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李承乾的眼睛登時便亮了。
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陳修竹。
陳修竹又繼續(xù)道:“且這東西比較穩(wěn)定,不靠近火源時,不會輕易爆炸?!?/p>
這下李承乾的心便徹底放到了肚子里,整個人都松了口氣。
“如此一來,對付吐蕃便不再是什么難事?!?/p>
他望著陳修竹,語氣堅定。
“老師放心,徒兒這次絕對不會再受奸人挑唆。”
“軍機(jī)閣,依舊交給陳修云去管,朕額外還要賞賜他黃金百兩,并封他為安定侯。”
陳家人有大才,能用時便該好好用起來才對。
李承乾已經(jīng)堅定了重用陳家人的心,然而陳修竹卻輕笑著擺了擺手。
“修云他志不在朝堂。”
“且這火藥的造價極高,一個炸藥包便需三十銀,要慎用?!?/p>
火藥在這時,與神兵利器無甚區(qū)別。
為了避免造成太大程度的傷亡,唯有大幅度提高火藥的價格,如此才能避免一些心事。
三十兩!
李承乾瞪大眼睛。
這是打仗還是打銀子?
若造價當(dāng)真如此高昂,恐怕這火藥也成不了大唐的依仗。
他咽了咽口水,試探道:“這東西的配方……”
“配方自然會給陛下?!?/p>
陳修竹毫不猶豫道:“只是恐來不及用,陳家可先提供五百個給陛下?!?/p>
陳修云等人研究出的配方,自然用不了這么高的造價。
陳修竹早都改好了一版。
三十銀,都未必能夠制造出一個炸藥包。
且欲改進(jìn),道阻且長。
對此,李承乾自是并無不可,連忙表示既然陳修云不愿入朝為官,那銀錢的賞賜便翻倍。
五百個炸藥包的銀子也會送往陳府。
隨后,又問陳修竹道:“老師,您覺得再戰(zhàn)吐蕃,派誰去比較合適?”
朝堂中的將才不少,可薛仁貴和劉仁軌二人著實將李承乾搞得有些怕了。
若是再派去個蠢的,頭腦發(fā)熱再干出什么蠢事來。
整個大唐都得跟著遭殃。
陳修竹略思量片刻,開口道:“黑齒常之性格穩(wěn)重,或可一戰(zhàn)。”
.... ...
待到李承乾走了之后,李世民才長嘆一聲,語氣中帶著無奈:“他啊,太過于順?biāo)炝?,才有了今日之禍?!?/p>
他沉默的說道:“朕....是否不應(yīng)當(dāng)那么快、那么順?biāo)斓膶?quán)柄交給他?”
陳修竹淡笑不語。
苦難自然能夠使人成長,但....過多的苦難怕是要將人壓死。
苦難從不值得歌頌,值得歌頌的是那些在苦難中的人們。
李世民見陳修竹不語,撇了撇嘴,又說道:“不過,朕這次見到了一個人,一個....修竹你也熟悉的人。”
……
翌日。
黑齒常之奉命出征。
對此,朝中眾說紛紜,有人已被吐蕃的勇猛給嚇破了膽子。
“要我說,大非川的百姓已經(jīng)被吐蕃人殺光了,就把大非川給他們算了,又何苦要再打一場?!?/p>
“打仗時消耗的,可都是百姓們的血汗?!?/p>
“我聽聞黑齒常之是陳公所薦,這一仗應(yīng)該能贏?!?/p>
“嬴又如何?瞧如今這形勢,一打又得三五年,要燒多少糧草軍餉,填進(jìn)去多少將士的性命,倒不如不打得好!”
然這次,不過三個月,便有捷報傳來。
黑齒常之大獲全勝,不僅將吐蕃趕出了大唐,甚至直入吐蕃王庭,徹底將吐蕃收入囊中。
且有一傳言。
說黑齒常之有一秘密武器,堪稱天罰。
一旦使出,便能將一射之地夷為平地,其間無論人口畜生,房屋田舍,都蕩然無存。
故此,即便贊聶多布驍勇善戰(zhàn),也攔不了他一點。
“這是怎么回事,莫非這黑齒常之是天命所佑之人?”
“什么天命所佑,說是陳家所佑還差不多,那所謂的天罰便是陳家人研究出的,有那東西在手,就算是一頭豬,也能建功立業(yè)!”
“既如此,陳氏為何不早些拿出來?”
“那炸藥包造價極為昂貴,一小包就需三十兩紋銀,怎敢輕易動用?況且若非薛仁貴和劉仁軌那兩個蠢貨,這一戰(zhàn)原不需如此費(fèi)勁?!?/p>
黑齒常之還未班師回朝,有關(guān)天罰的傳說已遍布大唐,
人人都將其傳得宛如神仙一怒,雷霆之罰,講得厲害極了,甚至有人動了心思,想弄些來防身。
只是這炸藥包唯有陳家和軍機(jī)閣能造出來。
想要從這兩個地方搞點東西出來,那可比上青天都難!
與此通時,陳家的神秘與可怕更上一層。
原先還有世家比量這陳家,想要依葫蘆畫瓢,再次書寫一次神話。
這下,也徹底歇了心思。
能夠制造炸藥包,也不缺少制造炸藥包的財力。
論及戰(zhàn)力,陳家與大唐相比,怕是也不遑多讓。
這一戰(zhàn),終是落下了帷幕。
黑齒常之因功晉封燕國公,為此特地備著厚禮,去了一趟梨花小院,聊表謝意。
見罷陳修竹后。
沒幾日,他便說自已在戰(zhàn)場上落下了暗疴,不得不盡心修養(yǎng)。
借此由頭交了兵權(quán),只在長安中讓一個閑散國公。
李承乾欲冊封陳修竹以及陳家眾人,可卻無一人應(yīng)下,如此,也只得作罷。
只是待陳修竹愈發(fā)恭敬。
無論國事家事,皆要到陳修竹面前絮叨一番。
時間一長,陳修竹不堪其擾。
干脆只讓他說于陳政,陳文簡二人聽,由二人幫著拿主意,也算是對二人的鍛煉。
至于李泰……
由于其實在難當(dāng)大任,李承乾干脆收了他的封地,只讓他在長安中讓一個閑散王爺。
李泰雖心中千般不愿,卻也不得不認(rèn)命。
… ...
永徽十八年。
大唐發(fā)展地越發(fā)繁榮昌盛,長安身為大唐的文化中心,政治中心,短短數(shù)年,又比原先擴(kuò)張了一倍。
然關(guān)中號稱沃野,其土地卻狹,所出漸漸不足以給京師。
即便有占城稻,亦難以供給。
四處皆有商販往長安販糧,只是路途遙遠(yuǎn),加之商人重禮,長安的糧價要比旁處足足貴上三番。
普通百姓即便早出晚歸操持生計,也難以果腹。
……
“外頭是鬧饑荒了不成,這菜肴一日不如一日也就罷了,怎么連胭脂玉田米都沒了?!?/p>
“讓本王吃粳米?本王這輩子都沒吃過,咽不下去!”
衛(wèi)王府,李泰瞧著一桌子的粗茶淡飯,當(dāng)場便摔了筷子,一臉的惱怒不忿。
李承乾削了他的封地就罷了。
將他身邊的人全部都換走也算了,如今竟連日常生活上都開始苛待他。
簡直可惡!
如此手段,是把他當(dāng)后宮的女人磋磨嗎?
他還就不相信了,年年都是風(fēng)調(diào)雨順,這大唐還能鬧起饑荒來不成?
這桌子菜端到外面,怕是都要惹人笑話!
恥笑他李承乾苛責(zé)幼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