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省省府。
早上八點不到，劉天慶就早早來到了伍成陽辦公室等候。
伍成陽大多時間在明坤市市府那邊的辦公室，但是，劉天慶一個電話，他便先來這邊的辦公。
伍成陽來到辦公室門前，看到劉天慶那黑眼圈，一邊開門一邊說：“這是昨晚沒睡好吧？”
“馬不停蹄往回趕啊?！眲⑻鞈c走進辦公室后，一邊掏出手機找照片，一邊說：“今天早上五點到的，直接在車里睡了一會兒，然后直接上來等你了。你看，這是照片，張萬森是真死了！”
伍成陽知道是張萬森的死亡照片，但是，卻一擺手，瞪著劉天慶說：“給我看什么看？是我讓你去做的嗎？我什么都不知道！別給我看！”
“誒誒！好好好！”劉天慶馬上收起手機，他知道伍成陽這是在規(guī)避責任，趕忙坐到旁邊說：“伍書記，我做事，您放心就行！對付張萬森只是第一步，后面還有幾個關鍵的家伙。只是那幾個家伙現(xiàn)在都被蔣震給一網(wǎng)打盡，全關在里面了。我現(xiàn)在只是個副廳長，連個常務都不是，你說我是不是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去找一下付書記?。拷o安排個常務副廳，我下一步也好去四圖市把那幾個知道咱秘密的人要出來??！”
“劉天慶……”
伍成陽教育人是有一套的，轉過身看著他就像看著個孩子似的語氣說：
“你不要總想著在我的庇佑之下成長。這次是我?guī)椭愦┽樢€到了付書記那里了，既然付書記交代了你這件事情，你能不去給他匯報匯報？”
“您意思是讓我直接去找付書記？我這級別……我……”
“你什么你??？多少人想要這樣的機會都沒有呢！我跟你說，你給領導干一百件好事兒，都不如跟著領導干一件壞事兒得到的實惠大！懂我意思嗎？”
“那我怎么說呀？”劉天慶微微躬身問。
“匯報的時候到底要不要說提拔的事情，你自己拿捏！我只給你提一個建議，那就是什么話都不用說到這個鼻子頭上，點到為止。領導要給你辦，你不說他都會主動運作！再者說了，你當我沒有給付書記提你升常務的事啊？猴急！”
“領導說得是！”劉天慶一臉擔憂地說：“我，我主要也是擔心自己現(xiàn)在這個副廳級能力有限，抓不住蔣震的尾巴??！如果后面蔣震真讓張萬森那些小弟們吐出秘密的話，我們可就都被動了??！”
“對！你就這么去給付書記匯報！你這不是挺聰明的嗎？真實的…去吧！”伍成陽說：“現(xiàn)在就去！”
——
劉天慶見過付國安的秘書之后，在秘書的引領下來到了接待室等待。
半小時之后，客人從付國安辦公室出來后，劉天慶趕忙過去。
來到付國安的辦公室，一通馬屁拍完之后，劉天慶表態(tài)說：“付書記您放心，所有的事情跟您都沒有任何關系，是我作為公安廳的領導對蔣震這個地級市公安局長的做法感到憤慨！我一定會嚴肅查處他在四圖市當黑社會保護傘，帶領黑社會打砸店鋪的事情！”
付國安抬了抬眼皮，冷盯著他說：“你真是伍成陽教出來的徒弟……跟伍成陽是一個脾氣啊?！?/p>
“……”劉天慶一臉不解。
付國安從座位上站起來，一步步走到辦公桌前面，輕輕拍打了一下劉天慶的肩膀，說：“你了解蔣震嗎？你以為蔣震真的那么好對付？伍成陽是讓你去擦屁股，還是讓你主動去對付蔣震?。窟@個主次都分不清楚了嗎？”
“付書記，您放心，我絕對會擦得干干凈凈！我今天上午就去安排他們四圖市放人！蔣震抓走的那些人，對我們很不利！我今天就安排著放人！但是…您能給我們廳長說一聲嗎？我就是個普通的副廳長，這事兒我還不好做主呢?！?/p>
“劉天慶……”付國安感覺劉天慶的野心比伍成陽的野心還要大，便畫餅說：“……你這次做得很好，你做事的方式方法要比伍成陽果斷。你這么有能力的人，就不要把眼光局限在公安廳，知道嗎？”
