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玲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母豹,殘存的理智被屈辱的烈焰焚燒殆盡,她嘶吼著,再次瘋了一般撲向陸軒,指甲張開,像要在他臉上抓出幾道血痕。
這是她最后的底牌,是她最后的尊嚴(yán),她不能就這么輸了!
她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搶回那個小小的攝像頭,哪怕是吞進肚子里,也絕不能讓它留在陸軒手上!
然而,她面對的是陸軒。
“啪!”
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
陸軒甚至連姿勢都沒換,只是隨意地反手一揮,精準(zhǔn)地截斷了她的前撲之勢。
林芝玲整個人被抽得陀螺般轉(zhuǎn)了半圈,再次狼狽地摔倒在地,嘴角滲出一絲血跡,耳朵里嗡嗡作響,世界天旋地轉(zhuǎn)。
她趴在地上,掙扎著想爬起來,聲音嘶啞地詛咒著。
“陸軒!你這個禽獸!你不得好死??!”
她趴在地上,頭發(fā)凌亂地貼在汗?jié)竦哪橆a上,眼神里的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
陸軒輕笑一聲,緩緩蹲下身,與她那雙噴火的眸子平視,仿佛在欣賞一件有趣的藝術(shù)品。
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阿姨,說話要講良心。咱倆頂多算半斤八兩,你可別光逮著我一個人罵啊?!?/p>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卻像一把手術(shù)刀,精準(zhǔn)地剖開她最后的偽裝。
林芝玲的瞳孔猛地一縮。
對,還沒完!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只手顫抖著伸向自已那被撕破的旗袍口袋,摸索著掏出手機。
計劃失敗了,但后手還在!
她早就料到,對付陸軒這種人,不可能一帆風(fēng)順。在來之前,她就已經(jīng)編輯好了一條短信,收件人是林家的那位定海神針,她的父親!
不能就這么算了!
陸軒這個家伙,太過詭異,太過可怕!他手里的東西,隨便一件都能讓林家陷入巨大的被動。
他先后拿出甯甯、張建國,還有自已二十年前的把柄,這絕不是陳家和白家能調(diào)查出來的!
就算能查到蛛絲馬跡,也不可能拿到如此清晰的視頻證據(jù)!
他的背后,一定還站著一個更加恐怖的存在!
既然已經(jīng)無法善了,那就徹底撕破臉皮,魚死網(wǎng)破!
她早就料到此行可能不會一帆風(fēng)順,也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此子,斷不可留!
管他背后站著的是誰,有棗沒棗,先打三桿子再說!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飛快一點,點開那條早就編輯好的短信,毫不猶豫地按下了發(fā)送鍵,瞬間發(fā)送了出去。
【此子,不可留?!?/p>
陸軒的眼神何其銳利,就在她屏幕亮起的一瞬間,便看到了她的動作。
他也不急,等她發(fā)完,才慢悠悠地伸出手,像拿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玩具般,將手機從她手里抽了過來。
瞥了一眼屏幕上那簡短而殺氣騰騰的五個字,陸軒的嘴角反而向上翹起一個有趣的弧度。
“喲,阿姨,還挺有決斷力的嘛。”說罷,他手指輕輕一捏。
“咔嚓。”
那部價值不菲的手機屏幕,在他指間瞬間碎裂,屏幕徹底暗了下去。
他隨手一丟,就像扔掉一個無用的垃圾。
陸軒的心中,竟對這個女人有了一絲異樣的欣賞。
確實是塊硬骨頭。
從他得到系統(tǒng)以來,無論是誰,在得知自已的生死把柄被捏在手里時,無一不是屁滾尿流,跪地求饒。
就連她那個位高權(quán)重的丈夫張建國,最后不也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
可眼前這個女人,從頭到尾,除了最初的震驚和憤怒,竟沒有一絲一毫求饒的意思。
林芝玲緩緩地抬起那張沾著血絲和淚痕,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的臉,眼神里沒有了恐懼,只剩下一種玉石俱焚的瘋狂與傲慢。
“哼,你以為我真的怕你?”她的聲音嘶啞,卻透著一股刻在骨子里的高傲,“在我這樣的家庭出生,什么樣的人我沒見過?什么風(fēng)浪我沒經(jīng)歷過?我十幾歲就敢給對手下毒,就敢雇人毀了她!你以為我這雙手,就只會彈鋼琴唱情歌?你只要今天弄不死我,我告訴你,這世上就沒人能真正懲罰我!”
她冷笑一聲,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陸軒的下場:“我爸是誰,我哥是誰,你應(yīng)該清楚。我今天就算進了局子,明天就能安然無恙地出來!你以為這點破事,就能拿捏我?控制我?”
她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眼神里滿是鄙夷。
“張建國那個廢物能跟我比?甯甯也是個不成器的東西,才會被你這種人三言兩語就給嚇破了膽!”
“做你的春秋大夢!”她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不是為了甯甯,我今天甚至都懶得親自過來!隨便派幾個人,就能把你處理得干干凈凈!”
她一口氣說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仿佛要將所有的底氣和狠厲都宣泄出來。
陸軒靜靜地聽著她這番慷慨激昂的獨白,臉上沒什么表情,直到她說完,才緩緩站起身,走到主位上坐下,優(yōu)雅地翹起二郎腿,摸出煙盒,不緊不慢地點上了一根。
青白的煙霧繚繞而上,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
“阿姨,說完了?”他吐出一口煙圈,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問“你吃了嗎”,“廢話說了這么多,不累嗎?”
他彈了彈煙灰,身體微微前傾,嘴角咧開一個森然的弧度。
“你要是說完了,那……可就輪到我了哦。”
“嘿嘿。”
那一聲輕笑,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林芝玲渾身的汗毛在瞬間根根倒豎!
她看到陸軒的眼神變了。
那不再是戲謔,不再是玩味,而是一種野獸鎖定獵物時的眼神,冰冷、專注、堅定、兇狠!
這種眼神,她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
那就是她那個在身居高位,殺伐果斷的大哥!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瞬間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這才意識到,自已剛才那番不痛不癢的威脅,在這個男人面前,是何等的可笑。
她面對的,根本不是一個可以靠家世背景和狠話就能嚇住的普通人。
而是一頭,真正披著人皮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