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啟山喉間溢出壓抑的嘶吼,他很想轉(zhuǎn)頭質(zhì)問夏夢琪,他到底哪里比不上那個葉修遠(yuǎn)。
可他沒有這個勇氣,他害怕夏夢琪說出更傷人的話。
沉默在狹小的車廂里蔓延,直到崔啟山突然松手,腦袋重重磕在方向盤上,喇叭刺耳的鳴響驚飛了路邊的野貓。
他的肩膀劇烈起伏,聲音帶著破碎的哭腔:“原來我連個備胎都不如......”
夏夢琪有些于心不忍:“你不要這樣!雖然做不成戀人,但我們是朋友,從小到大的好朋友?!?/p>
自從崔啟山找到夏夢琪,給她看了那段他虐殺阮驚天的視頻。夏夢琪對他的敵意就已經(jīng)消散了。
甚至夏夢琪還由衷的感謝崔啟山,認(rèn)為是他幫忙報了仇。
當(dāng)年,就是阮驚天動手殺害了夏夢琪的父親,除此之外,還有馮茹和崔啟銘。
崔啟銘已經(jīng)被夏夢琪親手解決,現(xiàn)在就剩下馮茹。
可她深愛著的葉修遠(yuǎn)寧愿和她翻臉也要庇護馮茹,反而是崔啟山,堅定不移的站在她這邊,就算那個人是他母親。
“啟山,我很感謝你,但我們...”
夏夢琪很清楚,愛和感恩是兩回事情。
除了愛和身體,其他都好商量。
崔啟山晃了晃肩膀,面色雖然還是很難看,但掛著一絲牽強的笑意。
“我明白了,做朋友也很好。但你可不能再給葉修遠(yuǎn)機會,他就是個人渣?!?/p>
夏夢琪眸光閃爍:“你放心吧,我雖然無法割舍對他的愛,但也絕不會回頭。”
崔啟山嘴角微微抽搐,他根本不相信夏夢琪這些話。今天如果不是他屢次破壞,或許夏夢琪早就被葉修遠(yuǎn)哄好了。
這個賤人,既然我對你這么好,你都不領(lǐng)情。
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對了,阿瑞斯的對賭協(xié)議,你怎么考慮?”
夏夢琪當(dāng)場沒有答應(yīng)阿瑞斯,主要是阿瑞斯要的太多了。
阿瑞斯愿意借400億,利息高不說,還要夏氏集團的20%股權(quán)當(dāng)?shù)盅骸?/p>
根據(jù)對賭協(xié)議,一旦海島開發(fā)項目失敗,夏夢琪的20%股權(quán),將要被阿瑞斯收走,作為償還那400億投資的損失。
這讓她心里有些不安,遲遲不敢下決定!
夏夢琪總共掌握夏氏集團65%的股權(quán),為了海韻之城這個項目,她拿出了公司九成流動資金。然后又用20%的股份,找銀行貸款了500億。
還找民間資本借貸了一大筆錢。
和崔氏集團置換股權(quán)時,她也讓出了5%。
這20%股權(quán)的對賭協(xié)議要是簽了,她實際只掌握公司20%的股份,風(fēng)險太大。
崔啟山看出了夏夢琪的為難,他感慨道:“哎,可惜我們嚴(yán)家的錢在馮茹手里,要不然,我就直接把那筆錢借給你了!”
“要不然,你還是去求求葉修遠(yuǎn)吧。他手里握著馮茹是幾百億美金,而且有龍冰蝶當(dāng)靠山,以他的現(xiàn)金流,完全可以支撐你這個項目。”
崔啟山明顯是故意提到馮茹和龍冰蝶的。
她們倆,一個是夏夢琪的殺父仇人,一個是情敵。
讓葉修遠(yuǎn)拿她們倆的錢來支持她,這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夏夢琪本來已經(jīng)平復(fù)的心情,再次被崔啟山攪起波瀾。
“夠了!你不要再提到葉修遠(yuǎn)這個人,我是絕對不可能找他借錢的!”
夏夢琪的反應(yīng),讓崔啟山很滿意,他是故意挑起夏夢琪的情緒,斷了她最后一條路。
“夢琪,你再好好考慮考慮吧。這個項目你堅持了這么久,耗費了這么多心血,要是關(guān)鍵時刻,功虧一簣也太可惜了。”
崔啟山為了打消夏夢琪最后一絲顧慮,他亮出自已最后的底牌。
“夢琪,我知道你選這個項目的初衷是為打壓崔家的旅游產(chǎn)業(yè)?!?/p>
夏夢琪重資插手旅游行業(yè),就是為了擠兌崔家,讓崔家的旅游公司,和暹羅國的旅游景區(qū)破產(chǎn)。
不過現(xiàn)在她和崔啟山已經(jīng)講和,雙方基本上沒有矛盾,她的投資只剩下賺錢這個一個目的。
崔啟山接著說道:“現(xiàn)在崔家有我做主,我完全可以把崔家在東南亞的旅游航線和旅行社打包賣給你?!?/p>
崔啟山這是打算自斷一臂了,成全夏夢琪的旅游業(yè)的霸主地位了。
夏夢琪的防備之心再次松懈,如果海島度假區(qū)開發(fā)成功,再加上有崔家原本的旅游資源支撐,這個項目絕對能大火。
夏夢琪感激的看著崔啟山:“啟山,謝謝你。我再考慮一下,明天給你答復(fù)可以嗎?”
崔啟山欣然同意:“和我說什么謝謝,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嘛。我?guī)湍闶菓?yīng)該的?!?/p>
“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p>
“好,你別下車了,我自已回去就行?!?/p>
夏夢琪清冷一笑,和崔啟山道別,下車后,她直接向自已的別墅走去。
崔啟山目送夏夢琪進入房門后,他瞬間變臉,額角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進真皮座椅,指節(jié)因用力過度而泛白,仿佛要將座椅撕裂。
雙眼通紅,死死盯著前方夏夢琪離去的背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困獸,眼底翻涌著濃稠如墨的嫉妒。
“夏夢琪,這都是你自找的!本來還想幫你求情,現(xiàn)在我寧愿阿瑞斯折磨死你!葉修遠(yuǎn),還有你,下一個就來收拾你!”
他喃喃自語,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噴薄而出。
... ...
夏夢琪回家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復(fù),滿腦子都是葉修遠(yuǎn)。
她拿出紅酒,直接對瓶猛灌,打算灌醉自已,好忘記這個讓她傷透心的男人。
可她沒喝兩口,門鈴?fù)蝗豁懫稹?/p>
夏夢琪眉頭緊皺:“我不是已經(jīng)和他說清楚了,他怎么還來找我?”夏夢琪以為來人是崔啟山。
她來到門口,隔著門,寒聲說道:“已經(jīng)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吧!”
夏夢琪已經(jīng)換上真絲睡裙,她不可能開門。
可敲門的聲音沒停,隨即一道冷若冰霜的聲音傳來。
“是我,龍冰蝶。開門!”
夏夢琪握著酒杯的手突然劇烈顫抖,血紅色的液體潑灑在真絲裙擺上,卻渾然不覺。
她睫毛劇烈顫動,瞳孔縮成針尖,仿佛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
她滿腦子都是龍冰蝶居然打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