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混亂的余波仍在。
尤其是在有人發(fā)現(xiàn)皇室來的調(diào)查員被人打昏剝光衣服扔在了樹林里后,整個馬戲團都炸鍋了。
那跟團長留在辦公室的人又是誰?
他們心里一慌,趕忙去找,當推開辦公室的門發(fā)現(xiàn)里面一個人都沒有時,演員們的天塌了。
團長去哪了?
好在不久后,菲特團長就被發(fā)現(xiàn)倒在了某個物資帳篷中,顯然也是被打昏的,眾人心里雖后怕不已卻也松了口氣,至少戲暮也是受害者,不會受到皇室的追究。
可他們想不明白,如果真有別有用心者在冒充他人身份攪弄風云,那他們?yōu)槭裁匆{(diào)查員和團長的皮在戲暮辦公室碰面?
身為同伙,他們明明不做這些就能隨處碰面不是嗎?
沒人能給戲暮馬戲團的演員們一個答案。
游客越來越少,軍隊越來越多,每個人都噤若寒蟬,生怕被卷進這場陰謀味兒十足的重大事故中去。
而此時,為此留下一地雞毛的三個騙子早已離開了城西,踏上了晨嘻的“土地”。
晨嘻馬戲團的風格與戲暮明顯不同,這里年輕的游客更多,演出的節(jié)目也更開放,嗯,字面意思的開放。
程實一到這兒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污墮】?”
甄欣微微有些錯愕,她也感受到了那股似有若無的【污墮】氣息。
龍井并不在他們的身邊,而是化作蘇益達的模樣隱于暗處,就像他說的,想要騙過解數(shù),蘇益達的身份不能丟,他需要在這場試煉中“留下痕跡”。
盡管這場試煉多半都是熟人,但畢竟還有不是丑角的胡為以及另一位還不知身份的隊友,小心一些總沒錯。
兩人朝著馬戲團內(nèi)部走去,程實的視線掃過身旁游客和演員,疑惑的小聲問道:
“歷史學派不曾有晨嘻的記錄,可曾有人記錄過【污墮】對坎里瓦爾有什么影響?”
甄欣搖了搖頭:
“專門的記載沒有,但欲望蔓延,自在人心。
有人的地方難免就有【污墮】,再說誰也不能保證這【污墮】氣息來自于歷史,說不定是我們帶來的呢?
別忘了,可還有一位隊友沒有現(xiàn)身?!?/p>
程實點點頭,認可了這個說法。
不過他并不擔心,以當下這套陣容,【污墮】的信徒掀不起風浪,就算毒藥來了都沒用。
如果時間不緊張,程實覺得四處逛逛親自收集一下線索也不錯,但一想到戲暮的混亂很快便會被皇室調(diào)查員帶到晨嘻來,他就知道現(xiàn)在又要搶時間了,至少要在弗洛德夫人被官方詢問前,親自審一審這位風頭正熱的馬戲團長,問問對方在萊克的消失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老張應該有收獲了,我們?nèi)フ宜??!背虒嵶焐险f著,腳下卻停住了步子。
這一停頓讓甄欣走在了他的前面,甄欣疑惑回頭,卻見程實眨眼看向她道:
“你帶路?!?/p>
“?”
甄欣眉頭一挑,揶揄道:“以你們二位的默契,不應該是你帶路嗎?”
程實撇撇嘴:
“我沒你那么多道具,沒法定位他在哪兒,快,有道具不用省著干嘛?
大戶都就該多出力,不然窮苦人民怎么翻身?”
“......你跟窮苦人民可一點都不沾邊。”
甄欣嫌棄地乜他一眼,卻還是取出了一件道具,那是一小截帶葉的枝椏,唯一的葉片在她的掌心輕快抖動著。
“說起來這還是從紅霖那兒換來的小玩意兒。
共榮葉片,只要截取一小段信仰氣息,它就可以為我們指引附近最‘繁榮’的信仰所在。
據(jù)說這是取自于雨林部落祖木上的枝椏,【繁榮】的歌者萬籟諧音,其凝聚所有人【繁榮】氣息并共享的天賦便與此同源。
恰好,上次截取的信仰氣息是【死亡】......
我想這片土地上,大概沒有誰比守墓人身上的【死亡】信仰更濃郁?!?/p>
說著,甄欣手中的枝椏緩慢旋轉,最終在朝向程實的方向上抖動劇烈起來。
她挑了挑眉,推開程實,朝著那個方向抬腳走去,程實緊跟其后,眼神不止一次掃過那截枝椏,覺得甚是順眼。
但他總不好不要臉地直接開口要,只能說點什么轉移一下自已的注意力,壓制下貪婪的沖動。
“你上次用它去找了誰?
