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那輛改裝越野車內(nèi),劇烈的爆炸和震耳欲聾的槍聲讓吳白和白振天魂飛魄散。子彈如同冰雹般密集地打在厚重的防彈玻璃和車門鋼板上,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噼啪”爆響和沉悶的撞擊聲!防彈玻璃上瞬間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紋,雖然未被擊穿,但那恐怖的視覺效果和沖擊力,足以讓車內(nèi)的人肝膽俱裂。
“低頭!低頭!”司機和副駕駛上的保鏢嘶吼著,死死壓著吳白和白振天的腦袋,讓他們幾乎趴在車廂地板上。吳白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抖得像風(fēng)中的落葉,牙齒咯咯作響。
白振天額頭上青筋暴起,眼中充滿了驚駭和難以置信。剛才在蘇奇度兵營的從容算計此刻蕩然無存,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懼。他們連抬頭看一眼外面的勇氣都沒有!
“手機!快打電話求援!”白振天嘶啞著嗓子對保鏢吼道。
保鏢慌忙掏出手機,手指哆嗦著解鎖屏幕,看到的卻是令人絕望的提示——“無服務(wù)”!他又瘋狂地劃開屏幕,試圖撥號,聽筒里只有一片死寂的忙音。
“沒信號!老板,一點信號都沒有!”保鏢的聲音帶著哭腔。
“什么?!”白振天猛地?fù)屵^手機,看著那空無一格的信號欄,心徹底沉入冰窟。他想起溪玥在蘇奇度兵營出現(xiàn)時,那若有若無的笑容和那份難以言喻的從容……原來這信號屏蔽,也是計劃的一部分!他立刻又掏出自已的手機,結(jié)果一模一樣!
“完了……”吳白絕望地哀嚎一聲,蜷縮得更緊。
“還有對講機!園區(qū)對講機!”白振天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fù)屵^司機手里的車載電臺手咪,車載電臺里也充斥著刺耳的沙沙聲,公共頻道一片混亂的雜音。
白振天咬著牙,手指顫抖著,拼命地試圖切換到一個預(yù)設(shè)的、相對冷僻的備用緊急頻率——那通常是直接連通園區(qū)核心守衛(wèi)。
“守衛(wèi)、守衛(wèi)我是白振天!我們在距離園區(qū)三公里的路上遭遇伏擊!損失慘重!重復(fù),遭遇伏擊!位置在……咳……在三公里土路!對方火力兇猛!信號被屏蔽!立刻!立刻派所有人出來接應(yīng)!救我們!快?。 彼麕缀跏窃谂叵?,聲音因為恐懼和用力而劈裂。
吳白趴在座椅上,早已沒有了往日“大佬”的姿態(tài),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只想活命、膽小如鼠的渣渣,他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會不會是那林安排的伏擊?”
白振天分析道:“不知道,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上蘇奇度,只能賭一把了,好在這里離園區(qū)不遠(yuǎn),他們應(yīng)該能收到信號。”
白家2號園區(qū),核心安保控制室旁的小休息間。
厚重的鐵門緊閉。房間內(nèi),空氣卻仿佛凝固的鉛塊,沉重得令人窒息。
那林坐在一張硬木椅上,身體看似放松,實則每一塊肌肉都處于微妙的控制狀態(tài),像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獵豹。
那林面前站著蒼云峰,臉上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低聲說道:“該說的話,溪玥都跟你說過了,至于我是誰,你已經(jīng)猜到了?!?/p>
沒有激烈的言語,只有眼神的碰撞和無聲的角力。蒼云峰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
那林的眼神帶著不甘,低聲問道:“你覺得你們已經(jīng)勝券在握了?”
蒼云峰低聲道:“我覺得問題不大。”
那林不服氣,質(zhì)問道:“你憑什么這么自信?你知道這園區(qū)里有多少安防么?你以為制造點矛盾,就能拿下2號園區(qū)么?我可以很負(fù)責(zé)的告訴你,現(xiàn)在的2號園區(qū),已不是幾個月前的2號園區(qū)了?!?/p>
蒼云峰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所以,得把白振天和吳白弄出去宰了。”
那林聽到這話突然把眼睛瞪得好大好大,“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砰砰砰!”急促而沉重的敲門聲猛地響起,幾乎是在砸門!伴隨著一個粗嘎焦急的聲音:“那林主管!那林主管!緊急情況!我是大胡子,我進(jìn)來了啊?!?/p>
蒼云峰眼神驟然一凝,手指停在了桌面上,似笑非笑地看著那林。
那林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隨即恢復(fù)平靜,沉聲道:“進(jìn)來說?!彼]有起身。
門被猛地推開,大胡子那張絡(luò)腮胡臉上寫滿了驚惶,他沖進(jìn)來,甚至沒顧上向蒼云峰行禮,就對著那林急吼吼地喊道:“主管!出大事了!老板在回來的路上遇襲了!”
“什么?!”那林猛地站起,“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老板親自通過緊急備用頻率呼救的!”大胡子語速飛快,“車隊被伏擊,首尾裝甲車被炸毀,堵死了!對方火力兇猛,信號被嚴(yán)重干擾屏蔽,損失慘重!老板命令我們立刻、馬上派出所有能動的人手去接應(yīng)救援!十萬火急!”
大胡子的話如同驚雷,在狹小的房間里炸響。蒼云峰臉上的玩世不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銳利和審視。
他緊緊盯著那林,不放過他任何一個細(xì)微的表情變化,同時也在快速評估著這個消息的真?zhèn)我约翱赡軒淼倪B鎖反應(yīng)。
那林的“震驚”恰到好處地持續(xù)了幾秒,他立刻展現(xiàn)出“專業(yè)素養(yǎng)”,語速急促但條理清晰地追問:“信號源確認(rèn)是老板本人?具體位置?伏擊方身份?有無目擊特征?”
“聲音確認(rèn)是老板!極度驚恐!位置就在離我們最近的那段三公里土路!對方身份不明,但火力異常兇猛,配合默契,完全壓制了我們的護(hù)衛(wèi)隊!老板最后說信號快斷了,讓我們立刻行動!”
蒼云峰掏出煙給自已點燃,然后把煙盒丟給一旁的大胡子,對大胡子說道:“胡哥抽煙。”
大胡子愣了一下,完全沒搞明白當(dāng)前是什么情況呢,這云峰不是克倫邊防軍連長副官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那林這里?平時,那林是不允許守衛(wèi)和克倫邊防軍的士兵走得太近的。
大胡子看到蒼云峰拋過來的煙,出于本能的接住,臉上的表情有點不自然,略顯尷尬。
蒼云峰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讓那林誤會白家的守衛(wèi)已經(jīng)被他腐化了。
那林看向大胡子的眼神變得很不友好,整張臉漲的有點紅。
蒼云峰掏出打火機,把手伸向大胡子,眼睛卻盯著那林問道:“你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還是……”
蒼云峰的話還沒說完,那林突然起身,右手快速伸向后腰拔槍,嘴里大聲喊道:“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