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和朱若愚聊了一會兒組建華中忠義救國軍的事,借口有公務(wù)處理,從其辦公室出來,徑直下樓,往家屬區(qū)過去。
來到家屬區(qū)。
他命行動人員打開房門走進去。
房間中,蔡清溪穿著一襲米白色旗袍,烏黑亮麗的長發(fā)扎成馬尾,一張精美的臉蛋,從側(cè)面看去立體感十足,神色一日既往的清冷,曼妙的體態(tài)在旗袍勾勒下,蜂腰翹臀,疊加在一起的大長腿,渾圓筆直。
她側(cè)目看了一眼,見來人是李季,遂又低頭看報紙。
“考慮的怎么樣?”
李季也不在乎她的態(tài)度,畢竟任誰被監(jiān)禁在房間中,心中都會滋生不爽。
“軍統(tǒng)家規(guī)太多,我受不了?!辈糖逑贿吙磮?,一邊清聲道,她考慮了一晚上,權(quán)衡利弊分析之后,仍拒絕加入軍統(tǒng)。
“如果你是嫌軍統(tǒng)規(guī)矩多,我倒是有個折中的方法?!崩罴咀旖莿澾^一抹笑意,他壓根兒沒想過要把蔡清溪招攬到軍統(tǒng),他是要把蔡清溪招攬到自已手下,為他所用。
“什么方法?”蔡清溪柳眉輕挑,問道。
“做軍統(tǒng)線人,或者說,做我的線人?!崩罴镜?。
“線人?”
蔡清溪一雙波瀾不驚的眸子,微微閃過一絲意動。
“做我的線人,不受軍統(tǒng)家規(guī)約束,其次,你是自由之身,若是哪天不想干了,隨時可以退出?!?/p>
“而且,我不會讓你去做危險任務(wù),不會有性命之憂?!?/p>
李季的這番話,他自個兒都不信。
只要她答應(yīng)做線人,那么這個職業(yè)會伴隨她一輩子,想中途退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哪天為國捐軀,屆時,沒人知道她的身份,她就可以被動退出。
“我給你做線人,你保我父親在漢陽幫的地位,這是交易?”蔡清溪猶豫片刻,清聲問道。
“你也可以這么理解。”李季道。
“我能自由選擇退出?”蔡清溪問道。
“當然,每個人都是自由之身,你若不想干,難道我還能拿槍逼著你?”李季道。
蔡清溪考慮了一小會兒,清聲道:“成交。”
啪啪。
李季拍了拍手掌,道:“恭喜你做了一個正確選擇,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我的秘密線人?!?/p>
“關(guān)于你的線人身份,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包括你爹蔡培銘?!?/p>
“我現(xiàn)在給你下達第一個任務(wù),返回蔡家,幫助你爹盡快上位,同時,在漢陽幫內(nèi)發(fā)展一批具有愛國精神的青年。”
“你想讓我發(fā)展?jié)h陽幫的青年秘密加入軍統(tǒng)?”蔡清溪柳眉輕挑,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疑惑。
“不是加入軍統(tǒng),而是以你為核心,在漢陽幫中秘密成立一支抗日力量。”李季正聲道。
“是?!?/p>
蔡清溪輕輕點了下頭,若是為了抗日,此事她愿做。
“這段時間若是要見我,就以商議漢陽幫之事大大方方來見。”
李季把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道:“你的代號叫白虎?!?/p>
“白虎?”
蔡清溪一雙清冷十足的眸子,閃過一絲慍怒。
她雖然沒有出閣,卻也從書中看到過,女性被稱為白虎的典故。
“代號只是一個代號,僅此而已,沒有其他任何用意。”李季心想一個代號而已,能有什么意義。
蔡清溪冷哼一聲,她怎么知道李季是不是故意的?
“對了,給我一個可以隨時聯(lián)系到你的電話?!崩罴驹谖錆h沒什么人手,若遇緊要事情,就讓蔡清溪頂上,反正她出身幫會,會功夫、還會玩槍,是干臟活的最佳人選。
蔡清溪從旁邊拿過筆,在報紙的角邊寫下一串號碼,撕下報紙角邊給李季:“這是我的臥室電話?!?/p>
李季拿過報紙角邊看了一眼,把電話號碼熟記心中,當著她的面燒了電話號碼,順手把那張殘缺一角的報紙拿過來,準備帶走。
作為一名特工,哪怕是在最安全的地方,也盡量不要留下痕跡。
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已哪天會出事。
若是出了事,平日里留下的小破綻,就會成為調(diào)查人員的線索。
“出了這個門,你是漢陽會館蔡家的小姐,我是軍統(tǒng)武漢站副站長?!崩罴緛G下這句話,拿著報紙從房間出去。
蔡清溪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從房間出去,幽幽嘆了口氣,但愿她今天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來到外面。
李季揮手讓守住門口的行動人員撤走。
他拿著報紙下樓,從家屬區(qū)返回站里。
剛到門口,就看到安靖江穿著少校軍裝,長筒皮靴,帶著幾名行動人員從辦公樓沖出來,從其神色來看,似是有任務(wù)。
“安科長,干嘛去?”
李季跟她打招呼道。
“別提了,剛接到衛(wèi)戍司令部情報處電話,讓站里派人協(xié)助他們偵破一起泄密事件?!卑簿附迓暤?。
“行,那你去吧。”李季也沒在意,國府就像是一個草臺班子,四面漏風,到處漏水。
安靖江帶著手下急匆匆上車,趕往衛(wèi)戍司令部。
李季返回辦公室。
泡了一杯茶水。
打開唱片機。
一邊品著香茗,一邊聽著唱片機中傳出的歌聲。
下午。
武漢站大門口。
各科室的主官列著整齊隊列。
一身上校軍裝的朱若愚站在最前列。
李季和唐副站長站在第二排。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
何況,人家余秘書可不是七品官,而是戴老板的生活秘書兼機要秘書。
“一個女人而已,至于這么大排場?”唐副站長一臉不爽,嘀咕道。
“唐副站長,這是重要場合,不得胡言亂語?!敝烊粲藓谥粡埬樣柕?,這話要是讓余秘書聽到,還以為武漢站對她不滿,回去向老板吹一吹枕邊風,有他們受的。
唐副站長冷哼一聲,心中不屑之極,真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李季一副淡然的表情,他在這些瑣事上,取中庸之道,站長怎么說,他就怎么做,不出風頭,也不特立獨行。
片刻后。
一輛黑色轎車來到武漢站大門口停下。
車門打開,余秘書一身中山裝,腳踩黑色高跟,發(fā)髻高盤,從車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