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拜見侯爺!”
文瑞勇進到房間,跪了下去。
“入夜了,來此何事?”蕭萬平不咸不淡問了一句。
文瑞勇直起身子,拱手說道:“下官治下,竟然出現(xiàn)衛(wèi)諜,特來向侯爺請罪?!?/p>
聽到這話,蕭萬平瞬間明白了文瑞勇的用意。
他這是以退為進,避免殃及自身。
游高遠是衛(wèi)諜,他是定北城太守,難辭其咎。
萬一朝廷真的追究,烏紗帽不保事小,丟了性命事大。
他主動請罪,反倒減少了自己嫌疑。
至少文瑞勇這么覺得。
但蕭萬平可不吃這套。
他邪魅一笑,端起茶盞飲了一口。
“文大人,你確實難辭其咎,要不,本侯就地將你處決?”
聞言,文瑞勇目瞪口呆。
他千算萬算,沒想到蕭萬平竟然回了這么一句。
“侯爺...下官冤枉,冤枉啊,那游高遠處心積慮,下官確實防不勝防,請侯爺明察。”
言罷,他再次磕頭。
蕭萬平瞥了文瑞勇一眼,也懶得與他掰扯。
“游府那四個下人,可審問過了?”
“審...審了?!蔽娜鹩露哙轮鸬馈?/p>
“結(jié)果呢?”
“沒有...沒有什么異常?”文瑞勇低下頭。
蕭萬平本也不抱希望,也沒多說什么。
“放了吧,不過要派人暗中跟著他們,至少跟上幾個月,不得有任何松懈?!?/p>
“是,下官遵命,遵命?!蔽娜鹩逻B忙應(yīng)承。
趁著勢頭,蕭萬平繼續(xù)道:“游府有個密道,改天你派人把它毀了,免得被有心之人再度利用?!?/p>
“下官明白?!?/p>
“還有,此間之事,我自會寫一封奏折,稟報父皇,你就無須操心了?!?/p>
言下之意,你無須上奏了。
文瑞勇哪敢反駁,只是一個勁地應(yīng)承。
剛好他也不知如何向景帝交代。
“是是,侯爺,您大人有大量,還請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p>
“行了,管好你的定北城,萬事則已?!?/p>
聞言,文瑞勇大喜。
“下官一定鞠躬盡瘁,肝腦涂地治理好定北城,絕不會再出現(xiàn)此類事件?!?/p>
“下去吧?!?/p>
“下官告退?!?/p>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蕭萬平暗嘆。
這文瑞勇和文瑞忠雖是親兄弟,但秉性似乎不太一樣。
文瑞忠不卑不亢,腦袋也算清醒。
這文瑞勇卻有些膽小怕事。
他這定北城太守,想必也是靠著文瑞忠的關(guān)系,才能當上的。
想到此,蕭萬平搖頭無奈一笑。
這種事情,很難避免,他也無暇去管了。
“侯爺。”
正思索間,鬼醫(yī)進來了。
“先生,坐吧?!?/p>
撩起庫擺一把坐下,蕭萬平見鬼醫(yī)雙眼布滿血絲。
“先生,可是未曾休息?”
鬼醫(yī)拿出那個金絲楠木做的木匣子,推到蕭萬平面前。
“侯爺,如此至寶在側(cè),我如何睡得著?”
蕭萬平微微一笑:“先生辛苦了,怎么樣,這太一丸是真是假?”
“恭喜侯爺,是真的!”
鬼醫(yī)自信十足。
“甚好,甚好!”
蕭萬平點頭說道。
他對鬼醫(yī)的鑒定,絲毫沒有懷疑。
“可要現(xiàn)在讓十三兄弟服下?”
蕭萬平思忖片刻,出聲喚道:“老趙,進來?!?/p>
趙十三和獨孤幽一齊推門走進。
蕭萬平開門見山:“先生已經(jīng)鑒別過,這太一丸確實是真的,獨孤...”
他剛要簡單說明情況,獨孤幽已經(jīng)抬起手,打斷了蕭萬平的話。
“誒,侯爺,我知道,這太一丸跟我無緣,我可沒有癡心妄想?!?/p>
說著,獨孤幽轉(zhuǎn)頭,咂咂嘴,看向門外。
蕭萬平摸了摸下巴,不由笑道:“怎么像個怨婦一般?”
撓撓頭,獨孤幽訕訕一笑:“侯爺,我這人沒個正經(jīng),說笑的,說笑的?!?/p>
眾人雖然知道他秉性,但鬼醫(yī)還是出言:“這太一丸,只有給到十三兄弟,才能發(fā)揮最大功效。”
“先生,我懂我懂,真不用解釋?!?/p>
獨孤幽連連擺手。
蕭萬平正色道:“放心吧,有老趙的份,往后也有你的份,不會虧待你的?!?/p>
“哎呀,那我得盡快練武,突破到三品了,也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練到三品了?!豹毠掠膿u頭。
眾人發(fā)笑。
“行了,別胡扯了。”
蕭萬平揭過這個話題。
隨后將木匣子推到趙十三跟前。
“這太一丸,由你保管,你自行決定,什么時候服用?!?/p>
接過木匣子,趙十三悶悶盯著它,看了許久。
“我暫時收著,若真有需要,再決定什么時候服用?!?/p>
他并未推卻。
那種虛與委蛇的事,他做不出來。
鬼醫(yī)強調(diào)了一句:“此藥猛烈,服下時,必須我在場,否則藥力太猛,你引導(dǎo)不甚,會爆體而亡的。”
獨孤幽立即道:“老趙,那你可小心了,別到時候讓我去收拾你的殘肢斷臂?!?/p>
趙十三瞪了他一眼,沒有回話。
旋即朝鬼醫(yī)點了點頭。
“先生,我記下了?!?/p>
而后,他從木匣子中拿出太一丸,放入自己囊袋。
藥丸上有蠟?zāi)?,也無須擔心失了藥性。
揭過此事,獨孤幽出言問道:“侯爺,咱們在定北城已經(jīng)耽擱了四五天,什么時候出發(fā)?”
“休整兩日,后天一早出發(fā)?!?/p>
鬼醫(yī)似有所慮,眉頭緊皺。
見此,蕭萬平問道:“先生有所慮?”
“侯爺,現(xiàn)在看來,北境江湖各大幫派,已經(jīng)深信咱們要一路掃蕩過去,繼續(xù)沿著官道北上,恐有危險。”
“確實如此。”
獨孤幽難得正經(jīng)一把:“咱們本懶得參與江湖紛爭,可一路來,滅了群獸幫,屠了血尸門,這想解釋都解釋不清了。”
“解釋?”蕭萬平一轉(zhuǎn)頭,陰森一笑:“何須跟他們解釋?”
他再次從懷中掏出那張羊皮紙。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算他們相信我懶得參與江湖紛爭,但有這張羊皮紙在,誰都會來搶。”
說完,蕭萬平眼睛一瞇。
“侯爺所說不差,還有五六百里路,看來這段路,比之前還要難走了?!惫磲t(yī)滿臉擔憂。
“砰”
獨孤幽一錘桌案。
“侯爺,要不咱們找文瑞勇索要些兵馬,跟著我們?nèi)ケ本常俊?/p>
鬼醫(yī)立即附和:“這確實可行,血尸門既已覆滅,定北城暫時沒了危險,可讓文瑞勇調(diào)撥一半人馬,隨咱們北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