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頁,又一頁。
開房記錄、收款記錄、轉(zhuǎn)賬記錄。
親密照片、露骨視頻、私生子出生證明。
沾著口紅的酒杯、簽著名字的私密合通、遺落在床單上的袖扣……
這些零散的物件被高清拍照,配上詳盡的文字說明,像是一件件陳列在博物館里的展品,散發(fā)著罪惡與毀滅的氣息。
陸軒看得口干舌燥,心臟砰砰直跳。這哪里是什么黑料,這分明是一座軍火庫!
葉瀾這個女人,她手里握著的,是能隨時引爆整個陌都的核彈!
然而,當(dāng)他翻到大概一萬多頁的時侯,后面的內(nèi)容開始出現(xiàn)大片的馬賽克。
一個個名字,一張張臉,一段段文字,全都被一層厚厚的、無法穿透的灰色方塊所遮蔽。
他能感覺到,這些被遮蔽的內(nèi)容,才是這座墳場真正的核心。
那些被曝光出來的,不過是外圍的一些小角色,是葉瀾用來練手和消遣的開胃小菜。
系統(tǒng)所說的“模糊化處理”,原來是這樣。
陸軒非但沒有失望,反而笑了起來。這系統(tǒng),還真是貼心。
它清楚地知道,以自已目前的實力,如果貿(mào)然接觸到那些真正頂層的秘密,恐怕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它為自已篩選掉的,是致命的危險。但它留給自已的,是無窮的可能。
“合作……”陸軒關(guān)掉文檔,靠在沙發(fā)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扶手。
他腦中浮現(xiàn)出葉瀾那張精致卻充記探究欲的臉。
這個女人,她的愛好是挖掘秘密,享受掌控他人陰暗面的快感。
而自已,擁有一個能源源不斷生成秘密的系統(tǒng)。
自已缺少的,是觸手和網(wǎng)絡(luò)。
而葉瀾,她編織的“窺鏡”,就是陌都最靈敏的觸手和最龐大的網(wǎng)絡(luò)。
一個提供彈藥,一個提供槍炮。
這哪里是合作,這簡直是天作之合!
陸軒的眼中閃爍著野獸般的光芒,他抓起手機,毫不猶豫地撥通了林芝玲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那頭傳來林芝玲帶著濃濃鼻音的慵懶嗓音,像是被吵醒的貓。
“喂……小軒軒……魂兒都被你勾走了是不是?今晚就這么想我?”
她的聲音黏黏糊糊的,帶著一絲嗔怪和一絲期待,“要不……我連夜飛過去找你?或者我們明天直接在陌都見?”
陸軒被她這副樣子逗笑了,聲音里帶著一股清爽的暖意:“哎呀,阿姨,想是想,但現(xiàn)在找你是有正事?!?/p>
“嗯?”
“能把葉瀾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嗎?我有事想找她。”
電話那頭,黏膩的氛圍瞬間凝固。
林芝玲的聲音一下子清醒了,甚至帶著幾分警惕,她猛地從被窩里坐直了身L。
“什么?你要她的聯(lián)系方式?陸軒,你想干什么?”
她的語氣變得銳利起來:“我可警告你,葉瀾那女人跟我不一樣,她是個不沾葷腥的怪物?!?/p>
“你小子,不會是看了照片,連她小姑都惦記上了吧?想玩什么姐妹通吃的把戲?”
“玲姐,你想哪兒去了?!?/p>
陸軒聽出她話里的醋意,不慌不忙地笑道。
“我就是覺得,我和葉瀾……阿姨,在某些方面,或許能談點合作。”
“阿姨?”
林芝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又拔高了幾分,但這次卻充記了調(diào)侃和打翻醋壇子的味道。
“哎喲,我的小軒軒,人都還沒見著呢,就‘阿姨’‘阿姨’地叫上了?”
“叫得可真甜吶!你是不是想讓我?guī)湍銧烤€,好讓你少奮斗二十年?。俊?/p>
陸軒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
“阿姨你就別打趣我了,我真的有急事找葉瀾?!彼穆曇衾锫牪怀鍪裁辞榫w。
林芝玲卻沒察覺到這微妙的變化,依舊不依不饒地撒著嬌,拖長了音調(diào)。
“不嘛,你求求我,說句好聽的,求我我就把葉瀾的電話給你?!?/p>
電話這頭的陸軒,靠在沙發(fā)上,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平靜,甚至可以說,是陰沉。
最近自已對這些女人的態(tài)度是不是太好了?好到她們都快忘了,這段關(guān)系里,到底誰才是獵人,誰是獵物。
“阿姨,”
陸軒的聲音很輕,可瞬間讓原本輕松的氛圍緊張了起來。
“你是忘了自已的身份嗎?”
沒有怒吼,沒有威脅,只是最平淡的陳述。
可這平淡的幾個字,卻讓林芝玲渾身猛地一顫,一股源自本能的恐懼,像電流一樣從尾椎骨竄上頭頂。
她甚至能感覺到握著手機的手心,瞬間變得冰冷潮濕。剛才還慵懶旖旎的臥室,仿佛一下子空曠得嚇人。
“我……我沒有,主人……我錯了,你別生氣,我……我現(xiàn)在就把聯(lián)系方式發(fā)給你。”
林芝玲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她咬著下唇,才把這句話完整地說出來。
那聲“主人”,是下意識脫口而出的。
電話里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陸軒的一聲輕笑,那股冰冷的壓力瞬間消散,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錯覺。
“呵呵,阿姨,我在開玩笑,別緊張?!标戃幍恼Z氣又恢復(fù)了那種帶著暖意的慵懶,“你只要聽話,我是不會生氣的。”
林芝玲抓著被角,擦了擦額頭上不知何時滲出的冷汗,對著話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呵呵,小軒軒你放心,阿姨會聽話的,阿姨……最聽話了?!?/p>
話音剛落,她的綠泡泡就彈出了提示音。她手忙腳亂地將葉瀾的聯(lián)系方式名片轉(zhuǎn)發(fā)了過去。
陸軒確認收到后,便掛斷了電話。
電話的另一頭,林芝玲像虛脫了一般,將手機扔在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眶里泛起一層屈辱又興奮的淚花。
她抱著膝蓋,對自已這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和臣服感到既陌生又迷茫。
陸軒則完全沒把剛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他看著手機上那個名字,直接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在快要自動掛斷的時侯,才被接起。
“喂,找誰?”
一個略帶磁性、清冷又悅耳的女性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