【死亡】陣營里還有什么值得關注的玩家?”
“不是玩家,是祂!”
程實一愣,錯愕道:“你去覲見了那位大人?”
甄欣點點頭,面色平靜道:
“沒錯,你說骨鐘是那位大人對我們最大的支持,我自然要去見見庇佑自已的‘老板’。
那時你剛離開,嬉笑嗤嘲又消失不見,我便讓老張?zhí)嫖乙],去魚骨殿堂覲見了一回。
覲見......并不順利。
那位大人既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也沒有給予任何指引,只是與我對視片刻,便把我送了回來。
我想不能每次都麻煩守墓人,便偷偷在魚骨殿堂截取了一段來自祂的氣息,心想有機會再通過虛空去見一見祂。
所以今天算是大材小用,便宜你了。”
“?”程實不樂意了,“怎么能叫便宜我呢,明明是大家都在找線索,我最多算是跟你沾光,不,跟那位大人沾光。
贊美【死亡】?!?/p>
這話讓甄欣想起了騙子們覲見時的“丑態(tài)”,她看向程實的眼神瞬間變得極其古怪:“你一直這么舔嗎?”
“你不懂,這是虔誠?!?/p>
“呵,原來舔狗從未消失,只是從愛情換成了信仰?!?/p>
“???”
哪里換了?
謝陽舔得就很傳統(tǒng)!
程實一把按住甄欣,無比嚴肅地糾正了她的說法。
“是舔骨,那位大人喜歡頭骨?!?/p>
“......”
甄欣繃不住了,她眼皮亂跳很想問問程實你是認真的?
可這時她手心枝椏上的葉片卻出現(xiàn)了變化,越抖越慢,又慢慢旋轉指向了后方。
甄欣腳步一頓,眉頭微蹙,回頭瞥了一眼,疑惑道:
“不對啊,老張就在附近?”
她轉頭看向人群,在游客和演員之間認真辨認。
程實也是一停,順著對方的視線回看,片刻后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他要應付大元帥就絕不會變成其他人的樣子,這里沒有他,我肯定?!?/p>
“那為什么葉片的方向又變了,我明明......
嗯?”
甄欣還在疑惑葉片的指向,就見手中的葉片竟緩緩調(diào)轉了微小的角度,直直指向了眼前的程實。
尋常人或許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些小細節(jié),只會認為目標正在移動,可甄欣是誰,她太敏銳了,回想到最開始的方向也是程實所在,她立刻就意識到葉片指向的根本就是程實。
她瞪大了眼睛,忽閃忽閃:“怎么可能,你融合了【死亡】?”
程實又愣了。
我確實沒融合過,但沒有融合勝似融合,我對【死亡】老板的虔誠那是天地可鑒。
“你這東西......該不會是信仰虔誠的指針吧?
嘖,這么說來,老張對那位大人的虔誠一般吶,還不如我高?!?/p>
“......不對,這個道具雖小,但我用了這么久還從未出過錯。
你真沒融合【死亡】?”
程實麻了。
我就這么不可信?
他無奈解釋道:
“真沒有,我是對那位大人虔誠,但卻從未走上祂的道路。
非要說的話,我靠近死亡的次數(shù)大概都比靠近祂的次數(shù)多......”
話還沒說完,程實臉色一變,驚疑不定道,“甄欣,你手里這個玩意兒不會是什么預言道具吧?”
“......”
甄欣沒好氣地將道具收起,“或許是祂們的氣息無法被標記吧,算了,不用這些也能找到老張。
我剛剛在來的路上聽到晨嘻有一幕有關‘死亡’話題的戲劇表演,我猜他大概有興趣。
我們?nèi)ツ抢镎艺铱??!?/p>
程實撇撇嘴:“老張可不像是喜歡看戲消遣時間的人?!?/p>
甄欣神秘一笑:“那也得看戲劇的內(nèi)容是什么,那場戲講的是堅強的少年在得知父母死訊后徹底獨立的故事。
我猜他很有興趣?!?/p>
“?”程實的目光變得狐疑,“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歷史學派還調(diào)查玩家身世?”
“歷史學派不知道。
但我,知道得不少?!?/p>
甄欣瞇起眼睛,笑得像只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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