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俊印象中,李向東性格沉穩(wěn),一般不會如此失態(tài),看來真的遇到大事了!
“書記,我們已經(jīng)在機場,馬上搭乘飛機返回南方省。書記,發(fā)生什么事了?”張俊一邊說,一邊抱了抱林馨。
林馨低聲說道:“你們進去吧!我回家了。到了那邊給我打電話報平安?!?/p>
張俊點點頭,朝不遠處等候的邵方等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李向東在電話里沉聲說道:“市委楊書記出事了!”
張俊的心,猛然一跳,眼皮也跟著跳動了幾下。
難怪李向東如此焦急,原來是楊金恒出事了!
李向東的后臺要垮臺了,能不著急嗎?
楊金恒出事,在張俊的意料之中,只是遲早而已。
張俊并不在乎楊金恒出多大的事,遭多大的罪。
他在乎的是徐沛生能不能上位!
“書記,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我聽說,楊書記已經(jīng)被紀監(jiān)委的同志請去喝茶了,情況暫時未明?!?/p>
“喔!”
“張俊同志,還是你看得透徹??!還好我們當初沒有借給他錢!”
“嗯!”
張俊有些心不在焉,他和李向東通著電話,腦子里卻在急劇的思索此事帶來的影響,以及自己如何火中取栗。
毫不夸張的說,楊金恒一旦被雙規(guī),甚至被雙開,或者被判刑,那整個省城官場都會發(fā)生極大的震蕩!
楊金恒在任上多年,提拔起來了一批干部。
他一旦倒臺,或者查出受賄罪、貪污罪等等罪狀,那些和他有過親密接觸的官員,包括李向東在內(nèi),只怕都會成為紀監(jiān)委調(diào)查的對象。
而這正是李向東慌張失措的原因!
此時此刻,李向東需要自證清白,還要進行新的權力尋租。
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張俊。
因為他知道張俊在京城和省里都有些關系,雖然并不知道張俊的背景到底有多強大,能不能保住他?會不會保住他?他也只能病急亂投醫(yī)。
這也是李向東著急請張俊回去的原因所在。
他能想到的事情,張俊當然也想到了,甚至想得更加深遠。
李向東心情煩亂,說道:“張俊同志,等你回來我們再聊吧!我現(xiàn)在趕去省城,到時我們在省城見面?!?/p>
張俊說了一聲好,掛斷電話。
林馨還沒有離開,見他眉間藏憂,便問道:“張俊,怎么了?”
張俊正想和妻子談談此事,便道:“丫頭,南方省出大事了!省城市委書記楊金恒,忽然被紀監(jiān)委請去喝茶?!?/p>
林馨訝道:“楊金恒?他若是坐實了罪行,那算是大老虎了!會不會影響到你們臨溪市的官場格局?”
張俊苦笑道:“能不影響嗎?楊金恒是省城的市委書記,他在任上,可沒少提拔官員?!?/p>
林馨想了想,道:“這么大的事情,我們單位應該派人下去才對。不過我這些天一直都在請假,沒有關注此事。”
張俊左右瞧瞧,壓著嗓音道:“丫頭,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去趕飛機,回頭用手機聯(lián)系。對了,你把此事告訴姑父,這個信息對他很有用?!?/p>
林馨知道馬紅旗一直在謀劃重返南方省,現(xiàn)在南方省出現(xiàn)了大的震蕩,對馬紅旗來說,的確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于是點頭說道:“我明白?!?/p>
張俊和邵方等人,匆匆前往登機。
幾個小時后,張俊一行人,順利抵達南方國際機場。
走出機場口,張俊看到李向東站在外面東張西望。
“哎呀,張俊同志!”李向東看到張俊,揮舞著雙手喊道,“你可算回來了!”
張俊心想,李向東還是不夠老辣,這么沉不住氣。
邵方和曾珍等人,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看到李書記居然來機場接張市長的機,大感訝異。
向來只有下級給上級接機,哪有上級來接下級的道理?
何況張俊只是很平常的出差歸來。
在他們想來,張俊實在是太厲害,就連李書記也要臣服并討好他。
張俊和李向東握了握手。
李向東請張俊上了自己的小車。
邵方等人則打了輛的士跟在后面。
“張俊同志,我現(xiàn)在六神無主?。 崩钕驏|急切的道,“紀監(jiān)委那邊,沒有任何消息。”
楊金恒就算被請去喝茶,也需要一段時間的審訊調(diào)查。
紀委辦案的程序,是先進行線索處置,再進行初步核實。
對存在嚴重違紀需要追究黨紀責任的,將進入立案審查調(diào)查環(huán)節(jié)。
最后才是全面取證。
整個過程,會按照規(guī)定進行談話、訊問、詢問、留置、查詢、凍結、搜查、調(diào)取、查封、扣押、勘驗檢查、鑒定等措施。
目前來看,楊金恒最多被留置和談話。
但這個留置時間,可長可短,有的案子比較復雜,可能長達數(shù)月之久。
張俊臉色嚴肅的說道:“書記,楊金恒受審,跟我們也沒有多大的關系,你何故如此著急?咱們找個地方談談吧!”
李向東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司機,知道現(xiàn)在不是談正事的時候,馬上冷靜了不少。
進入市區(qū)后,張俊不想帶李向東等人到家里去,便在街邊找了家咖啡館。
張俊和李向東來到最里面的卡座,點了兩杯咖啡。
喝咖啡的人并不多,環(huán)境極為清幽。
李向東再次急不可耐的道:“張俊同志,你說我們應該怎么辦?”
張俊心想,此事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要想后路的人是你。
當然了,張俊也想維持臨溪市官場生態(tài)的穩(wěn)定。
臨溪好不容易才有現(xiàn)在穩(wěn)定的局面,再次亂起來的話,對張俊開展各項工作并不利。
張俊沉著臉,問道:“書記,我問你一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我。你和楊金恒之間,有沒有灰色交易?”
他早就了解清楚了,李向東之所以能出任臨溪市的市委書記,就是得益于楊金恒在省委的推薦和支持。
省委幾個大佬之間,也存在權力平衡。
楊金恒在省委常委里面,排名雖然并不靠前,但也有一定話語權,特別是在省城內(nèi)部的人事方面,他的權力極大。
他推薦李向東出任臨溪市委書記,難道只是單純的看中了他的才華嗎?
張俊必須先弄清楚,李向東和楊金恒之間到底有什么勾當,才能替他謀劃。
李向東瞬間漲紅了臉,尷尬的摸摸鼻子,說道:“這、這、這?張俊同志,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和楊書記之間,當然沒有什么非法交易了。”
張俊心想,你還是信不過我?。∮谑堑灰恍?,道:“既然李書記和他之間并無利益瓜葛,那你在害怕什么呢?咱們也不必談了!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