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很對，權大于法，所以，你為什么不聽你丈夫的安排呢？”羅冠清問。
“哼，現(xiàn)在跟我玩這套，你以為我會上當嗎？嗯？他這是想干什么？卸磨殺驢？還是兔死狗烹？”厲曉霞一臉質(zhì)問的模樣，冷瞪著羅冠清說：“你問問他秦福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我厲曉霞跟他這么多年，給他生了孩子，給他照顧家庭，他現(xiàn)在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他希望你弟弟能伏法，就這么簡單……”羅冠清冷著個臉說。
“行……很好，你們厲害……”厲曉霞冷笑著說：“我承認在漢江市是他秦福春說了算……他讓我弟弟伏法，我弟弟的下場絕對是被就地正法！但是，你告訴他，我這邊也有能力、也有辦法讓他秦福春倒臺??！他明明能救，卻選擇不救！他秦福春就不是個人！我就搞不明白他到底是想干什么！你去，你去把他給我叫過來！我不跟你談，我要跟他談！”
“他沒有時間跟你談……”
羅冠清說著，輕輕將旁邊的認罪材料移到厲曉霞面前說：
“你應該知道秦書記馬上要被調(diào)走的消息，這么關鍵的時刻，我希望你能清醒點。這里是我替你們整理好的一些認罪材料，填了這些材料之后，你確實會承擔相應的責任。但是，你放心，只要秦福春書記不出事，你們很快就會相安無事出來，包括你弟弟。但是，如果你不配合，那下場就不得而知了?！?/p>
“威脅我有意思嗎？”厲曉霞問。
聽到厲曉霞這么說的時候，羅冠清感覺秦福春這媳婦兒找的，真叫一個刺激啊。
之前沒接觸過厲曉霞，遠遠看著的時候，還覺得這娘們的氣質(zhì)是真漂亮。未曾想這漂亮的皮囊之下，竟是如此之愚昧蠢鈍啊。
“你剛才還吹噓你懂的多，說你知道權比法大，可是，這會兒你怎么就鉆進牛角尖出不來了呢？”
“是你們鉆牛角尖，還是我鉆牛角尖?。俊?/p>
厲曉霞靠到座椅靠背上，冷盯了一眼桌上的材料說：
“這些東西，我一個字都不會簽，我弟弟也不可能簽。告訴你，秦福春要是想要跟我們玩狠的，那我們就跟他死磕到底，弄他個魚死網(wǎng)破！呵，你們跟了秦福春才幾年，我跟了秦福春都二十年了，我能不知道秦福春這人的性格？調(diào)整的日子馬上到了，我就不信他能沉得住氣！你告訴他，把我放出去，把傷害我弟弟的人立馬抓起來槍斃，這事兒我就當沒發(fā)生過！你們要是想跟我玩這一套！”
“砰砰砰”她揮舞著拳頭一邊砸著那些材料，一邊說：“你們要是想搞我們姐弟倆！你們就搞！看誰笑到最后??！”
“你能不能看過那些材料之后再說話？”羅冠清指著桌上的材料說：“你以為這是黑耀集團的犯罪資料嗎？不是的，這是你厲曉霞利用秦福春書記的身份所貪腐的材料！”
厲曉霞聽后，當即打開那些材料，看到自己的小金庫照片，看到金庫里面自己那些值錢的包包和那一箱箱的現(xiàn)金，她頓時就慌張了！
“你們怎么會？他…秦福春他竟然跟你們說了！他這是找死嗎”
“你們已經(jīng)離婚了，而且，秦書記不知道你背著他做的這些事情！”
“放屁！他放屁！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知道的話，你們怎么可能找到這個地方！？”
“這是我們調(diào)查的，不是秦書記說的，懂了嗎？”
“你們…你們真卑鄙啊……”厲曉霞整個開始慌張起來，翻看著一頁頁的圖片和材料，看到上面的供詞，她感覺秦福春這是真想要了她的命啊！
“我要舉報?。。 眳枙韵家话淹崎_那些材料，大聲道：“我要舉報秦福春！我要舉報秦福春！實名舉報！我要實名舉報秦福春貪污腐?。?！”
“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沒用的……不過，”
羅冠清從懷里掏出一個錄音筆，咔噠一聲關閉之后：
“剛才的對話我已經(jīng)給你全部錄下來了，我會將你的話轉(zhuǎn)達給秦書記，只是，我想從現(xiàn)在開始，你已經(jīng)沒有舉報的機會了。你，只有你弟弟，而你弟弟現(xiàn)在的情況，跟你相差無幾。今晚給他做完手術之后，我們會將他秘密轉(zhuǎn)移?！?/p>
“不行！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厲曉霞真的激動了，激動地站起來，恨不得用手去抓羅冠清，可是手腳都帶著銬子，你根本就碰不到他！
“我知道這樣做是犯法的……”
羅冠清如同開始時那么冷漠，慢慢站起身說：
“可是，你剛才不是一直在重復一件事情嗎？權比法大，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為什么發(fā)生在別人身上時，那么痛快……發(fā)生在你自己身上時，你要這么痛苦呢？這些材料，你不簽字也沒關系，都是事實清楚的一些材料，那些名牌包包、那些錢、那些古董上都有你的指紋……那些銀行轉(zhuǎn)賬記錄都清清楚楚……你簽字，會代表你認罪認罰，會對你寬大處理。如果你不簽，我們還有拒不配合調(diào)查等罪名，給你加罪。再見?！?/p>
“我錯了！”厲曉霞趕忙喊住羅冠清說：“真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使性子，我不該不相信我老公，你跟秦福春說，你告訴他我愛他！后面的事情我不管了，厲鳳山你們想怎么查就怎么查，但是，我還有孩子要照顧的??！我的錢是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你們不能碰啊??！”
羅冠清背對著她，手輕輕放在門把手上，但是，聽完厲曉霞的吶喊之后，他并未有所動。
輕輕扣動門把手，開門之后便走了。
厲曉霞聽到關門聲后，撲通一聲，坐到了板凳上。
雙眼之中，再沒有那會兒的凌厲了……
——
夜幕降臨。
一輛東北省牌照的黑色越野車從漢江高速路駛出收費站時，冷西峰已經(jīng)站在出口的車邊候著了。
“吱”地一陣剎車之后，蔣震從車上下來。
蔣震下來的第一刻，沒有看向冷西峰，而是轉(zhuǎn)頭看向這座熟悉的城市。
往事歷歷在目，這是自己少年、青年時期成長的地方啊，怎么會不熟悉呢？
“我們……”蔣震想到當年自己被逼無奈離開漢江時的場景，嘴角便勾起無奈的笑，轉(zhuǎn)頭看向冷西峰說：“……我們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