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司遙將蓋子重新蓋上。
她看出了梁康成表里不一,梁康成未必沒有發(fā)覺她的變化。
蕓司遙有種預(yù)感。
他很快就會動手,像殺死譚建平那樣,毫不留情的對她下手。
所以她現(xiàn)在就得準(zhǔn)備。
蕓司遙給蕓津承打了個電話。
蕓津承似乎在開車,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接通了,他的聲音吊兒郎當(dāng)?shù)摹?/p>
“喲,今兒個可真稀奇,你這大忙人都肯來找我了?”
蕓司遙直接步入正題,道:“哥,你還記得小叔小時候,梁爺爺他們怎么死的嗎?”
蕓津承一愣,“怎么死的?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想起一些重要的事兒……”蕓司遙:“你當(dāng)時就比小叔小幾歲,還記得完整的經(jīng)過嗎?”
蕓津承:“我怎么知道,我當(dāng)時才四五歲,屎都兜不住的年紀(jì),腦子里能記得什么?”
蕓司遙:“……”
他清了清嗓子,又補充道:“不是說意外嗎?被鎖在車?yán)?,然后車子起火,沒救回來?!?/p>
“當(dāng)時應(yīng)該有詳細(xì)報道,”蕓司遙追問道,“你能找到嗎?找到發(fā)我一份,我想看看當(dāng)年的細(xì)節(jié)。”
蕓津承:“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要這個干什么?”
她哥一根筋,對親近的人偶爾會犯蠢,毫不設(shè)防才是最危險的。
蕓津承能當(dāng)上集團一把手,就證明他絕不是無能之輩,否則家里人也不會讓他來繼承公司。
蕓司遙也不瞞著他,語氣冷靜,道:“我懷疑譚建平的死,和梁康成有關(guān)?!?/p>
電話那頭靜滯了好幾秒鐘,隨后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咳咳咳……你說什么?誰?誰的死?”
蕓司遙冷淡道:“譚建平。”
蕓津承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似乎是將車停在了路邊,專心回電話。
“小遙,你沒發(fā)燒吧?”他的聲音透著難以置信,“梁康成?怎么可能?咱們認(rèn)識他這么多年,他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嗎?再說了,小叔跟譚建平更是八竿子打不著,他殺人圖什么?”
“圖什么我不知道,但他絕對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p>
蕓津承再次沉默。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咔噠”一聲輕響,接著是煙草被點燃的“嘶”聲,混著淺淺的吸氣聲。
蕓津承:“你認(rèn)真的?”
蕓司遙坐回了床上,“我閑的沒事用這個跟你開玩笑?”
蕓津承緊緊皺著眉。
“你自已慢慢琢磨,”蕓司遙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防人之心不可無。找到資料就發(fā)給我,越快越好。還有,要是我出事了,你先懷疑他?!?/p>
“咳咳咳……”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嗆咳,像是被煙嗆到,又像是被她的話驚到。
蕓津承:“你胡說什么!什么出事不出事的,烏鴉嘴!”
蕓司遙笑了笑。
蕓津承沒好氣道:“你是我親妹,我不信你信誰,你放心吧,我不會到處說的。我現(xiàn)在就讓助理去查,明天肯定給你消息?!?/p>
電話掛斷,蕓司遙突然聽到木盒里傳來細(xì)微的動靜,像是布料摩擦的輕響。
她快步走上前,側(cè)耳去聽時,那動靜又消失了。
正猶豫要不要打開看看時,手機又開始嗡嗡震動起來。
低頭一看,屏幕上跳動著“梁康成”三個字。
說曹操,曹操到。
蕓司遙按下接聽鍵,語氣自然:“小叔?找我有事?”
梁康成的聲線依舊溫和,“我今天就出院了。想起之前約了你好幾次都沒約上,不如趁明天都空閑,來我家坐坐?”
蕓司遙瞇了瞇眼,指尖攥緊了手機,唇邊卻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好啊?!?/p>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似乎沒料到她會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
蕓司遙:“不過小叔你現(xiàn)在就能正常走路了?”
梁康成道:“只是些皮肉挫傷,骨頭沒斷,恢復(fù)得很快?!?/p>
蕓司遙微微揚眉,“這樣啊,那就好。”
電話掛斷的瞬間,她臉上的笑意就散了。
梁康成還不至于傻到在他家里就動手。
這不明晃晃將“我是兇手”擺在警察面前么。
蕓司遙點了份外賣,草草的洗完澡,開始休息。
第二天到來的很快。
她根據(jù)梁康成發(fā)的地址,很快就到了她旁邊那棟樓。
梁康成穿著家居服等在門口,袖口隨意卷到小臂,遠(yuǎn)遠(yuǎn)看著倒像尋常待客的主人。
看到她,梁康成臉上浮現(xiàn)笑意,道:“來了?”
“小叔。”
蕓司遙打了聲招呼,便走進(jìn)去。
房子里溫度很低,比外面低了起碼有十幾度。
“不用換鞋,隨意點?!绷嚎党蓚?cè)身讓她進(jìn)來,指尖在門把手上輕輕搭了一下。
蕓司遙的目光掃過客廳,沙發(fā)、茶幾、墻上的掛畫都擺得整整齊齊,卻透著股沒人住的冷清。
她剛要開口,身后突然傳來“咔噠”一聲輕響——是門鎖落下的聲音。
梁康成將門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