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蕭萬平自己的事,一般都是管家蔣宗源來報。
現(xiàn)在來稟報的,是冷知秋。
蕭萬平心中一緊。
必定是軍中之事。
“有情況?”
冷知秋臉色有些陰沉,同時又帶著為難之色。
“兵士在安撫民眾過程中,司馬將軍...司馬將軍...”
“司馬開?”
蕭萬平眉目一揚:“他怎么了?”
一咬牙,冷知秋低頭說道:“司馬將軍,強占了一民女!”
“什么?”沈伯章有些意外。
身為中軍主將,理應(yīng)知道軍法。
既然徐必山已經(jīng)下令,不得騷擾城中百姓,司馬開還敢如此?
冷知秋繼續(xù)道:“那民女哭哭啼啼,帶著街坊鄰居,來府衙告狀了,看樣子,群情激憤,此事若不處理好,恐怕引起民變,對我軍大大不利。”
他們還得在青松,至少等上兩天時間。
若引起民變,恐怕不等援軍到來,青松已亂。
沒準(zhǔn)楊牧卿會趁機包抄過來。
雖說青松城不大,但至少也有三四十萬人口,若全部發(fā)難,也夠鎮(zhèn)北軍喝一壺的。
“徐帥呢?他怎么看?”蕭萬平沉聲問道。
“侯爺,徐帥說了,您是軍侯,此事由你全權(quán)處置?!?/p>
聞言,獨孤幽忍不住怒罵:“好個徐必山,又把皮球踢給侯爺了,堂堂鎮(zhèn)北軍主帥,簡直像縮頭烏龜一般?!?/p>
搖著扇子,沈伯章眼睛一瞇:“不,徐必山不是這種人,他這么做,有他的道理?!?/p>
“呼”
長出一口氣,蕭萬平一揮手:“走,出去看看。”
眾人來到公堂上。
見堂下跪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女子,衣裳不整,發(fā)髻散亂。
司馬開昂然站著,態(tài)度極其不屑。
他的盔甲已經(jīng)卸下,此時身著一身便衣,也是衣不蔽體,渾不在意。
府衙公堂門口,已經(jīng)擠滿了圍觀的百姓。
此時正指指點點,但無一不臉帶怒意。
眾人的簇擁下,蕭萬平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
“出現(xiàn)了,大人出現(xiàn)了?!?/p>
人群中,一人喊了一句,民情瞬間沸騰。
“大人,你們不是說了,不會騷擾百姓,我等還分出吃食給你們,為何言而無信?”
“對,為何言而無信?”
“就算你們是敵國軍隊,但百姓是無辜的,我們又不曾殺害你們半個兵士,而今你們的將軍,強占民女,請大人做主!”
這群青松城百姓,并不認識蕭萬平。
可見這般陣仗,知道他是一個能做主的人,紛紛舉手高呼。
一個貌似讀過一些書的人,抬手制止眾人。
他緩緩說道:“軍紀(jì)散亂,行為無道,就算你們攻下青松,也早晚必敗?!?/p>
“行了!”
蕭萬平掏了掏耳朵:“本侯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p>
司馬開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門口百姓,又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婦女,冷聲一笑。
他整了整衣裳,不屑問道:“侯爺,徐帥呢?”
蕭萬平臉色一板:“司馬開,究竟怎么回事?”
嘴角揚起,司馬開答道:“沒什么,為大炎打了半輩子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嗎?”
“啪”
驚堂木一拍,蕭萬平怒然回道:“那你可知,徐帥已經(jīng)下了軍令,不準(zhǔn)騷擾百姓,你這么做,是犯了軍紀(jì)?!?/p>
“侯爺!”
司馬開一直不滿蕭萬平,此時見他斥責(zé)自己,更是怒意上涌。
“軍紀(jì)是徐帥定下的,你只是后軍主將,與本將軍平起平坐,可沒權(quán)審問我?!?/p>
蕭萬平雖然是景帝親封逍遙侯,但這層身份,是無權(quán)過問軍中之事的。
若是以軍中身份審判司馬開,他的確只是和司馬開平級。
“忘了告訴你,本侯已經(jīng)恢復(fù)軍侯身份,這件事,徐帥不想管,就是他讓本侯出面的?!?/p>
“什么?”
司馬開眼里閃過一絲慌亂。
“徐帥...不想管?”
司馬開自忖跟著徐必山多年,勉強算是他的得力干將。
而今在敵國做些荒唐事,想必徐帥也會出面保自己。
卻沒想到,徐必山理都不想理他。
“不可能,我要見徐帥,我要見徐帥...”
說著,司馬開不管不顧,就要沖出府衙。
“攔住他?!?/p>
蕭萬平一揮手。
獨孤幽一閃身,攔住司馬開的去路。
“滾開!”
趙十三他怕,但獨孤幽,司馬開領(lǐng)教過,是不怕他的。
失去冷靜的他,一抬腳踹向獨孤幽。
不慌不忙,獨孤幽伸出左手,擋住他的攻勢。
隨后猛然轟出一拳,司馬開雙手合十,夾住獨孤幽的手。
戚正陽知道司馬開是四品高手,獨孤幽只是五品。
他恐獨孤幽吃了虧,不待雙方分出勝負,已經(jīng)加入戰(zhàn)局。
他甚至沒有用上擂鼓甕金錘,只是緩慢而又直接抬起右手,襲向司馬開后背。
感受到戚正陽的威壓,司馬開心中一緊,立刻回手格擋。
可當(dāng)他打到戚正陽的手臂時,猶如碰到一座小山。
竟然打不開他手!
“過來!”
戚正陽一聲輕呼,將司馬開重新拎回公堂,雙手壓著他的雙肩,死死將他按跪在地。
“侯爺,你想干什么?”司馬開哪曾受過這等屈辱,臉上不由青筋暴起。
蕭萬平正色道:“本侯最后問你一遍,強占民女,是否屬實?”
“是又怎么樣?”司馬開暗忖,蕭萬平不敢真將他如何。
“是就行了?!?/p>
蕭萬平揚嘴一笑,看向一旁的沈伯章。
“軍師,犯軍法者,該當(dāng)如何?”
“當(dāng)斬!”沈伯章毫不猶豫回道。
聽到這話,司馬開驟然抬頭,終于有了一絲恐懼。
“這些敵國的賤民,玷污也就玷污了,請侯爺不要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p>
言語中,已經(jīng)有著一絲懇求意味。
蕭萬平故意大聲說道:“百姓無辜,不分貴賤敵我,你知法犯法,理應(yīng)受刑?!?/p>
聽到這話,那些聚集在門口的百姓,紛紛點頭稱贊。
隨后,蕭萬平大手一揮:“來人,將司馬開當(dāng)堂開斬!”
“不,不,侯爺,是這個女人主動勾引我的,我不是故意的,侯爺明察,明察啊!”
司馬開見蕭萬平動了真格,終于出言求饒。
“鎮(zhèn)北軍都是好男兒,敢做不敢當(dāng)嗎?”
蕭萬平絲毫不留情,命戚正陽將司馬開雙手縛住。
“獨孤,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