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唐婉瑩以為他要走,忙貼心的給他拿起衣服,準備侍奉他穿衣。
但李季卻是推開她:“我去一趟衛(wèi)生間?!?/p>
說完,他大步從房間出去,去了一趟衛(wèi)生間。
從衛(wèi)生間出來,他披著一件睡袍,推開隔壁房門。
房間中,吳憶梅坐在椅子上,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
突見有人推開房門,她忙從椅子上站起來,眸中閃過一絲驚愕。
李季看著面前的婦女,眉頭皺了皺,不得不說,吳憶梅的化妝術十分高明,把一個嬌艷欲滴的大美人兒,畫成一名平平無奇的婦女,再用一條寬松樸素的裙子,遮住她曼妙的身材,給人一種平平無奇的感覺。
若不是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李季也認不出,眼前這名樸素的婦女,竟是軍統(tǒng)上海站情報科長吳憶梅,代號千面花。
“你是她的表姐?”李季操著一口日語問道。
“你……你說什么?”吳憶梅略懂一些日語,也知道小鬼子在說什么,但她不會表現出來,畢竟她現在假扮的是一名普通婦女,若是聽得懂日語,豈不是要引火燒身。
“你是唐小姐滴表姐滴干活?”李季用漢語問道。
吳憶梅微微點了下頭,神情表現出一絲害怕。
“表姐滴……你好?!?/p>
李季兩步上前,抓著吳憶梅的手,狠狠搓了搓。
一時間。
吳憶梅整個人怔在當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都把自已易容成平平無奇的婦女,相川志雄這頭色鬼還占她便宜。
她輕輕掙了一下,卻是掙不開相川志雄的大手,一時不由的有些心慌,這頭畜牲不會對她動了歪心思?
“表姐的手又白又嫩?!崩罴究此剖亲ブ氖謥砘卮?,一副色中餓鬼的模樣,實際上,他已經百分百肯定,眼前這婦人正是吳憶梅,她手掌十分軟,但大拇指往下部位,稍微有一點兒硬,不是干過粗活,而是長期握手槍磨出來的。
吳憶梅使勁兒把手抽回來,退回兩步:“我……我有丈夫……。”
“你有丈夫關我什么事?”李季色瞇瞇的盯著她,他想借此機會試探一下,聞名軍統(tǒng)的千面花,除了易容之外,還有哪些本事。
要知道,他上次跟蹤千面花,差點兒被她給識破,這事他可是一直記在心里。
吳憶梅心中暗罵無恥,不愧是小鬼子,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相川君?!?/p>
聽到動靜的唐婉瑩跑過來,她穿著一襲睡裙,主動抱住李季,撒嬌道:“您走錯了,這是我表姐的房間?!?/p>
“表姐的房間?”
李季嘿嘿笑道:“表姐的手十分白?!?/p>
吳憶梅心中十分氣憤,轉過身去,一言不發(fā)。
若不是相川志雄對軍統(tǒng)有大用,她真想用毒針扎他一下,讓他去地獄慢慢懺悔。
“相川君,我們回去吧,不要打擾表姐休息?!碧仆瘳搹娎沧В虐牙罴緩姆块g拽出去。
“表姐,一會兒見……?!崩罴竞俸傩χ鴵]手。
回到房間。
他拉著唐婉瑩又是一頓拳擊。
聲如洪雷一般。
似乎要把墻壁鑿穿。
吳憶梅一邊在房間暗罵小鬼子的無恥,一邊捂著耳朵,不去聽兩人的大動靜。
拳擊過后。
李季躺了一會兒,讓唐婉瑩服侍他穿衣服。
穿上衣服之后,唐婉瑩親自把他送出門口。
關上房門,她輕舒一口氣,終于把這個瘟神給送走了。
她真擔心長官一怒之下,給相川志雄一針,屆時,她在相川志雄身下遭的罪就白遭了。
來到房間。
吳憶梅冷著臉,她看了唐婉瑩一眼,幽幽嘆息一聲:“婉瑩,你受苦了?!?/p>
“不礙事?!?/p>
唐婉瑩輕輕搖頭,剛開始的時候,她不堪包容相川志雄的強大,后來慢慢的習慣了,再到之后,她似乎有些沉淪,有時候,相川志雄不找她,她會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我低估了相川志雄這個畜牲對你的折磨。”在吳憶梅想來,唐婉瑩是付出身體為代價,換取情報,但她親耳聽到唐婉瑩歇斯底里的叫聲,心中十分不忍。
“長官,我無所謂的,為了抗戰(zhàn),為了情報,我愿意?!碧仆瘳撜f這話的時候,稍微有那么一點兒不自信。
“唉?!?/p>
吳憶梅幽幽長嘆一聲:“你的功勞,我會永遠記著,等有了合適的機會,我會向上峰申請,調你回國統(tǒng)區(qū)?!?/p>
“長官,我愿意留在上海灘,為黨國江山社稷略盡綿薄之力?!碧仆瘳撔南胩煜聻貘f一般黑,離開上海灘,國統(tǒng)區(qū)就是一片凈土?
吳憶梅見她這么說,便輕輕點了下頭,話音一轉,道:“現在配件齊全,你看著點兒,我動手改裝電臺?!?/p>
她現在手頭第一件事,便是與軍統(tǒng)總部聯(lián)系上,搞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其次,她要把上海站遭受損失的事,匯報給軍統(tǒng)總部,請總部下達下一步的指令。
“是?!?/p>
唐婉瑩輕輕點了下頭,轉身去門外。
吳憶梅是綜合性特工,精通情報、行動、無線電等課目,像改裝電臺這種小事,對她而言是小事一樁。
大概一個小時后。
電臺改裝完畢。
看上去有些簡陋,該有的功能卻是一樣不少。
吳憶梅熟練的打開電臺,開始呼叫總部電臺。
一會兒后,她與總部電臺聯(lián)系上,開始發(fā)報。
她把近期上海站發(fā)生的一些事情,包括她被叛徒出賣,情急之下,引爆了電臺,帶著密碼本逃走的事情,向總部簡單匯報。
此刻。
山城。
軍事情報調查統(tǒng)計局。
辦公室中。
戴老板翹著二郎腿,嘴里哼著京劇,神情帶著一絲愜意。
雖然軍統(tǒng)在各地的分站,遭到不同程度的損失,但對他而言,卻是一件好事。
因為被捕的大部分特工,都不是他戴某人的心腹,有些是湖南幫唐縱的心腹,有些是千年老二鄭介民的心腹。
當然,他也損失了一些人手,但并未傷筋動骨。
何況,他還借此機會,讓王天目打進了日偽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