給點兒面子的,豈料,今天這幫憲兵是一點兒面子也不給,一言不合就開槍。
砰。
當最后一道槍聲過后。
洋行門口。
躺著十幾具橫七豎八的尸體。
剛才還叫囂的日本浪人,直接被子彈打成了馬蜂窩。
“長官,這……?”大田猛士郎直接懵了。
“大田君,小河君,帶人沖進去,敢有阻攔,死啦死啦滴?!崩罴竞鹊?。
“哈衣?!?/p>
“哈衣?!?/p>
大田猛士郎和小河夏郎忙帶著憲兵沖進中島洋行大樓。
緊接著,又是一陣激烈的槍聲響起。
李季站在街上,他前后左右全是憲兵,不怕被人打黑槍。
他從口袋摸出一根香煙,劃拉一根火柴點燃,一邊抽煙,一邊聽著洋行大樓中傳出的槍聲。
大概五分鐘后。
洋行大樓恢復(fù)平靜。
憲兵們押著洋行的伙計、浪人從門口出來。
大田猛士郎邁著一雙羅圈腿從門口沖出來,跑步來到李季面前:“長官,中島雄起郎剖腹自盡了?!?/p>
“剖腹自盡?”
李季皺了皺眉,神情閃過一絲難以置信,中島雄起郎怎會剖腹自盡?
要知道,假幣的事情,是他假扮中島雄起郎干的,與真正的中島雄起郎沒有關(guān)系。
“哈衣。”
大田猛士郎補充道:“中島雄起郎肯定是羞愧難當,才剖腹自盡。”
“羞愧難當?”
李季心里跟明鏡似的,中島雄起郎壓根兒不知道假幣這回事,他剖腹自盡多半是另有原因。
“哈衣,他制造假幣,擾亂金融市場,等同背叛天皇陛下,所以,他在被抓之前,剖腹自盡,向天皇陛下謝罪?!贝筇锩褪坷傻?。
李季暗暗搖頭,有這么一名愚蠢的狗腿子,倒也是一件好事。
“大田君,善后的事情交給你。”
“哈衣,請長官放心,職下會處理好這里的事?!贝筇锩褪坷晒Ь吹?。
“呦西?!?/p>
李季轉(zhuǎn)身準備上車,似是想起什么,叮囑道:“大田君,你要當心一些,我們今天殺了這么多浪人,也許會有人在暗中報復(fù)?!?/p>
“哈衣,長官放心,職下會小心的。”大田猛士郎道。
李季微微點了下頭,帶著小河夏郎與行動三班的特工上車,至于他帶來的憲兵,全部留下協(xié)助大田猛士郎處理這里的爛攤子,畢竟一下子殺了這么多浪人,尸體總是要處理的。
車上。
他坐在后排,微微閉目養(yǎng)神。
中島雄起郎剖腹自盡,背后肯定有其他原因。
“小河君,交給你一個秘密任務(wù),我懷疑中島雄起郎剖腹自盡,另有原因,你派人調(diào)查一下。”李季吩咐道。
“哈衣?!?/p>
小河夏郎一邊開車,一邊點頭道。
特高課。
從外面回來。
李季第一時間給憲兵司令部的安田大佐打電話,把虹口中島洋行門口的事件,大概說了一遍。
當然,在他的陳述下,是日本浪人無理取鬧、攻擊憲兵,他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下令憲兵開槍還擊,屬于自衛(wèi)行為。
安田大佐聽了他的匯報,就說了一句話,虹口的日本浪人應(yīng)該管一管了。
事實上,在日本軍方眼里,日本浪人就是圣戰(zhàn)的炮灰,用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可以是士兵,可以是諜報人員,可以是商人,也可以是地痞,用不上的時候,他們就是一群地痞流氓。
要知道,大部分日本浪人,都是窮困潦倒的武士,他們在本土生活不下去,只能來華討生活,充當日軍侵華的狗腿子。
一旦用不上狗腿子的時候,他們就是一群刁民,需要好好管理一下。
掛了電話。
李季開始考慮其他事情。
假幣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畢竟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
但有關(guān)武漢會戰(zhàn)的情報,卻不能緩一緩。
要知道,現(xiàn)在是六月上旬,按照時間來推算,武漢會戰(zhàn)的前期戰(zhàn)役,將于本月中旬左右開始,他需要盡快把情報上報總部,畢竟再有一個多月,大規(guī)模戰(zhàn)爭便會爆發(fā)。
但他又有一些惆悵和憂慮。
要知道,郁金香小組發(fā)給特高課的情報,只有龜田高太郎、他、安田大佐等寥寥數(shù)人知道。
一旦他把情報上報給軍統(tǒng)總部,國軍方面調(diào)整防御部署,給日軍予以重創(chuàng),屆時,日軍高層再愚蠢,也知道有人泄密,而他身為特高課的負責人……。
要知道,一般關(guān)于反諜方面的情報,偶爾泄密,上海的日軍高層也不會在意,畢竟他頭上頂著貴族光環(huán),又是特高課負責人,沒人會懷疑他幫助反日勢力。
但軍事情報泄密,性質(zhì)就不一樣了,日軍高層肯定會嚴查,哪怕他是貴族,也不例外。
而相川志雄這個馬甲,他已經(jīng)用習慣,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拋棄這個馬甲。
他在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既要把情報上報總部。
又要保住相川志雄這個馬甲。
他思慮了好大一會兒。
也沒想出什么好辦法。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若是到了最后關(guān)頭,就算他再不舍得,也只能拋棄相川志雄這個馬甲。
下午。
他在特高課食堂吃過飯,便開著車子返回長安北路的小洋樓。
回到小洋樓,他去見了伊藤優(yōu)子。
今天的他,心情十分不暢快,便拿伊藤優(yōu)子發(fā)泄了一番。
伊藤優(yōu)子簡直是欲哭無淚,自從她被關(guān)押到小洋樓之后,相川志雄幾乎每天都會對她施暴,她感覺自已就像是一名被囚禁的女奴,被主人家肆意凌辱糟踐。
但不可否認,相川志雄是一名真正的勇士,他的強悍,遠超所有人的想象。
伊藤優(yōu)子已經(jīng)逐漸喜歡上被相川志雄拳擊,但貴族小姐的高傲,支撐著她不低頭,不諂媚。
李季重新穿好衣服,看都沒看伊藤優(yōu)子一眼,徑直從臥室出去。
來到樓下。
他看了龍澤千禧一眼:“今天沒給她飯吃?”
“哈衣?!?/p>
龍澤千禧恭敬道:“除了給她水,沒有給過任何食物。”
“呦西?!?/p>
李季滿意的點了下頭:“明天照舊?!?/p>
“長官,會不會……?”龍澤千禧欲言又止,兩天不給伊藤優(yōu)子吃飯,她擔心出事。
“告訴她,想吃飯,就讓她趴在地上學(xué)狗叫?!崩罴拘闹欣湫Γ运{(diào)教日本女人的經(jīng)驗來看,伊藤優(yōu)子能堅持到現(xiàn)在,是她的貴族身份,讓她放不下身段,既如此,他就把伊藤優(yōu)子的高傲和尊嚴統(tǒng)統(tǒng)踩在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