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身形靈動,手持長劍的武者分落在重鱗鐵礦堆上,目光掃向四周。
本在休整的張遠等皂衣衛(wèi)起身,持刀而立。
“殺了他們,將這些重鱗鐵礦帶下九林山?!?/p>
“我云松劍門兩百劍士已經(jīng)在百里外清露峽等待,那里非廬陽府地界,廬陽府鎮(zhèn)撫司無權(quán)越境追殺?!?/p>
站在重鱗鐵礦堆上說話之人面色清冷,三旬左右,身上有初入洞明境的真元流轉(zhuǎn)。
“少宗主放心?!?/p>
“區(qū)區(qū)皂衣衛(wèi),螻蟻而已。”
四位持劍武者飛身而下,向曹正堂與錢彬沖去。
洞明境!
不但是洞明境,其中兩人身上氣勢絲毫不比九林劍派大長老趙云成弱。
洞明巔峰!
云松劍門到底是一方大宗門,底蘊如此深厚!
“殺!”
曹正堂手中長刀抬起,一步跨出,背后金獅虛影灌注刀身。
長刀橫斬,將四人身軀全都擋住。
“當(dāng)——”
長刀與挑起的一劍碰撞,曹正堂腳下退一步,那四位洞明境則是身軀一震,退在數(shù)丈之外。
一人之力,能擋四位洞明境!
同樣是洞明巔峰,曹正堂的戰(zhàn)力,強橫如此,可壓同階!
“廬陽府乙衛(wèi)營曹正堂,好本事!”
當(dāng)先的持劍老者長喝,身后兩位洞明境武者兩柄長劍同時刺向曹正堂。
另一邊,那洞明巔峰的老者劍光幽暗,微微一震,便到曹正堂身前。
“當(dāng)——”
曹正堂再一刀劈下,將身前的長劍斬退。
一人阻四人!
一刀阻四劍!
這就是廬陽府皂衣衛(wèi)乙衛(wèi)營都尉之力!
“都說鎮(zhèn)撫司實力強絕,如今看看確實不凡?!绷⒃诘V石堆上的青年冷笑一聲,他也不動,只是擺手,“軍伍戰(zhàn)法,剛猛不可持,讓他出刀?!?/p>
聽到他的話,四位洞明境強者對視一眼,兩人向前,兩人散開,向著曹正堂四面圍攏。
曹正堂就是實力再強,也不可能一人當(dāng)真能戰(zhàn)四人而不敗。
“結(jié)陣——”
張遠一聲低喝,飛身前沖。
他身上氣血瞬間散開,與周圍散落的皂衣衛(wèi)和前方的曹正堂牽連。
一息而成陣,這等手段,在鎮(zhèn)撫司中便是幾位營首都做不到。
氣血一牽,曹正堂雙目之中迸發(fā)神采。
甲一隊弓弩手宋奇一聲高喝,持刀上前。
他身上氣血力量涌動,展露隱元大成巔峰修為。
“虎行!”另一邊,甲六隊何慶亮等人也快速組陣,持刀而上。
便是洞明境在前,身為皂衣衛(wèi)也毫不畏懼。
“殺——”
借戰(zhàn)陣之力曹正堂一刀斬出三丈鋒芒,將兩位要來圍殺他的劍客直接撞退,身形落在數(shù)丈外,面色一片青白。
這一擊之力,超越洞明巔峰!
