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不明白……”
裴寂端著一盞參茶,小心地奉到了李淵的右手邊。
“裴監(jiān)是想問,朕為何會讓仁王代朕去秋祭?”
李淵放下手中的奏折,抬了抬眼。
裴寂忙不迭跪倒在地。
連聲道:“臣不敢揣摩圣意!”
“無妨。”
李淵心情不錯,并不打算為難這位跟了自已數(shù)十年的老臣,甚至還心情很好的解釋道:“世民確實很好,但他成長地太快了?!?/p>
“若長此以往,恐怕就連朕,都要變成他登基路上的絆腳石?!?/p>
這話雖是玩笑,可其中卻暗藏著幾分殺意。
裴寂心中微驚,只得道:
“可是陳家不是屬意秦王嗎?”
李淵輕笑一聲。
“陳家?”
“陳安民與陳安哲固然不錯,但卻難以望陳公之項背?!?/p>
“如今的陳家面上雖還是轟轟烈烈,可實際卻早已不如陳公在的時候?!?/p>
“況且……”
李淵微微彎腰,拍了拍裴寂的肩膀。
“裴監(jiān)別忘了,眾所周知,陳家不會參與國本之爭,怎么能說世民是陳家屬意的儲君?”
繼承人強,自然是好事。
可若繼承人太強,那就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了。
……
“砰……”
悠揚的鐘聲響起,陳成徐徐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充滿了現(xiàn)代科技風(fēng)的裝潢,簡單大方,并沒有過分奢靡。
陳成皺了皺眉。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陳家走了下坡路?
下一刻,敲門聲響起。
“先生,生物科技的研究已經(jīng)獲得了重大突破,幾位教授請您過去看看。”
這次他所處的地方并非圃園,而是領(lǐng)海中的一座無名小島。
在這座無名小島上,正在進行全世界最為先進,甚至堪稱奇跡的生物科技研究。
生物科技涉及人倫道德以及國防安全,可不是誰想研究就能研究的。
陳家的地位,可見一斑。
“走吧。”
……
荒蕪的島嶼上矗立著一座白色蛋殼形大樓。
整座大樓整體都是用同一種材料建造而成,渾然一體,沒有一絲縫隙。
一眼望去,居然別說窗戶,連門都找不見。
可見這項研究的保密與嚴(yán)謹(jǐn)程度。
“陳先生?!?/p>
一個身材中等,面容普通,衣著卻十分不凡的中年男人追到了陳成的身邊,雙手手捧著自已的名片,十分殷勤地往陳成眼前送。
“陳先生,這是我的名片,我想要入股新世紀(jì)生物科技研究,請您考慮一下?!?/p>
陳成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就有保鏢上來將他攔下。
助理側(cè)過身子,護住陳成,小聲道:
“有錢能使鬼推磨?!?/p>
“這位是國內(nèi)首富,估計是用錢買了一條路到這兒,我立刻處理?!?/p>
有錢能使鬼推磨,但是再多的錢同陳家相比,也是一文不值。
富貴,富貴。
陳家已然越過了富,不需要再依靠那些外物來體現(xiàn)家族實力。
整整數(shù)千年的傳承,讓陳家積累了無數(shù)的傳承,成為了真正的貴胄天家。
無論是什么首富,高官,見了陳家人都得小心翼翼。
而陳家子弟。
就算是最遠最偏的旁支子弟,也都在各自的領(lǐng)域擁有一番不菲的建樹。
無論各行各業(yè)的頂尖人才,都有陳家人的影子。
陳家的影響力,是真正達到了跺一跺腳,整個星球都要震顫的地步。
就說這新世紀(jì)生物科技研究。
其研究成果對改善基因病,人類壽命極限突破,癌變病變器官更換都極有幫助。
誰不想來摻一腳?
誰不想從中獲益?
誰能拍著胸脯說,他們不需要陳家的研究成果?
這樣的科研,唯有陳家能保得??!
通過虹膜檢測。
一群白大褂立即圍了上來,滿臉振奮地同陳成說著最近的研究成果。
其中為首的陳毅是陳家人。
要是論親戚,他還得叫陳成一聲小叔叔。
“少家主,初步研究成果已經(jīng)出來了,是否現(xiàn)在準(zhǔn)備公布?”
陳成瞇了瞇眼,開口道:
“交給宣傳方面處理吧?!?/p>
陳家如今已經(jīng)成為全藍星最頂級的家族之一。
如果非要我行我素,那不管是誰,一時半會兒都拿陳家沒有一點兒辦法。
但為防有些意外情況,還是得謹(jǐn)慎一些。
“是?!?/p>
在科研中心轉(zhuǎn)了一圈。
陳成才出去,脫離了信號屏蔽器的范圍,手機就接連不斷地響了起來。
隨意瞅了一眼,陳成直接把手機丟給了助理。
看來出了這座小島,外頭人的嘴就不太緊了……
陳成雙手插兜,漫步往走向海岸線。
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大海,他的思緒逐漸飄遠。
不夠,還不夠!
真正頂尖的龐大存在,就應(yīng)該像眼前的大海才對,讓人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覺到敬畏。
而不是還會有人能夠摸到他的面前。
陳家,還有進步的空間!
想到這里,陳成不由得笑了笑,笑容中透著一絲自嘲。
看來人都是貪心的。
往前走了一步,就還會想能不能再走一步,再走一步,走到真正無人可及的山巔。
而他,也確實想知道陳家能夠走到哪一步。
歷史的車輪,又將滾往何方。
這回待在現(xiàn)世的這十幾天忙碌異常,科研室那邊非常順利,幾乎每天都會有新的實驗成果報上來。
各種權(quán)貴也都急了眼,想著法子地聯(lián)系陳家人,試圖參與進來,獲得些益處。
甚至有些硬是擠到了陳成跟前。
又是送古董文玩,又是送鉆石珠寶,還有的盤算著把自家精心培養(yǎng)的掌上明珠送到陳成身邊。
一來二去的,攪和地陳成著實有些心煩。
因此,短暫休息之后,他便準(zhǔn)備再次降臨了。
如今對于他來說,現(xiàn)世不如歷史中讓人能夠喘息自在。
不知道這次他會降臨到什么時候,而陳家如今又發(fā)展到了什么境況。
……
喪鐘聲,啜泣聲,念經(jīng)聲逐漸在耳邊清晰。
陳成愣了愣。
這確定不是回到了上次他剛剛離開的時候?
“修竹,節(jié)哀!”
陳成抬起頭,眼前是一張十分熟悉的臉。
陳安民瞧著約摸四十多歲的模樣,面容還算有幾分昔日的儒雅俊秀,可兩鬢卻已生出了雙發(fā)。
一雙眼中布滿了血絲,透著憤怒與隱忍。
再扭頭,牌位上刻著的赫然是陳安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