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勇漲紅著臉,朝蕭萬平一拱手:“侯爺,您的府兵,莫說我們五百人了,在帝都,恐怕沒有一支府兵的戰(zhàn)斗力,及得上他們的?!?/p>
趙十三面無表情,似乎鄭勇的話,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倘若加以兵法訓練,再配上上等兵刃呢?”蕭萬平問道。
“小人...小人不敢說?!编嵱碌拖骂^。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敢說的?!?/p>
見此,鄭勇方才鼓起勇氣回道:“倘若如此,恐怕...恐怕青龍軍也尚且不如?!?/p>
“嘶”
吸了口氣,蕭萬平抬頭看向夜空。
足足盞茶過后,他雙手背負在后,道:“賞,勝者十兩,敗者五兩,有傷的另外補貼?!?/p>
“多謝侯爺!”
八百人,一齊跪在地上高呼。
斜著頭,蕭萬平在人群中找到了皇甫峻。
“你,過來?!?/p>
那皇甫峻一臉茫然,左瞧右看之后,指著自己的鼻子。
“侯爺在叫我?”
“對,就是你,過來。”
皇甫峻立即起身,小跑著來到蕭萬平面前,單膝跪下。
“侯爺?!?/p>
“你叫皇甫峻?”
“正是?!被矢行┰尞?,蕭萬平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干過鏢頭,基礎的指揮能力還是有的。
這人,暫時可以用。
倘若加以培養(yǎng),保不準往后還是一個難得的將才。
“本侯暫命你為府兵頭領,酬勞加倍,希望你用點心,我要的,是一支所向披靡的府兵,你可明白?”
聽到這話,皇甫峻先是一怔。
而后反應過來,另一只膝蓋也跪了下去,連連磕頭。
“侯爺知遇之恩,小人縱死難報?!?/p>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蕭萬平知他缺錢,此時一點利益,便能讓這種人死心塌地效忠于你。
“聽說你失了鏢,倒欠雇主許多錢?”蕭萬平繼續(xù)問道。
抬起頭,皇甫峻詫異看了一眼趙十三,又低下頭去。
“是,小人無能,被山匪用詭計劫了鏢,不想連累弟兄們,只能把鏢局賣了?!?/p>
說到這里,他聲音有些哽咽。
鏢局是他的心血,不是出于無奈,誰也不愿意賣。
見他深深自責,又似乎臉上無光。
蕭萬平將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不用自責?!?/p>
“多謝侯爺寬慰?!?/p>
“欠了多少?”
“還有...兩千余兩?!被矢仓^皮說出數目。
微微頷首,蕭萬平朝獨孤幽道:“明日去找雇主,便把皇甫峻欠的賬結了?!?/p>
“侯爺不可,萬萬不可?!?/p>
聞言,皇甫峻連連擺手。
“有何不可?”
“侯爺洪恩,小人實難承受。小人雖落魄,但想靠自己本事把賬還了,還請侯爺莫要如此。”
皇甫峻語氣異常堅定。
“嗯,是個有骨氣的人?!笔捜f平贊賞道。
他知道,皇甫峻不想接受他的施舍。
“不過...”蕭萬平話鋒一轉:“本侯并不是施舍你,而是先把錢借給你,往后從你的例錢里,慢慢扣便是。”
“這...”皇甫峻猶豫了。
其實他知道,蕭萬平根本沒打算讓他還這筆錢。
而是聽了自己的一番話后,才改變的主意。
既能幫忙解決下屬的難處,還想著保全下屬的顏面。
這種主子,這個世上已經很少了。
皇甫峻不由鼻頭一酸。
“皇甫峻,侯爺說得沒錯,如此一來,你也能專心替侯爺辦事,何樂而不為?”獨孤幽忍不住出言催促。
“噗通”
皇甫峻再次跪下,磕著頭:“小人就算赴湯蹈火,也難報侯爺大恩?!?/p>
“行了,別動不動就跪下,起來吧?!?/p>
蕭萬平揮了揮手,笑著繼續(xù)道:“雖然你暫列府兵首領,但訓練之事,你還得聽獨孤和趙十三的?!?/p>
“小人明白!”
隨后,蕭萬平轉身,朝著自家府兵高聲道:
“爾等聽好了,在本侯這里,但凡有能力者,本侯必會重用,絕不會辱沒了你?!?/p>
“只要你們用心訓練,何愁沒有出頭之日?”
這句話,讓府兵瞬間有了動力。
“吼吼吼,侯爺威武,我等一定全力以赴,報答侯爺知遇之恩?!?/p>
“全力以赴,報答侯爺知遇之恩!”
整齊的喊聲,震徹天際。
訓完話,蕭萬平讓眾人散去。
三百府兵的戰(zhàn)斗力,他還是滿意的。
尤其是挖掘了皇甫峻這一個苗子,讓蕭萬平心情大好。
“侯爺,后天就要開府了,您還是早點歇著吧?!?/p>
回到庭院,獨孤幽進言。
“開府跟我早歇晚歇有何干系?”蕭萬平笑著反問。
“總要養(yǎng)足精神,到時朝廷官員,多多少少也會到場,侯爺需注意形態(tài)禮儀,可不能像現(xiàn)在這般懶散了?!?/p>
“呦,開始訓起我來了?”
“卑職不敢?!豹毠掠牡皖^:“是長公主的吩咐?!?/p>
笑容一僵,蕭萬平訕訕說了句:“睡覺!”
與此同時。
帝都的長街,乳餅攤前。
聶虎再次出現(xiàn)。
“主子怎么說?”
他一邊拿著剛出爐的乳餅,嘴巴去吹散熱氣,一邊低聲問道。
“主子說了,‘三鳥’計劃撤銷,讓你按照蕭萬榮的意思去做?!?/p>
聽到這話,聶虎手略微一抖,有那么一瞬間失了神。
畢竟,這是在獻祭自己。
“可我很大概率,根本殺不了蕭萬平。”聶虎知道這點。
“主子已經確定陛下不會把東宮之位傳給蕭萬平,他死不死,關系不大,重要的是扳倒蕭萬昌?!?/p>
“那蕭萬榮呢?”聶虎再問。
“他?”老板冷熱一笑:“他已經徹底失去了爭奪東宮的資格?!?/p>
聶虎沉默。
那老板繼續(xù)道:“所以現(xiàn)在,蕭萬昌是主子唯一的絆腳石,你這次的目的,就是拉他下馬?!?/p>
扯下一塊乳餅,塞進口中,機械地嚼著。
聶虎終于拍了拍手上油膩。
“我知道了,跟主子說,保護我的妻女,蕭萬榮很有可能要殺她們滅口?!?/p>
“這點主子早已想到了,你的妻女,已經被接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事成之后,她們下半生無憂。”
“嗯?!?/p>
點了點頭,聶虎帶著剩余一個乳餅,離開了攤前。
而他身后,似乎有一雙眼睛盯著他,一閃而逝。
很快,開府之日到來。
因為蕭萬平的癔癥,蘇錦盈特意將酒席,設在了晚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