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這兩天,蘇之赫沒有踏出蘇園半步。
他甚至沒有進過書房。
這是很反常的事情。
許昭意住進蘇園這么久,從未見過他會一天24小時都黏著她。
除了吃飯睡覺在一起,甚至連她在陽臺發(fā)呆,他也坐在她身邊陪著。
在房間呆得無聊,他又會拉著她出去逛蘇園,散步,甚至到娛樂室看電影。
凌晨兩點多。
許昭意翻身,嘆息,拉了拉被子,眼睜睜看著天花板,心里莫名地悶堵難受,壓抑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她最近會莫名其妙地想哭。
看來真的是抑郁了。
“你失眠多久了?”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從耳邊傳來。
許昭意一頓,側(cè)頭看向旁邊。
漆黑暗沉的光影里,她看不清蘇之赫的面容,沒想到自己一個翻身,輕輕嘆氣,都能吵醒他。
許昭意問:“吵醒你了?”
蘇之赫伸手勾住她的身子,懷里一帶,喃喃低語:“我一直都沒睡。”
許昭意身軀繃緊,即使他懷抱溫暖,胸膛結(jié)實,但她的心依舊排斥。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蘇之赫繼續(xù)追問。
“住進蘇園第一天,就開始失眠了?!痹S昭意苦澀淺笑,佯裝從容的語氣指責(zé),“只是你從來不管我的死活,只想滿足自己的占有欲,自私自利,霸道又專制。”
蘇之赫身軀微僵,手的力度明顯收緊,愣了好幾秒也沒說話。
許昭意感覺到他的氣場有些不對勁,故作無所謂,“沒關(guān)系了,反正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認命?!?/p>
蘇之赫默不作聲,大手摟得她更緊,頭往她脖頸鉆了鉆,貼到肌膚上,沉沉地吸一口氣。
他炙熱的呼吸噴在她皮膚上,癢癢的,惹得她身子發(fā)熱。
房間變得靜謐。
良久,她又聽見蘇之赫嘆氣的輕盈聲。
他什么也沒說,但好像心事重重的,是溢于言表的憂心。
“你有什么比較喜歡的助眠聲音嗎?”蘇之赫問。
許昭意頓了頓,“雨打芭蕉的聲音?!?/p>
蘇之赫松開她,轉(zhuǎn)身拿起手機,立刻搜索,用手機投到房間的立體環(huán)繞音響上。
瞬間,房間充滿了下雨聲,雨滴落在芭蕉葉上的聲音仿佛身臨其境,輕緩,細膩,舒服。
他放下手機,又躺進大床,將她抱住。
許昭意推了推他的手:“你不要碰我,我會睡得更快?!?/p>
蘇之赫沒有猶豫,立刻縮手,身軀往后挪開一些距離,拉著被子給她蓋上肩膀處,“睡吧?!?/p>
他的聲音極其溫柔。
許昭意閉上眼,平靜地聆聽催眠的聲音。
雖然效果差強人意,但還是熬到后半夜,又睡著了。
翌日,周一。
許昭意醒來的時候,蘇之赫已經(jīng)出去上班。
蘇老夫人讓傭人過來喊她出去吃早餐。
客廳沙發(fā)上,蘇之澤夫妻又圍著奶奶游說她賣掉蘇園,兩夫妻就像那些賣保健品的銷售員似的,死皮賴臉,死纏爛打,不離不棄,各種討好,溜須拍馬,又哄又騙。
蘇老夫人定力挺好,不管他們夫妻說什么,就是不賣蘇園。
或許是煩了,蘇之澤失去耐心,不悅地怒問:“奶奶,你守著這個破宅干什么?現(xiàn)在還有誰會住這種中式的舊房子呢?”
許昭意吃著早餐,好奇地看向他們。
蘇老夫人臉色極沉,不悅道:“我說過很多次了,只要你們?nèi)值芏荚敢赓u掉,我就簽字。”
蘇之澤雙手叉腰,氣得胸口起伏,“阿赫他不可能同意?!?/p>
“他從小就在這里長大,當(dāng)然不會同意?!碧K老夫人語氣極重:“這就是因果報應(yīng),如果當(dāng)年你不加害他,他就不會一直留在蘇園。”
蘇之澤煩躁地扒拉著短發(fā),“奶奶,你就是偏心,信他不信我?!?/p>
蘇老夫人嗤之以鼻,“你爸媽相信你,不就夠了嗎?怎么還要我信呢?有本事你讓阿赫忘記被你陷害這件事?!?/p>
許昭意豎起耳朵聽著,偷瞄蘇之澤難看的神色。
他眼神里滿是心虛,憤怒。
勸說無果,帶著鄧瑩離開客廳。
許昭意吃過早餐,走到客廳沙發(fā)坐下。
蘇老夫人淡冷的臉上立刻露出溫和的微笑,柔聲問:“昭意,你吃飽了嗎?”
許昭意點點頭,“吃飽了,奶奶?!?/p>
“阿赫上班之前,交代我,讓我多陪陪你,你就別回房了,在這里跟奶奶聊聊天,或者出去逛逛也行。”
“好?!痹S昭意回頭看離開家門的蘇之澤夫妻,好奇問:“大哥小時候陷害過蘇之赫?”
蘇老夫人輕嘆一聲,“對啊,是他切斷阿赫回到父母身邊的機會?!?/p>
“他做了什么?”許昭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