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張俊回宿舍午休。
臨近上班時,孟衛(wèi)東打來電話。
“張市長,我們通過比對,鎖定了嫌疑人?!?/p>
“呵呵,衛(wèi)東,不愧是你,這辦事效率就是快?!?/p>
“多謝張市長夸獎。此人名叫姜滿銀,是市政府家屬小區(qū)一名新來的清潔工,四十五歲,和監(jiān)控中的人,體征多處吻合?!?/p>
“清潔工?新來的?”
“對,昨天才入職的?!?/p>
“這么巧?”
“所以說,這一切應該都是有人在背后安排好了的。現(xiàn)在請示張市長,是立刻對他進行拘傳,還是不要打草驚蛇,只進行監(jiān)視?”
張俊想到章明華對自已說過的那番話,看樣子,長恒公司的人,只怕很有可能再次做出更加極端的報復舉動來。
如果不給對方一點震懾,對方還以為張俊是軟柿子好拿捏呢!
一念及此,張俊沉著的下達命令:“衛(wèi)東,既然有證據(jù),那就先把此人控制起來,盡快審問,一定要問出是誰在背后指使!這幫人喪心病狂,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孟衛(wèi)東說道:“明白,張市長,我們這就行動。”
張俊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他出門上班,開車經(jīng)過小區(qū)前門時,正好看到警車開進來。
那個名叫姜滿銀的清潔工,很快就被警方帶走審訊。
姜滿銀被抓時,一臉的淡定,滿臉的無辜表情,質(zhì)問警察為什么抓他。
警察拿出監(jiān)控畫面的裁圖給他看,姜滿銀這才承認了的確是他,問他為什么要丟一條死狗到張市長家門口?
姜滿銀辯解說,因為剛來這邊工作,所以送了條狗給張市長吃,沒有別的意思,更沒有惡意。
孟衛(wèi)東親自來到審訊室,審問姜滿銀。
姜滿銀還是一樣的說辭,一口咬定,那條狗是自已從街上抓來的流浪狗,還說看狗肉質(zhì)細嫩,應該很好吃,自已都舍不得煮了吃,專門送給張俊吃,目的就是為了討好領(lǐng)導。
孟衛(wèi)東冷笑一聲,說你不要胡說八道!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你送狗肉給張市長吃?那為什么不敲門,不跟張市長家里的人溝通一下?還有,張市長明明已經(jīng)叫保姆將死狗丟棄,你為什么還要撿回來,再次送到張市長家門口?
姜滿銀淡定的回答,說這事也不能怪我啊!我清理垃圾的時候,看到這個箱子,還以為是別人不知情,把我送給張市長的好狗給丟了,于是我好心又撿了回去。
他還挺光棍的反問,難道我送條狗給張市長吃,也有罪嗎?你們警察憑什么抓我?
孟衛(wèi)東當然不會相信他的連篇鬼話,吩咐手下,對其進行嚴厲審問。
令人意外的是,這人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清潔工,但心理素質(zhì)十分過硬,面對警方的再三審訊,始終沒有招供更多信息。
不管誰來問,他都說就是想送狗肉給張俊吃。
他還說,既然這狗是有主人的,那我大不了就賠償這條狗的錢給狗主人,難道你們還想讓我拿命來賠償這條狗?
這邊的審問還沒有結(jié)果。
張俊在辦公室里,接待了來訪的長恒公司胡總。
胡總大名叫胡得全,是長恒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長得五大三粗,一臉江湖氣息。
雖然穿著長袖T恤,但手腕和脖頸處隱隱露出紋身。
胡得全見著張俊的面,便是一通訴苦,把公司的經(jīng)營困難,放大到了極致。
“張市長,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幾百個兄弟要開飯吃呢!還有那么多的農(nóng)民工兄弟,工作了好幾個月,連工資都沒有拿到。還請政府網(wǎng)開一面,給我們一條活路吧?”
“胡得全!”張俊沉聲說道,“你當初隱瞞事實真相,拿別家公司的資質(zhì)進行投標,你的行為,已經(jīng)犯法!在法律上,這屬于非法經(jīng)營罪!凡事有因才有果!你別以為你可以蒙混過關(guān)!現(xiàn)在東窗事發(fā),你才來求情,為時已晚!”
“張市長,我們當初也是有苦衷的。本來說得好好的,我們和另外一家公司一起競標,共同開發(fā)建設(shè),這種情況,也是政府允許的嘛!這么大的隧道工程,投資五十多億呢!哪家公司能吃下來?多幾家公司,分攤風險,也是應該的嘛!你說是不是?”
“聯(lián)合建設(shè)是可以的,可是你們并沒有相關(guān)資質(zhì)!你為什么要隱瞞事實?”
“最開始,我們并沒有隱瞞事實。因為另外一家公司是有資質(zhì)的,由他們當主要開發(fā)商,我們協(xié)助開發(fā),這么做,我們也能分到一杯羹不是?可是后來,那家公司的高層評估商量之后,覺得這個項目風險太大,不值得投資,所以退出。那我們公司只能硬著頭皮上嘍!我們要是不接手,那這個隧道工程,誰來做呢?我們也是幫政府排憂解難不是?”
“你說得比唱得還要好聽!你們不參與項目的競標,自然有其他人來做!說得好像你們不做,就沒有人接手了一樣!”
“話是這么說,可是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做到一半了,政府忽然之間要我們撤場,那我們投入的錢,怎么算?幾百個兄弟的工資,又上哪里去結(jié)算呢?”
“一事歸一事!你們已經(jīng)投資的部分,等整個工程驗收以后,自然會進行分開結(jié)算?!?/p>
“那得等多久?。繌埵虚L,我們貸了那么多的款,人家知道我們工程要黃了,都找我們要債,我們拿什么還?你們這么做,是把我們往絕路上逼!我要是走投無路了,我、我——”
胡得全越說越激動,臉紅脖子粗,青筋暴突而起,似乎隨時都會向張俊發(fā)難。
張俊可不怕他,冷笑道:“胡得全,你想干什么?”
胡得全霍然起身,雙手捏緊了拳頭。
張俊端坐不動,夷然不懼,坦然看著對方,沉聲說道:“胡得全,你不要亂來!”
胡得全忽然撲嗵一聲,跪倒在張俊面前,用力的磕頭。
他是真的在磕頭,磕得嘭嘭作響。
“張市長,我求你了!求你高抬貴手吧!我向你保證,我們一定把工程做好!只求你保留我們繼續(xù)施工的資格就行,哪怕就是掛個名都行!我們要是撤場一走,債主會把我們逼上絕路的??!”
胡得全一邊磕頭,一邊喊道:“張市長,你要是幫了我這個忙,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給你立長生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