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黑霧的附近，陳青源等人凝神靜氣，對于牧滄雁的真實容貌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
牧滄雁脫下了黑袍，解除掉了周身的禁制規(guī)則，展露出了本來面貌。
你要看，那便給你看。
此前還不到時候，牧滄雁不想出現(xiàn)任何差錯，必須得掩蓋起來，萬分謹(jǐn)慎。
“他......”
雖然相隔很遠(yuǎn)，但陳青源等人大致看清楚了。
預(yù)想了許久，卻從未想過牧滄雁會是這樣的模樣。
對牧滄雁極為熟知的顧空，亦是顯露驚訝之色：“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黑霧之中，交織著無數(shù)古老規(guī)則的石板道路。
瞧見了牧滄雁如今的真容，知汐的神色盡管沒有明顯變化，但前行的步伐微微頓了一下，眸底掠過一絲異色。
與牧滄雁繼續(xù)對視著，知汐沉默不語。
黑袍之下的真面目，讓人觸目驚心。
身高六丈，軀體魁梧如山。
五官潰爛變形，不忍直視。
有的地方凹陷了下去，可見森冷的白骨。有的地方長著膿包，時不時滲出一些淡綠色的未知液體。
頭發(fā)稀疏，長短不一。
鼻梁塌陷，牙床裸露。
唯有這雙眼睛比較正常，深邃空洞，仿若連接著九幽地府，擁有著吞噬靈魂的詭異力量。
牧滄雁的這張臉，潰爛程度極深，普通人若是看見了，必會被嚇出一身冷汗，甚至是大病一場。
他的身體應(yīng)該也是同樣的情況，因為被貼身長衫遮住了，無法驗證。
“難道這是謀求長生仙道的代價嗎？”
葉流君身上的火苗全在一瞬間熄滅了，瞪大了眼睛，甚是驚訝。
“沒道理??！到了他這種層次，不能重塑肉身嗎？”
沈無云眉頭緊鎖，對此不解。
陳青源推測道:“他肯定試過很多次，結(jié)果失敗了。”
眾人暗暗思索，摸不清楚牧滄雁為何成了這般模樣。
牧滄雁不在乎他人目光，心中未起一絲波動。
于他而言，這具皮囊根本不重要。
“污了你的眼睛?！?/p>
牧滄雁用著平淡的口吻，對知汐說道。
“禁忌法則的反噬？”
第一眼看到牧滄雁的潰爛面容，知汐確實沒有想到，情緒微變，腳步一頓。僅是一個呼吸，知汐便恢復(fù)了淡然的神態(tài)。
在知汐的眼睛里，沒有一絲一毫的嫌棄與惡心，表情淡漠，毫不在意。
牧滄雁回答道:“算是吧！”
謀劃長生之道的漫長過程，牧滄雁碰到了很多的麻煩。禁忌規(guī)則的反噬，算是肉身潰爛的原因之一。
最為根本的原因，是牧滄雁故意為之。
他厭惡這個肉身，只要不傷到根基，任其損壞。待到他打破世間桎梏，達(dá)到長生仙境之時，必要重塑一具完美的軀體，徹底擺脫出身的恥辱。
他雖然極度討厭這個肉身，但只能被迫接受。
換一具肉身，看似簡單，實則影響太大。
奪舍他人，改變不了先天有缺的事實，毫無意義。強(qiáng)行為之，反倒會斷了自已的前路，觸碰不到無上之道。
“你如此執(zhí)著于長生不朽之道，為什么？”
知汐以前向牧滄雁提出過這個問題，但沒得到具體的答復(fù)。
“掌控自身命運，不再遭受欺辱。”
這是牧滄雁的初心。
經(jīng)過漫長歲月的發(fā)酵，成了一個執(zhí)念，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這一點倒是與知汐比較類似，她尋覓貴人的足跡，起初是思念，而后成為了生命的一部分。
雙方不再交談，氛圍驟顯寂靜壓抑。
“你，做好準(zhǔn)備了嗎？”
片刻后，知汐前行的速度明顯加快，聲線如利劍貫穿了長空，直達(dá)黑霧深處，每一個字都裹挾著極道君威，使得霧海一陣翻滾。
“自然?！?/p>
牧滄雁不動如山，嗓音沙啞。
鏘！
下一刻，知汐大步一邁，橫跨虛空無數(shù)里，瞬至牧滄雁的所在位置。帝器玉笛一陣嗡鳴，爆發(fā)出了千百重玄光。
知汐伸出了右手食指，向著牧滄雁的眉心隔空一點。
戴在手上的云華素霜，宣泄著滔天兇威。
鐺！
牧滄雁出手的速度極快，讓人捕捉不到痕跡。他抬手推出了一掌，掌心朝外，道威如九天玄河噴涌而出，輕松抵擋住了知汐的這一道進(jìn)攻。
兩人的一記對碰，令霧海一陣動亂。
余威之強(qiáng)，如千百顆星辰同時爆炸，波蕩八方，撕裂星空。
陳青源等人立即施展手段，締造出了護(hù)體玄界，將恐怖的大戰(zhàn)兇威隔絕于外，保證自身安全。
嗤嗤嗤！
護(hù)體玄界承受著一輪又一輪的極道規(guī)則的沖擊，很多部位出現(xiàn)了明顯的塌陷跡象，甚至還有裂紋。
見此情況，眾人不斷加固著各自的護(hù)體結(jié)界，快速修復(fù)破損的位置。
嗚！
由于詭異黑霧的劇烈涌動，蓋住了知汐與牧滄雁的身影。因而，陳青源等人的視線受到了極大的阻礙，看不到其內(nèi)之景。
轟隆?。?/p>
愈發(fā)可怕的極道余威，自霧海深處洶涌而出。
由此可見，知汐與牧滄雁開始交手了。
兩尊站在帝道領(lǐng)域巔峰的存在，真想分出勝負(f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幸虧上臨星域的生命星辰全部遷移到了他處，不然就憑這股余威風(fēng)暴，便不知會抹殺多少生靈。
“能打贏嗎？”
龍族始祖容澈，內(nèi)心深處對知汐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在他看來，牧滄雁的實力已達(dá)世間極限，手段超乎常理，再加上數(shù)百萬年的苦心謀劃，落敗的可能性近乎為零。
“我信她，絕不會輸！”
就算什么都看不到，顧空也一直望著詭異黑霧的方向，挺胸而立，堅信這一點。
本打算等著太微大帝出現(xiàn)，誰知牧滄雁顯露出了真身。面對此景，知汐改變了想法，定要與牧滄雁正面較量一次。
“咱們能做什么？”
葉流君很想幫忙，可惜無能為力。
“咱們進(jìn)去，純屬送死。”
容澈坦率直言。
他們明明是橫推了一個時代的頂尖存在，卻連相助的能力都沒有。凝視黑霧，內(nèi)心五味雜陳。
“相信前輩，不會有事的?！?/p>
在他人看來，知汐是一個不顧后果的瘋子?？稍陉惽嘣吹难劾?，并不是這么一回事。
如若知汐頭腦簡單，絕對走不到今日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