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程實回到了休息區(qū),重新變成了影子,而此時的程實正盤坐在地,皺眉沉思。
他對解數的計劃非常在意。
既然解數在尋找一個沒有自已的世界,那就意味著他身上有突破時空壁壘的手段,而此時的自已恰恰最需要這個手段去真實宇宙中撿拾【戰(zhàn)爭】權柄!
有那么一瞬間,程實幾乎要拿起電話搖來大貓跟他一起先去打一架,至少把解數抓了嚴刑拷打看能不能從這位獵愚人嘴里問出些什么。
但幾秒的沖動過后,他放下了手中的電話。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他想到了程大實。
程實臉色變幻莫名,許久后幽幽一嘆,放棄了這個想法,開始思索解數憑什么能突破時空壁壘。
對方是一位【癡愚】信徒沒錯,可他再聰明,也不可能繞過時空壁壘的規(guī)則,那就是想要去往另一個切片宇宙,必須借由【時間】之手。
時間推演法這個天賦就是最好的證明。
【時間】一直在對齊當下世界與真實宇宙的“時間”,只要祂不出手,理論上任誰都不可能打破時空的桎梏。
就算另一個世界的【癡愚】并未丟失權柄,那也只能是祂竊取了【時間】的權柄才有可能離開原有的世界,前往其他宇宙。
可問題是,以上假設的對象是【癡愚】啊,是寰宇最智慧的真神!
解數再聰明,也不可能是【癡愚】本尊吧!
他憑什么能以玩家的身份踏破時空桎梏來到這里?
程實不覺得【時間】會給予【癡愚】信徒幫助,以他對【時間】為數不多的觀察來看,自已這位恩主并沒有時間搭理【癡愚】,祂比任何神明都像“救世主”,就這么默默托舉著這個世界,不讓這片星空因出現異常而毀于【源初】的實驗。
更何況,【癡愚】也不像是能與樂子神“同流合污”的神,至少在背離【源初】的道路上,【時間】和【欺詐】才是真同盟,所以解數借由【癡愚】之力突破時空桎梏這一假設,不成立。
可如果剔除【時間】和【癡愚】,還有誰能幫助解數完成這一切?
盡管另一個世界的發(fā)展可能與當下這片星空完全不同,但按照程實對祂們各自意志的推理,他并未找出一個合適的答案,除了【欺詐】。
樂子神做事不需要理由,只需要樂子,可找人清除另一個世界的小丑也是樂子嗎?
真實宇宙里的樂子神們已經開始相互拆臺了?
不能吧,那也太......
等等!
程實面色一肅,坐直了身子。
為什么不能?
當一件事異?;闹嚂r,沒人會在意,可如果這件荒謬的事情跟【欺詐】扯上了關系......
嘶——
就變得有點說不準了。
這種毫無邏輯的臆想本來沒有答案,程實也沒想把樂子神和解數聯系在一起,他只是由此想到樂子神也是要去真實宇宙撿拾權柄的,而這一行為無疑風險巨大。
以【時間】默默托舉世界的穩(wěn)定脾性,祂能容忍樂子神為這片星空帶來如此大的風險嗎?
大概不能。
可【時間】的拒絕就能阻止樂子神去往真實宇宙嗎?
肯定也不能。
所以樂子神一定有辦法繞過【時間】去往真實宇宙,程實該思考的不是解數和樂子神有什么關系,他只需要去猜自已的恩主能通過什么方法“越獄”就夠了。
一旦思維走上了正確的道路,程實便開始回想他所了解的【欺詐】與真實宇宙間發(fā)生的一切聯系。
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樂子神曾利用自已手上的時間推演法,借用【時間】之力去【存在】縫隙會見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誕育】。
試想,當一個狡詐的囚犯發(fā)現了一個翻出監(jiān)獄圍墻的缺口,祂會不記下這個缺口的位置好讓自已進出更加方便嗎?
不會,一定不會。
但祂會用什么方法去標記呢?
這圍墻是【存在】的圍墻,祂一個【虛無】的“囚徒”,上哪里去找......
程實猛地瞪大了眼睛,意識到自已似乎忽略了什么。
不用找,根本不用找!
祂本來就有!
祂早已偷偷打造了一柄【存在】的撬棍,并且很有可能就是為了“越獄”做準備的。
【嬉笑嗤嘲】!
這條流淌在虛無深處的【存在】河流,不正是祂竊取了【存在】的權柄而擬造出的祂所理解的【存在】嗎!
以前不知曉樂子神和【時間】的關系,只以為樂子神偷天偷地,把【存在】家里偷了個遍,現在看來,【時間】很有可能是敞開了大門讓祂偷,至于【記憶】嘛......
大概是唯一的那位冤大頭。
想到這里,程實眼中精光一閃,整個人也變得躍躍欲試。
他迫不及待想要驗證自已猜想的準確性,于是便拿出食謊之舌舔開虛空,一路舔到了虛無深處。
當那條涌溢著無窮變化之彩的河流再次出現在程實眼前的時候,他眉頭都不曾皺一下,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
回家了!
一張碩大的蛛網瞬間結出在五彩斑斕的長河之中,程實震驚地打量著自已,發(fā)現蛛網的面積比自已第一次踏入時大了幾乎一倍。
無數條扭曲的蛛絲時隱時現,共同交織成一片無隙的網床,而在那網床的中心,赫然掛著一張純白的、完整的假面!
那假面的形狀是如此熟悉,讓程實一瞬間就想到了克勞恩的臉型!
克勞恩的假面???
程實驚了,他第一反應便是伸手想要去撈那張“完整”的假面,但他失敗了,因為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比以前在嬉笑嗤嘲中時更加變形。
蛛絲在莫名力量的影響下,隱隱有些不受控制,反饋到程實身上便像是自已的手腳開始變得不聽話。
并且肢體動作的扭曲毫無規(guī)律,在這充滿變化的潮汐中,他幾乎失去了觸摸自已的能力。
在嘗試了無數次都失敗后,程實放棄了,他原地休息大口喘息,并開始思索為什么“完整”的克勞恩假面會出現在嬉笑嗤嘲里。
辨?zhèn)沃悄膩淼模?/p>
莫非它就藏在這條扭曲的【存在】河流中?。?/p>
程實靈光一閃,恍然大悟,心道不是沒可能,瞇老張曾說辨?zhèn)沃呛苡锌赡苁菢纷由裼脕砀`取【存在】權柄的手段,可嬉笑嗤嘲不就是祂的手段嗎?
鼻子還真有可能藏在這里,或許也是因此,自已在跳下來的一瞬間,假面才會在嬉笑嗤嘲中完成拼合!
但由于他并未真正找到辨?zhèn)沃牵袁F在還拿不到這張假面。
可既然讓我知道了鼻子的位置,那就算把這條河流翻個底朝天,我也會找到它的!
“嘴哥,你們就要團聚了,你開心嗎?”
嬉笑嗤嘲中無人回應,程實看著蛛網上掛著的假面,眼神熱切。
那【記憶】的藏館里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答案已然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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