“是！書記！我有個想法，想征求下您的意見！”劉天慶說著，趕忙小跑到門口，將門反鎖之后，快速轉身回到付國安跟前，輕聲將自己的計劃給說了出來……
付國安聽后，目光之中透出一絲光亮，贊允地說：“嗯…專業(yè)的事情，還是得專業(yè)的人來干！你大膽放心地干！有什么問題我擔著！可不能像四圖市那些書記市長似的畏首畏尾！”
“書記放心?。 眲⑻鞈c那刻，感覺自己的人生即將迎來高光時刻??！
——
四圖市市府大樓。
剛去食堂吃過午飯的蔣震，回到辦公室后，便直接給冷西峰打過了電話去。
“怎么樣？”蔣震問。
“這個張萬森不老實啊……”冷西峰說：“今天上我問了半天，交代的內(nèi)容跟你錄音的那些內(nèi)容一樣，我感覺咱們白救了這個家伙??！早知道，還不如弄死他這個逼養(yǎng)的呢！什么玩意兒啊！氣得我真想剁他！”
蔣震皺起眉頭，想到昨晚張萬森交代的那些事情，雖然有用，但是，明顯沒有觸及到要害。
雖然張萬森說，他就知道那么多，可是，倘若他就知道那么點東西的話，人家至于往死里搞他？
“生氣沒用……”蔣震說：“張萬森這人沒那么簡單。他現(xiàn)在對咱們有感恩的心理，但是他心里也很清楚——如果不是咱們一心想要對付伍成陽的話——他也不會淪落到被劉天慶殺人滅口的地步。他感恩咱們，但是，你要說他心里不恨咱們是不可能的?！?/p>
“要不我嚴刑逼供試試？”冷西峰說。
“算了……”蔣震說：“先留著他。他是個聰明人，他現(xiàn)在最放不開的原因，主要是覺得伍成陽有付國安撐腰，覺得咱們沒有勝算。我會按照我之前的計劃繼續(xù)，你好好把這兩個人守住，絕對不能讓他們跑了。倘若到時候搞不定伍成陽，我們也能通過這次的殺人滅口事件，先把這個劉天慶給干掉！”
“你放心！有我在，這里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冷西峰說。
“嗯。”蔣震掛斷電話后，心內(nèi)一陣煩悶。
這個煩悶還不是對張萬森和伍成陽他們的煩悶，而是對馮浩然的煩悶。
他兒子找對象就找對象，怎么就找了個耿思瑤呢？
而馮浩然這么厲害的人，就不知道查一查耿思瑤的情況？
誠然他來南云省的時間比較短，不知道我跟耿思瑤發(fā)生過什么?？墒?，如果耐心查一查的話，應該會知道耿思瑤跟我談過戀愛，還在南云這邊一起同居過的??？
難道馮浩然對這件他兒子的婚姻大事不關心？
這不可能，也說不過去的啊……
想到這些，蔣震原本該給馮浩然匯報最新情況的想法，就有些猶豫了。
等等吧……
過幾天回漢東的時候，找到耿思瑤說清楚。
實在說不清楚的話，就去找馮浩然坦白。
每個人都有戀愛的權利，那時候自己也單身，自然不犯法、也沒有道德問題。他馮浩然應該不會責怪。但是，責怪是不會責怪，心里膈應也不是好事兒??！
這個耿思瑤！
唉！
“咚咚咚”的敲門聲忽然傳來。
蔣震看看墻上的表，這個中午睡覺的時間，這個點兒誰來??？
走過去將反鎖的門打開，便看到云亭縣公安局長郭曙光神秘兮兮地左右瞅了瞅之后，趕忙踏進辦公室。
“蔣市長……”郭曙光進來關上門后，攬著蔣震的后背往里走了幾步說：“王忠坤副縣長的案子是不是被省里給知道了？今天上午，省廳工作組繞過咱們四圖市公安局，直插云亭縣，將王忠坤自殺案全盤接手！他們將所有案宗都收走了！我想要給你打電話，可劉天慶安排了一個工作組人員盯著我，我走哪兒，他跟到哪兒！那會兒去餐廳吃飯，我把手機和衣服放在房間說去廁所時，那工作人員才沒跟著！然后，我才借著機會偷跑出來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