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請?!?/p>
裴慶似乎著急離開,對著座位一比劃,隨后去到姜不幻那,又互相見禮,方才回到自已位置上。
這裴慶言辭閃爍,顯然沒有說實話。
轉(zhuǎn)念一想,以蕭萬民的聰明,不可能想不出,這密諜大概率就是魏洪!
假設(shè)他已經(jīng)知道,那他為何聲稱賊人是吳全?
沉思片刻,蕭萬平瞳孔一縮。
難道這蕭萬民,是想效仿周同一事,先找個“替罪羊”,讓魏洪放下戒心?
如果是這樣,那這蕭萬民也意識到了,姜不幻在此次宴席上,必會有動作。
他這是在幫自已?
還是在考驗自已的能力?
心中無數(shù)念頭閃過,蕭萬平揉了揉雙鬢,緩緩坐下。
“你怎么了?”初絮鴛忍不住出言關(guān)心。
“沒事,總覺得有點熱。”蕭萬平微微一笑,松了松衣領(lǐng)。
“你還熱?”
“你方才在車上,不也熱?”
“那是在車上,下了車好多了?!背跣貘x回了一句。
蕭萬平更加確定心中所想。
“我問你,你鼻子是不是很靈?”
“學(xué)醫(yī)之人,鼻子或多或少,都比常人靈敏一些?!?/p>
“我懂了?!?/p>
拋下這句話,蕭萬平有意無意瞥了一眼右臂。
嘴角牽起一股莫名笑意。
“陛下駕到!”
盞茶過后,殿外響起一聲唱警。
蕭萬民在趙十三、獨孤幽等人的護送下,緩緩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
百官以及一眾皇族,立刻從位置上站起,跪在一旁。
“叩見陛下,愿陛下萬福金安!”
山呼聲在廣月閣回響。
震耳欲聾。
蕭萬平和姜不幻所代表的兩國使團,也站了起來,垂首行禮。
獨孤幽剛好走在右側(cè),距離蕭萬平位置近。
路過時,他不著痕跡和蕭萬平對視一眼。
隨后輕輕點了個頭,幅度極小。
這一切,蕭萬平盡收眼底。
他心中一顫。
看來,蕭萬民果然是查到魏洪了!
當(dāng)下,他將計劃再度微調(diào)。
姜不幻,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
老子要讓你們衛(wèi)國,賠了夫人又折兵!
蕭萬民落座,雙手虛抬。
“免禮,今日設(shè)宴招待使團,爾等不必拘束?!?/p>
“謝陛下!”
眾人站起,再次落座。
“平西王與四皇子遠道前來,參加朕的祭告典禮,雖有波折,但典禮總算落成,賊人也以伏誅,今日特在此設(shè)宴,表朕謝意?!?/p>
“多謝陛下!”
蕭萬平和姜不幻同時站起,拱手稱謝。
“二位,請坐?!?/p>
隨后,禮官一番致辭,無非就是表達大炎對兩國皇子的謝意,以及希望天下安定,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一些官話。
禮畢,蕭萬民手一揮。
“上菜吧!”
自有宮女款款從殿外走進。
山珍佳釀,自不必說。
蕭萬平和姜不幻面對面,雖說在懷遠館兩人撂下狠話。
但此刻,誰都沒有先動。
蕭萬平偷眼瞧去,姜不幻已經(jīng)和大炎皇族以及一眾官員,喝了不下十杯。
但依舊面不改色。
這家伙,還真的是千杯不醉?
蕭萬平心中揶揄。
他必須保持清醒,但凡來敬酒的官員和皇族,都讓身后的白瀟和王遠擋下。
白瀟的酒量,蕭萬平是知道的。
在遇到他之前,幾乎手不離酒,再加上他已經(jīng)是三品巔峰的高手,隨時可將體內(nèi)酒勁逼出。
蕭萬平也不擔(dān)心他醉酒誤事。
酒至三巡,禮官還安排了舞姬獻舞,雜耍奇技。
一時間,廣月閣鶯鶯燕燕,氣氛熱烈。
“這些人的鼻子,怎地這么高?”
當(dāng)蕭萬平的注意力,在這些舞姬身體的其他部位,初絮鴛卻突然說了一句。
“???”蕭萬平?jīng)]聽清她的話。
轉(zhuǎn)頭瞪了他一眼,初絮鴛不無好氣:“我說,她們的鼻子,怎么都這么高?”
“哦,咳咳...”
蕭萬平趕緊收回目光,正經(jīng)解釋道:“這些人都是從西域拓跋氏來到帝都的胡姬,長相與當(dāng)?shù)毓媚?,有所不同?!?/p>
“西域拓跋氏?大炎的附屬國?”
“嗯。衛(wèi)國有南蠻姜氏,北梁有慕容氏,大炎自然也有個拓跋氏。”
初絮鴛不解:“既然是附屬國,那也算一個國,為何他們沒派人前來朝賀?”
“附屬國,雖然也是國,但卻是臣服于大國的臣子國,這種場合,他們沒資格出現(xiàn)的?!笔捜f平耐心解釋。
“真搞不懂你們這群人,非要分得這么清楚。”初絮鴛嘟著嘴咕噥。
“有人的地方,就有三六九等,這再正常不過?!笔捜f平回了一句。
“難道就不能做到這世間人人平等?!?/p>
“在一種情況下,能!”
“什么情況下?”初絮鴛雙眼一亮。
“所有人都死絕了,大家都是一堆白骨,那就平等得不能再平等了。”
聞言,初絮鴛神色迅速黯淡,用胳膊狠狠捅了一下蕭萬平的腹部。
“嘶”
他疼得齜牙咧嘴。
“好!”
此時,大殿中傳來眾人的叫好聲。
舞姬等表演者躬身退出,再看姜不幻。
臉色已然有些紅潤。
他借著酒意,站了起來,拱手說道:“陛下,大炎不愧是繁華之邦,這般舞姿,在我衛(wèi)國,是很難見到的。”
一旁的姜怡芯也站起來附和:“恐怕不只是我衛(wèi)國,北梁崇尚武力,恐怕也很難見到這般情景?!?/p>
嘴里說著,姜怡芯還不忘朝蕭萬平這方看來,眼里充滿鄙夷。
誰都聽得出他話外之音,姜怡芯是在說北梁乃蠻夷也。
也不惱,蕭萬平揚嘴一笑。
“怡芯公主此言謬矣,我北梁男兒,上馬挽得了弓,下馬也懂憐香惜玉,你若不信,大可試試?”
說完,他嘴角帶著一絲壞笑。
聽到這話,性子暴躁的兵部尚書柳承坤,立刻站了出來。
“平西王,請慎言,怡芯公主乃我大炎未來皇后,你這話,有失體面了吧?”
“對對對!”蕭萬平用手指敲著腦袋:“柳大人不說,小王差點忘了,陛下恕罪,恕罪!”
說完,也不等蕭萬民回話,蕭萬平一揮衣袖,坐回了位置上。
蕭萬民倒也沒多大反應(yīng)。
蕭萬平之所以敢這么說,是知道在蕭萬民心中,早就打消了立姜怡芯為后的想法。
只是現(xiàn)在,正苦于不知道如何悔了這樁婚事。
借著柳承坤的話,姜不幻深吸一口氣,面朝蕭萬民。
“陛下,柳大人所言極是,在下斗膽請問,陛下將于何時,立舍妹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