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沒幾天?!?/p>
伊藤優(yōu)子輕笑道。
“上海是遠東最繁華的城市,小姐既然來了,多待幾天,體驗一下支那的人文風(fēng)情?!?/p>
和服男子說話的時候,手指蘸著茶水,在茶幾上寫了幾個日語。
“一定?!?/p>
伊藤優(yōu)子蔥白纖長的手指,蘸著茶水,以日語回應(yīng)。
兩人看似在隨意交談。
實則情報已經(jīng)傳遞出去。
“社長,請您多多保重,以后有時間,我會再來看您的。”
兩人交談了兩分鐘,伊藤優(yōu)子從頭發(fā)底部取下一個小型物件,放到和服男子面前。
“小姐也多保重?!?/p>
和服男子小心翼翼的把小物件收起來。
旋即。
伊藤優(yōu)子起身,推開雅間門出去。
來到外面,她轉(zhuǎn)身向和服男子輕輕鞠躬。
李季看了和服男子一眼,把他牢牢記下。
雖然不知道和服男子和伊藤優(yōu)子是什么關(guān)系。
但伊藤優(yōu)子從大和飯店出來,直接來見他,說明此人十分重要。
和服男子也看了李季一眼,微微頷首示意。
李季輕輕點頭回應(yīng)。
隨后,他帶人跟在伊藤優(yōu)子身后,在其換上高跟鞋后,從茶社出來,直接上車。
車上。
“伊藤小姐,接下來去領(lǐng)事館?”李季問道。
“是?!?/p>
伊藤優(yōu)子聲音帶著幾分淡漠。
李季遂吩咐司機前往領(lǐng)事館。
路上,伊藤優(yōu)子一句話也不說,兩眼看著車窗外面。
李季偶爾掃她幾眼,心中暗自猜疑不定。
一會兒后。
車子來到領(lǐng)事館。
李季帶著手下特工,陪她去見了領(lǐng)事館的松鶴參贊。
至于他們談了些什么,李季并不知情,因為他站在辦公室外面。
大概七八分鐘后。
他們從領(lǐng)事館出來,前往虹口的繁華街道,伊藤優(yōu)子下車買了一些東西,比如衣服、首飾、吃食等。
隨后。
車隊返回大和飯店。
回到飯店,伊藤優(yōu)子直接去了三樓客房。
李季來到大廳沙發(fā)上,讓手下給他倒了一杯水,點了一根煙,稍事休息一會兒。
“相川君?!?/p>
晴氣慶胤大步走過來。
李季皺了皺眉,把煙頭掐滅,起身微微鞠躬:“大佐,是否找到丟失的東西?”
晴氣慶胤輕輕搖頭,表示沒有,接著,他往前一步,壓低聲音:“伊藤小姐都去了什么地方?”
“百日茶社、領(lǐng)事館,然后去了街上的店鋪,買了衣服首飾和吃食?!崩罴疽矝]隱瞞,畢竟伊藤優(yōu)子的行程是公開的。
“都見了什么人?”晴氣慶胤追問道。
“不太清楚?!?/p>
李季微微搖頭。
聞言。
晴氣慶胤開始沉思起來。
他懷疑松平智太郎的膠卷,是被伊藤優(yōu)子竊取的。
而伊藤優(yōu)子此番離開大和飯店,目的是為了把膠卷送出去。
“相川君,這件事你怎么看?”晴氣慶胤問道。
“我沒有任何看法,一切聽從大佐吩咐?!崩罴臼遣粫l(fā)表任何看法的,這種事情少沾染為好,省得給自已惹麻煩。
晴氣慶胤一陣無語,相川志雄大大滴狡猾。
“相川君,你認為還有查下去的必要嗎?”晴氣慶胤問道。
“大佐您決定就好,不必詢問我的意見。”李季打定主意,一句建議的話也不說,查或不查,或是怎么查,由晴氣慶胤自已定,將來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他頭上。
晴氣慶胤不禁有些惱火,卻又無計可施。
論軍銜,他是相川志雄的長官,可分屬不同機構(gòu),他無權(quán)命令相川志雄。
“那就接著查?!?/p>
晴氣慶胤知道查不出什么,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若是實在查不出,他只能找一個替死鬼,把毒害松平智太郎的帽子扣在其頭上,這樣一來,他就能向土肥圓將軍閣下有所交代。
“哈衣?!?/p>
李季道:“我接著查飯店的客人?!?/p>
“相川君重點排查一下英國人?!鼻鐨鈶c胤若有所意的說道。
“哈衣?!?/p>
李季心想晴氣慶胤這狗東西鼻子真靈,居然懷疑到了英國佬頭上。
其實。
他也有這方面的懷疑。
但覺得可能性不大。
因為伊藤優(yōu)子在外面見的都是日本人。
旋即。
他轉(zhuǎn)身走進儲物間,接著為各國女性詳細檢查身體。
半小時后。
所有人檢查完畢。
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人員,也沒發(fā)現(xiàn)可疑物品。
晴氣慶胤再次下令,把飯店所有客人趕回房間,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許走出房門。
接著,又開始檢查飯店的女招待員、廚師、經(jīng)理等人。
與飯店的客人一般無二,男女分開,統(tǒng)統(tǒng)脫衣服檢查。
這次,李季把檢查的機會給了大田猛士郎,這狗東西早就按耐不住,得到他的允許之后,興高采烈的去給日本女人檢查身體。
李季對此是睜只眼閉只眼,小鬼子禍害女鬼子的事情,他樂見其成。
晴氣慶胤親自指揮,對飯店的一些嫌疑人員進行審訊,比如某個有嫌疑的英國佬,還有進入過松平智太郎房間的女招待員。
在一頓大刑伺候下,一名女招待員扛不住,主動招供,是她給松平智太郎的水里下了劇毒。
這么做的原因是,有人給了她兩百法幣。
而且,也是她趁著打掃房間的便利,從松平智太郎的箱子中偷走了膠卷,交給了一名陌生人,隨后這名陌生人便離開飯店。
至于那名陌生人長什么樣,女招待員就幾句話,三十歲左右,中等個頭,膚色微黑,大眼睛,高鼻梁,其他的沒記住。
接著,晴氣慶胤親自帶人搜了女招待員的宿舍,從床板下面搜出兩百日元。
李季親眼目睹了整個破案過程,差點兒笑噴,晴氣慶胤的這一招屈打成招,簡直是漏洞百出,毫無邏輯可言。
當(dāng)然,他也理解,松平智太郎畢竟是日本貴族,他不明不白的被毒殺,還被人偷了膠卷,這件事必須給一個交代。
“相川君,我們是不是該向?qū)④婇w下匯報?”晴氣慶胤道。
“當(dāng)然?!?/p>
李季笑道:“不過,案子是您破的,與我們特高課沒有任何關(guān)系,至于怎么向?qū)④婇w下匯報,那是您的事情?!?/p>
他心中冷笑,狗東西想拉著他一起撒謊,他才不上這個當(dāng)。
畢竟整個事件,他都是甘當(dāng)配角,有功輪不到他,有過也罰不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