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國安怎么都沒想到,自已的所有罪證,曲家的罪證,全都被王振給攥在了手里。
蔣震聲音依舊是刻意壓啞的糙感,富有磁性,低聲說:“給你的,不過是偽造出來的原件。你們這些人犯罪的真正原件,都在這?!?/p>
他用手杖指了指文件袋,“你以為,我讓你運軍火、跟曲老周旋,是真的需要你的渠道?”
付國安的臉瞬間慘白,踉蹌著后退一步。
他感受到了一種,比曲老還要強大的威懾,甚至說,是威脅。
他也終于明白,自已從一開始就不是“合作者”,而是王振手里的棋子!
不,自已甚至連棋子都算不上……
更像是秋后的螞蚱,根本沒有掙扎的余地。
“王先生,我……”付國安還想辯解,蔣震卻掏出手機,按下了撥號鍵,對著他晃了晃:“先別急著說話,好好聽一聽……”
“喂?!彪娫捄芸毂唤油ǎ湮鞣宓穆曇魪穆犕怖飩鱽?。
“我是王振?!笔Y震立刻聲明自已的身份。
冷西峰很是聰明,當即干練而清晰回應:“王先生,您吩咐。”
“開始營救付國安的兩個孫子?!笔Y震命令道。
“是!” 聽筒里立刻傳來雜亂的聲響——有破門聲,有男人的喝止聲,還有孩子的哭鬧聲。
付國安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呼吸都變得急促。
幾秒鐘后,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傳來,是徐晨升的妻子:“爸!是爸嗎?我們沒事!有人救我們出來了!小寶和小貝都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付國安的眼睛都濕潤了。
懸了多日的心終于落地……
可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恐懼,他知道,曲老那邊肯定知道孩子被人家營救的事情。
所以,接下來……
蔣震掛斷電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現(xiàn)在,你該明白,你沒有選擇了吧?”
付國安眼神里滿是絕望后的順從:“王先生,您想讓我做什么?您說,只要能保我孫子安全,只要能讓我有條活路,我什么都愿意做!”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蔣震就改變了之前以真面目現(xiàn)身的想法。
因為,他覺得,現(xiàn)在亮出真面目,付國安未必會按照自已內(nèi)心的計劃走下去。
所以,王振現(xiàn)在的身份就很好。
“你聽話的樣子,讓人很舒服?!笔Y震嘴角勾著淡淡的冷笑說。
“曲家想要知道您的后臺,所以……”
“——現(xiàn)在不需要讓他們知道我的后臺了?!笔Y震說著,微微探身:“因為你的孫子被救之后,曲老能沒有反應嗎?你以為曲老還會相信你嗎?現(xiàn)在的曲老,應該在考慮怎么處理你這個叛徒了。”
“……”付國安聽后,整張臉都麻了。
‘王振’說得對??!
現(xiàn)在這情況看,自已救出孩子來之后,問題肯定不是之前那么簡單了呀!
現(xiàn)在的情況是如何處理跟曲老的關系,如何跟曲老對抗了吧?
“知道接下來你要做什么嗎?”蔣震微笑問。
“接下來,我該怎么做?”付國安問。那刻,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已現(xiàn)在就是被王振牽著鼻子走。
可是呢?
可是你根本無力反抗!
孩子都被人家控制住,犯罪資料都被人家掌握,生或死還不是他王振一句話的事情。
現(xiàn)在竟然還想要打聽他的后臺?
還打聽個屁的后臺了!
“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簡單。”蔣震抬起手杖,壓住桌上的文件,低聲飄出四個字:“扳倒曲家?!?/p>
四個字,輕飄飄的,卻像重錘一樣砸在付國安心上!
他猛地抬頭:“扳倒曲家?王先生,曲家在國內(nèi)勢力那么大,我……我怎么可能扳倒他們?”
“怎么不可能?”蔣震的眼神冷了下來,“證據(jù)都在這兒了!你要做的,就是把這些證據(jù)交給華紀委,指證曲老的罪行——包括他販賣軍火、草菅人命,還有他用你孫子威脅你的事?!?/p>
他頓了頓,拐杖在地上戳了戳,發(fā)出“篤篤”的聲響,每一下都像敲在付國安的心上:
“你要是照做,我可以保證,你的罪證會‘意外丟失’,你不僅會平安無事,還能保住你孫子的安全;你要是不做的話……哼?!?/p>
蔣震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槍,輕輕撫摸著槍身,眼神里的狠厲讓付國安渾身發(fā)冷。
付國安看著桌上的證據(jù),又想起電話里兒媳和孫子的聲音,心里做著最后的掙扎——扳倒曲家,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扳倒,他和他的家人,怕是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我明白了。”付國安終于開口,聲音里帶著虛脫般的疲憊,“我會把證據(jù)交給紀委,指證曲老。但王先生,您得說話算話,保證我孫子的安全,還有……還有我的罪證,您得銷毀。”
“我說話算話。”蔣震收起手槍,面容冷淡,“記住,別耍花樣——你的孫子,還有你的命運,都在我手里。你要是扳不倒曲家,我會親自安排人去扳倒他們。只是,到時候,你的下場也必將是牢底坐穿。”
付國安拿起證據(jù),手指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他轉(zhuǎn)身走向門口,腳步踉蹌,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濕。
推開門的瞬間,他看到程勇站在外面,眼神平靜地看著他,沒有驚訝,沒有同情,仿佛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jié)果。
走出倉庫,冰冷的夜風吹在臉上,付國安才敢大口喘氣。
他看著手里的證據(jù),心里五味雜陳——他這輩子,踩著別人往上爬,算計了無數(shù)人,最終卻栽在了王振手里,成了別人手里的刀,用來斬斷自已當前依賴的“靠山”。
現(xiàn)在他是任人宰割啊!
曲老能弄死他,王振從陽能弄死他!
任人宰割……
任人宰割啊……
付國安眼神里滿是空洞。
他知道,從今晚開始,他再也沒有回頭路了——要么扳倒曲家,茍活于世;要么被王振和曲家一起毀滅。
而他,只能選擇前者。
“等等!”程勇忽然從后面走過來,手里還攥著手機,“王先生讓您再回去一趟?!?/p>
“啥?”付國安當即驚訝,“回去?辦公室?”
“對……”程勇微笑說:“王先生說,孩子已經(jīng)被救,曲老那邊肯定知道你叛變的事情。為了以防萬一,他想要讓你當著他的面跟曲老說一聲。同時,王振先生,還想要接著你跟曲老攤牌的時候,跟曲老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