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鄆州百姓,看得清清楚楚。
兩次聲如雷鳴的巨震之后,街道上一邊兒躺下了一大片尸體,那些血都順著陰溝流出去老遠!
“這是什么人哪……這特么是商隊?”
“就是!有這兩下子直接造反得了!還做什么買賣啊!”
“這也太狠了!死了得有一百多官軍吧?”
“肯定有了!這幫人連官兵都敢殺,真是誰也攔不住啊……”
這些山東老鄉(xiāng)還在遠處議論紛紛,長街上的金槍手徐寧卻一探鉤鐮槍,勾住了管家司應(yīng)肩上的肥肉,把他硬生生從地上提了起來!
“走吧?你不是說我們不敢殺人嗎?”
徐寧一邊勾著他向前走,一邊冷冷道:
“跟爺去州衙,然后堵在你家主人門口把你殺了,你看我敢不敢!”
“爺爺爺……我我我……”那位司管家早已經(jīng)嚇得魂飛天外!
他渾身上下抖得篩糠一般,走出去老遠也沒說出個究竟。
一直當他走到那片官兵被殺傷的位置,沒留神一腳踩在了血泊之中。
腳下一滑,肩膀劇痛……兩行眼淚已經(jīng)奪眶而出!
剛剛的囂張跋扈,早被他扔到了九霄云外,他現(xiàn)在真是悔不當初!
早知道要死在家門口,你說我跑這么老遠過來找死干嘛呀?
……
當商隊從鄆州街頭招搖過市,簡直是如入無人之境!
看著這一百商隊護衛(wèi),打個哈欠的工夫就擊散了一千官軍,居然還朝著州衙方向去了,附近的百姓都是奔走相告!
他們……到底是要干啥?
有些膽大的,看到官兵跑的一個不剩,又在遲疑著向著這邊靠近。
包白鳳看到道邊遍布的尸體中間,有個人還在兩腿伸直,不斷凌空蹬踏著抽搐,正是之前那個看守城門的校尉劉龍。
你看!我就說讓你少管閑事吧,非得作死!
只見那劉龍滿身都是血窟窿,倆腿蹬得越來越慢,包白鳳一邊搖頭一邊走了過去。
說實話,這位包兄和隊伍中的小魚姑娘,連同那位油泥鰍都是心亂如麻。
他們知道自家主人是條過江猛龍,可誰也沒想到竟然這么猛!
明目張膽的跟官府對著干吶?這都夠抄家滅族的罪過了吧……
燕然卻不管他們這些,帶著隊伍直撲州衙!
如今如今鄆州城里,官軍已被盡數(shù)打散,誰還能攔得住他們這支兇悍的隊伍?
一路來到州衙大門前,那些看守大門的衙役早就不見了。
在燕然的命令下,四十多名盜匪和知州府管家司應(yīng),被人排成一列橫排,鋼刀壓頸,跪在了州衙大門口。
小公爺輕輕揮手,一大片鋼刀揮下,戰(zhàn)士們砍頭的動作整齊劃一,就像在半空中閃過了一道電光!
霎那間人頭落地,鮮血噴濺!
“哦……”
遠處觀望的百姓,齊聲發(fā)出了一聲感嘆!
上門挑釁,當街殺人!這幫強人干的事,真是好不痛快!
之后就見燕然跳下戰(zhàn)馬,親手從錢戲的袋子里拿出了一捆集束手榴彈。
他把手榴彈舉過頭頂,用力拉開拉環(huán),然后就是往后一掄!
如同保齡神拳的起手式,這捆手榴彈被他空中輪了個半圈,“嗖”的一下扔向了緊閉大門的州衙院里!
“轟”的一聲巨響!
為了防止傷到自已人,燕然是把手榴彈順著大門上方扔進了院子里。
這一聲爆炸之后,府衙大門隨即從里到外,被炸了個粉碎。
火光煙霧中,隨著炸碎的門板門栓碎片,從里邊還噴出來七八個衙役!
看來這幫人拿著兵刃,是想在里邊守住府門,幾個人正扒著門縫兒往外看呢。
卻沒成想危險來自身后,集束手榴彈威力如此巨大。他們連同大門就像被巨獸嚼碎之后又噴了出來,這場面當真是又慘烈又好笑!
隨即高手團那邊有人過來傳信,說是知州司過大人帶著家眷,之前就從后門跑了,現(xiàn)在估計都已經(jīng)到城門了。
燕然搖了搖頭,示意大家不用去追。
正好讓這位司過知州一路跑去濟南府,把他們黑虎商社的威名傳開了也好!
至于說那個罪惡累累的司過,連同他的上級官員一起早晚是個死,倒也不急于在這一時。
隨后燕然扔下地上這四五十具尸體,擺手示意大家跟他繼續(xù)出發(fā)!
此時那位曹桑,還不禁回頭向著破破爛爛的府衙大門,戀戀不舍地張望。
就在這知州府衙的后宅里,留下了他一生最美好也最離奇的回憶。
這小子心里還在想著,大夫人肯定是被知州帶走了,可是他那三十六個小妾,也不知都帶走了沒?
那個小十七……現(xiàn)在咋樣了?
當他們這支商隊雄赳赳再度順著街道進發(fā)時,這回連小公爺?shù)氖窒露疾恢浪烤挂牲c啥。
可是沒走多久,呼延訣和徐寧他們就突然明白了過來!
等到他們一路前行,來到了鄆州城的西北角,一座被高墻圍得嚴嚴實實的深宅大院映入眼簾。
門前的牌匾上寫著四個大字……泰山商社!
“砸了?還是燒了?”
見到這座官府專門用來壓榨商人的泰山商社,呼延訣便是精神一振!
他剛回頭向老師問了一句,就見統(tǒng)帥狠狠瞪了他一眼!
呼延訣連忙一縮脖子,只見統(tǒng)帥沉著臉說道:“會不會過日子?這么好的商社,怎么能說砸就砸了呢?”
“那咱們來干什么?”呼延訣一聽說統(tǒng)帥不讓砸,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只見統(tǒng)帥回頭一指他們隊伍里,打起的那面嶄新的黑棋,向程煉心說道:
“把這個旗子給我插到商社的房頂上去,那個誰!把這破逼牌匾給我拆了!”
“是!”
大家一聽就樂了。
程煉心拿著大旗飛身上房,金槍手徐寧也上去用鉤鐮槍一揮,把那個泰山商社的牌匾勾了下來。
當牌匾“咣”的一聲落在地上,就見統(tǒng)帥坐在馬上,用手比畫著牌匾原來懸掛的位置,朝著身后的錢戲吩咐道:
“再找人做一塊,今兒就掛上!”
“上面就寫‘黑虎寨駐鄆州辦事處’,你們說怎么樣?”
說完這句話,燕然笑呵呵地回過頭。
就見他身后的門人弟子,一個個臉上都是不以為然,看來覺得這個名字一點都不好聽。
只是礙于他這個統(tǒng)帥的面子,大伙每個人都把心里那句“不怎么樣!”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