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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指引的道路已經不再延伸,在蒼穹之上停止,仿佛是一條走到盡頭的道路。
李子冀就站在這里,距離他與丹丘生分別已經過去兩日時間了。
并非趕路趕了兩日,而是他已經站在這里等待了兩日。
星光之路停止延伸,這就意味著無根之地其實就在這里,只不過還沒有顯現出來,他要做的,就是靜靜等待即可。
根據往常的經驗來看,最長也不會超過一月時間。
“看來我的運氣還算不錯?!?/p>
李子冀忽然轉頭看向某處,喃喃一聲。
此刻夜幕降臨,他身前的天空忽然生出了漣漪般的波動,緊接著便看見一處巨大的島嶼在緩緩浮現出來,乍看上去就像是在水中的倒影。
只是這倒影正在一點點變得清晰。
直到徹底的呈現在他的眼前,變成無比真實的一座島嶼。
大小的話,李子冀一眼望去,應是相當于長安城大小。
只等了兩日的時間,無根之地就已經出現在眼前,這樣的運氣當然算是不錯。
除了大小之外,倒是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況,整個島嶼大部分都被迷霧所籠罩著,當月光落在迷霧之上的時候,從外面看起來多了幾分夢幻。
“看來我的運氣實在不錯。”
李子冀抬頭看著更高處的圓月,覺得自已這次的運氣實在是很好。
不管含月盤的具體條件如何,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其形成一定是與這月光有關系的。
今晚圓月,這很好。
迷霧,隨著風輕輕飄著。
只是始終不曾脫離無根之地的周遭范疇,若是站在地面抬頭朝天上看去,能夠看見的就只有一大片漆黑的烏云。
李子冀盯著面前的景象看了一會兒,旋即邁步走進了迷霧之中。
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下,霧氣總是會遮蔽視線令人看不清楚的,當他走進霧中的時候也是如此,而且環(huán)繞在無根之地的霧氣有些怪異。
沒有辦法驅散。
李子冀簡單嘗試過兩次,試著將迷霧驅散,可要么無法做到,要么剛剛驅散就立刻又從其它地方填補回來。
他也沒有大動干戈的強行將霧氣驅散,畢竟對自已也沒什么影響,若是一不小心毀掉了無根之地,那可就不太妙了。
霧氣漸漸淡了。
意味著李子冀從外面走進到了里面,真正踏足到了無根之地當中。
或許是空間變化的緣故,當穿過迷霧,四周的環(huán)境變化,更像是走進了一處秘境洞天。
氣候很溫暖,環(huán)顧四周,包括抬頭仰望,都再也看不見什么迷霧存在,李子冀甚至能夠清晰看見天空之上的那輪圓月。
“這無根之地...沒有地面?”
李子冀低頭俯瞰,面色微微變化,覺得頗為玄奇。
因為他所站立的地方,并沒有土地存在。
只需要輕輕低頭就能看見大地之上的山巒,仿佛他就和最初一樣是站在半空之中的,而不是走進了無根之地。
這種感覺令人有一種怪異的脫離感,好似心中的認知和實際的環(huán)境起了沖突,頗為矛盾。
四周能夠看見不少的奇珍異株怪異生長著,放眼望去目不暇接。
通體白色的樹木,生長著茂密透明的樹枝,在這月色之下散發(fā)著幽藍色的光亮,樹枝之上開滿了像是燈籠一樣的花朵。
前方不遠處有一朵花。
沒有根莖,就只有花朵,靜靜地漂浮在那里,像是水母一樣上下搖晃著,花瓣伴隨著每一次搖晃盛開和收攏。
李子冀看見了不知從哪里飄過來的一片樹葉,上面雕刻著火焰一樣的紋路,在眼前飄過瞧起來像是燃燒在夜晚的火苗。
樹葉飄落在了那水母一樣的花瓣之上,二者結合到一起忽的吐出了一連串的彩色泡泡。
那些彩色泡泡很輕,被風吹拂著融入到了茂密透明的樹枝上,與那些燈籠一樣盛開的花朵融合到了一起。
這些花朵,仿佛有了呼吸,一開一合,通體白色透明的樹木則是多出了一絲火焰一樣的赤紅。
李子冀邁步向前走到那棵樹木之下看著,樹干之上多出來的一絲赤紅忽然化作了能夠吞噬一切的火焰噴涌而出。
李子冀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噴涌而出的火焰還未臨身就被完全斬碎。
那樹木開始發(fā)生了劇烈的搖晃,最終在李子冀有些驚愕的注視下炸開了一團煙塵,變成了無數泡泡漫天飛舞。
李子冀的目光就這么穿過煙霧隨著那無數的泡泡漸行漸遠。
眼睜睜看著那些泡泡在數千米外重新匯聚成一棵樹,生長出枝葉,重新盛開著燈籠一樣的花朵。
“這里....有些意思?!?/p>
李子冀輕笑一聲。
這無根之地頗為玄妙,明明腳下沒有土地,但他卻能感受到自已是結結實實的踩踏在土地之上。
包括四周那些認不出名字的奇異生物,也全都扎根在這看不見的土地上。
當年岑夫子曾在外面看見含日烈陽扎根在土地之上,想來也是只有在外面才能看見,如果進了這里面,或許眼中所見到的就是含日烈陽扎根在空氣之中的模樣。
“你能認出這些東西嗎?”
李子冀詢問著奇物手環(huán)。
四周一切可以說是奇形怪狀,剛剛化作無數泡泡莫名散去飄飛的那棵樹也就僅僅只是其中之一,他目光環(huán)視左右,類似這種的奇異存在,光是站在此處一眼看去,少說也有幾十種。
他還看見了一棵草。
只有兩片葉子,一黑一白,這還罷了,更怪異的是這棵草的根莖竟然是一張棋盤。
這無根之地當中,種種奇異令人目不暇接。
奇物手環(huán)很干脆利落的回答:“不認識?!?/p>
無根之地本就是超出了他掌控之外的地方,何況君上還說和十方世界那個青衣男人有關,若是如此,那么充滿怪異,也在情理之中了。
李子冀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重新將目光放到了那個如水母一樣的花朵之上,他剛剛感覺到,這株花,在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