“精彩?!笔陨锨嗄贻p笑,抬手道:“就是這軍陣手段,不知你們能支撐多久?!?/p>
“纏斗,莫要硬拼。”
話音落下,四位洞明境劍客飛身而起,再不與曹正堂硬碰硬,劍光繚繞,飛旋斬刺。
江湖武者的手段,在這略顯狹小的庫房之中展現(xiàn),騰挪之間,好似蝙蝠,不著痕跡。
曹正堂長刀劈砍,只能阻擋對方步伐,無法真正對其形成威脅。
若是平常時候,全力出手,將對方拼殺,或者是沖出包圍不難。
可此等局面,困在這庫房之中,當(dāng)真是進退維艱。
好在有戰(zhàn)陣加持,他的力量氣血好似無盡,滾滾滔滔,刀光化為瀑布銀光。
整個庫房之中,盡是長刀揮舞的呼嘯。
百息之后,曹正堂微微喘息,持刀而立。
戰(zhàn)陣之威是疆場決勝,此等狹窄空間,力量被束縛。
戰(zhàn)陣剛猛卻難以持久。
引動戰(zhàn)陣之威,對于曹正堂來說,也是極大消耗。
張遠一邊將身上氣血催動,聚合大陣之力,一邊將目光看向前方。
他還能支撐,但戰(zhàn)陣撐不住多久,身后其他皂衣衛(wèi)都衣襟渾身顫抖,氣血將要耗盡。
另外一邊,錢彬抵擋趙云成已經(jīng)是盡全力,無身后支援,也抵擋不了多久。
一旦趙云成沖入庫房,九林劍派之人與云松劍門之人聯(lián)合,那就是一場屠殺。
“張遠,我算漏了此地如此巨財,會引云松劍門拼死來戰(zhàn)?!?/p>
雙手持刀,曹正堂低語。
如果這里的重鱗鐵礦不多,不會來這般多高手,他們絕對能守住此地。
這樣功勞唾手可得。
可此時,面對百萬巨財,云松劍門少宗主親來,兩位洞明巔峰,加上九林劍派大長老在此。
這等實力,甚至不遜于九林山九林劍派山門那邊。
區(qū)區(qū)二十皂衣衛(wèi),擋不住如此多高手。
“等會我全力沖殺,你找機會離開。”
深吸一口氣,曹正堂壓低聲音:“不是棄袍澤而去,是你不該死在這里?!?/p>
曹正堂說完,渾身一震,脫離戰(zhàn)陣。
他一聲長笑:“廬陽府鎮(zhèn)撫司曹正堂在此,誰來赴死!”
拖刀前行,他放開防御,要拼死而戰(zhàn)!
曹正堂離開戰(zhàn)陣,虎行戰(zhàn)陣直接崩塌。
除了張遠,其他人直接癱軟在地,渾身筋骨松軟,沒有了一戰(zhàn)之力。
“鎮(zhèn)撫司錢彬在此,今日死戰(zhàn)——”門庭之前,錢彬頭頂?shù)臍庋秊檠?,渾身氣血激蕩到極致!
拼死!
張遠握緊手中刀柄。
這是將所有強者纏住,給自己創(chuàng)造離開的機會!
曹正堂和錢彬不會走。
他們不可能放棄那些脫力的皂衣衛(wèi)離開。
唯一能離開的只有張遠。
離開?
放棄自己的袍澤,獨自偷生?
張遠雙目之中,有壓抑的無盡戰(zhàn)意涌動。
今日他若走,此生有愧!
抬頭,張遠看到前方站在礦石堆頂?shù)某謩η嗄辍?/p>
要破局,只能在此人身上。
此時,持劍青年也看向自己。
那目光之中帶著輕蔑的笑。
上位者的笑。
張遠從被他斬殺的九林劍派弟子記憶中,已經(jīng)尋到此人身份。
云松劍門少宗主唐其廖。
云松劍門宗主唐天順之子,修為兩年前踏入洞明境。
三十歲的洞明境,方圓半個鄭陽郡中都是后輩里最頂尖的人物。
也是這位主導(dǎo)了本次吞并九林劍派。
云松劍門是皓明府第一宗門,也是鄭陽郡劍道宗門前五。
唐其廖這位少宗主自身修為天賦都是頂尖,背后宗門實力雄厚。
此等人,怎么可能將張遠這樣的皂衣衛(wèi)放在眼中?
從張遠所立位置,往重鱗鐵礦石堆頂,有四丈遠。
跨過四丈距離,拿下對方,讓九林劍派和云松劍門之人投鼠忌器,他們這些皂衣衛(wèi)方才能有一線生機。
此時局面,牽于一線!
生死,就在百息之內(nèi)見分曉!
百息之內(nèi),改變戰(zhàn)局,唯有放手一搏!
“殺?!?/p>
張遠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