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冷冷丟下這句話,身形一閃便掠到了船外。
焚天劍在她掌心熊熊燃起,劍身上的天火跳動得越發(fā)狂亂,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餓狼,迫不及待想要吞噬掉那些污穢的魔氣。
幾名魔將見沈蘊獨自迎了上來,紛紛冷笑。
“就一個元嬰后期的小丫頭?”
“速戰(zhàn)速決,尊上還在等我們帶鳳子硯回去復(fù)命?!?/p>
話音剛落,其中一名魔將抬手一揮,滾滾魔氣化作數(shù)道黑色利刃,朝著沈蘊斬去。
沈蘊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更別提躲閃。
她隨意地抬起焚天劍,劍尖遙遙對準(zhǔn)那些襲來的攻擊。
天火瞬間暴漲。
赤紅的火焰如怒龍出海,從劍身噴涌而出。
那些魔氣凝成的利刃尚未近身,便在天火的高溫下扭曲,消融,連一絲殘渣都沒留下,就這么憑空蒸發(fā)了。
幾名魔將臉色微變。
這是什么火……怎么這么強?
還沒等他們想明白,沈蘊已經(jīng)動了。
她身形一閃,直接沖進魔氣最濃郁的地方,焚天劍橫掃而出。
火焰自劍身炸開,化作漫天火雨傾瀉而下,每一滴都帶著焚盡萬物的恐怖威能。
那些不可一世的魔氣在天火的灼燒下,轉(zhuǎn)眼就被燒成了虛無,露出幾個魔將驚駭?shù)哪槨?/p>
“這不可能……”
一名魔將怒吼著催動全身魔氣,試圖凝聚出一面盾牌抵擋,卻發(fā)現(xiàn)那些魔氣根本擋不住天火的侵蝕,盾牌剛一成型就千瘡百孔。
沈蘊笑了笑:“能不能換換臺詞,每次都說‘這是什么’、‘這不可能’‘你怎么會’……好沒新意?!?/p>
幾名魔將同時噎住。
不說這些,那他們說什么?
你好牛X?
……那能對嗎?
沈蘊沒再廢話,手腕一轉(zhuǎn),焚天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火焰順著劍尖的軌跡蔓延開來,轉(zhuǎn)眼就在空中編織出一張巨大的火網(wǎng)。
那火網(wǎng)越張越大,直接將幾名魔將全部籠罩在內(nèi)。
“死?!?/p>
沈蘊輕飄飄地吐出一個字。
天火瞬間暴起。
整張火網(wǎng)猛地收縮,將那些魔將死死捆在中央。
“?。。?!”
慘叫聲此起彼伏。
幾名魔將瘋狂催動魔氣想要掙脫,可那些魔氣剛一涌出,就被天火燒得干干凈凈。
他們的肉身在天火的灼燒下寸寸崩裂,連神魂都開始消融。
沈蘊就這么雙手抱胸,懸浮在火網(wǎng)之外,神情淡漠地看著這一幕。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那幾名氣勢洶洶的魔將就徹底消失在了天地之間,連一點灰燼都沒能剩下。
沈蘊不耐煩地拍了拍手,像是在撣去什么不存在的灰塵。
“就這點能耐還跑來劫船?炎華找的什么人?”
她轉(zhuǎn)身飛回樓船,落地的瞬間,宋泉幾人已經(jīng)圍了上來。
“師姐,沒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沈蘊擺擺手,“有事兒的是外面那幾個化了的魔將。”
許映塵仔細(xì)打量了她一番,見她身上確實連衣角都沒亂,這才放心。
“沒事就好?!?/p>
司幽曇靠在門邊,皺著眉:“炎華既然能派魔將來截殺,說明他已經(jīng)盯上我們了。”
“盯上就盯上吧,”沈蘊將焚天劍收回,“早晚的事兒?!?/p>
宋泉搖著扇子,若有所思地開了口:“師姐,我總感覺哪里不對……”
沈蘊轉(zhuǎn)頭看他:“哪里不對?”
“鳳鴻遠(yuǎn)是化神境界,既然炎華知道他已經(jīng)死了,為什么還要派出一些不如鳳鴻遠(yuǎn)的元嬰期魔將來堵我們?”
此話一出,眾人的表情都微妙了起來。
是啊,這根本不像截殺,倒更像……
沈蘊沉默了兩秒,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轉(zhuǎn)身就朝二樓沖去。
“師姐,你去哪兒?”
“去看看鳳子硯還在不在?!?/p>
幾人立刻對視一眼,心頭一沉,連忙跟了上去。
沈蘊幾步?jīng)_到鳳子硯的房門前,抬手便是一掌,直接轟開了司幽曇布下的禁制,推門而入。
房間里空蕩蕩的。
窗戶大開著,夜風(fēng)灌入,吹得幾人心頭微涼。
鳳子硯不見了。
沈蘊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司幽曇閃身而至,看到房內(nèi)空無一人,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我明明在隔壁盯著,他怎么可能……”
話未說完,沈蘊已經(jīng)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地上的一處痕跡。
那是一灘漆黑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了。
她指尖沾了一點,放到鼻尖輕嗅,一股濃郁到極致的魔氣撲面而來,帶著一絲詭異的血腥味。
“他是自已走的?!?/p>
沈蘊站起身,語氣冷得嚇人。
“好一招聲東擊西,剛才那幾個魔將,原來是引我們出去的幌子?!?/p>
宋泉走到窗邊,果然看到窗戶上有一道細(xì)微的裂痕。
上面還有觸目驚心的血跡。
“這人……還真能忍?!?/p>
司幽曇的臉色更難看了:“可我明明下了禁制……”
“與你無關(guān),”沈蘊打斷他,“他體內(nèi)的魔氣早就濃到能迷惑我們的感知了,方才趁我們都在船外對付魔將,外面定然有魔族之人接應(yīng)他……到處都是魔氣,我們哪里分辨的出來?”
說完,她看向司幽曇。
“還能追蹤到他的蹤跡嗎?”
“我試試?!?/p>
司幽曇立刻雙手結(jié)印,腳下的影子如活物般蠕動,連接上窗邊的血跡,向外探去。
可那影子往外探了幾米,又縮了回來。
“如何?”
司幽曇搖了搖頭,面色凝重:“他動用了傳送法寶,氣息在幾十里外就徹底消失了?!?/p>
沈蘊對此并不意外。
炎華肯犧牲幾個元嬰魔將當(dāng)炮灰,自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為的就是萬無一失地將鳳子硯這把“鑰匙”帶走。
“師姐,那我們……”
“回天劍門?!?/p>
沈蘊抿了抿唇,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先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告知掌門,看他如何定奪。”
魔界入侵,看來是避無可避了。
不過,知道了對方的陰謀,總比被蒙在鼓里強。
她還有幾十年的時間。
想到這里,沈蘊看向一旁滿臉自責(zé),周身氣息都有些不穩(wěn)的司幽曇。
“行了,別拉著個臉,跟死了爹一樣?!?/p>
“他們是有備而來,既然有那個實力破你的陣法,就算你在房里守著,也未必打得過外面的接應(yīng),這事賴不著你?!?/p>
司幽曇上前一步:“可我……”
沈蘊直接打斷。
“回天劍門復(fù)命之后,我還要隨你去司家閉關(guān),你要真覺得心里過不去……”
“就跟我一起努力,玩命沖到化神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