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你這是干嘛!我們小區(qū)是有監(jiān)控的,麻煩你不要碰瓷。”
那名被墊在身下的男工作人員臉色難看,等程晚被扶起來后,忍不住出言嘲諷。
程晚卻是看向周瞻,對上男人眼底警告的冷意,她抿緊了唇。
“救護車應該已經(jīng)在路上了,如果你有哪里不舒服,還是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p>
桑泠語氣冷淡,面上如同淬了冰霜,她和程晚無冤無仇,她就算不想要孩子,也沒必要把這個孩子賴到她身上。
桑泠并不想深究原因,而且今天物業(yè)能把程晚放進來,本就是他們的工作疏忽,桑泠就算不遷怒,態(tài)度也稱不上溫柔。
“她交給你們了,我希望以后門衛(wèi)能更嚴格一些,我不希望她再來騷擾我?!?/p>
說罷,桑泠走向被自已丟在一旁的行李箱,周瞻先一步拉過。
“我來?!?/p>
周瞻剛才幫了她,桑泠看他一眼,點點頭,“走吧。”
“桑泠??!”程晚不懂,為什么桑泠可以這么淡定,“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招人恨!”
桑泠淡漠地回頭,“程晚,你的所有苦難,不是我造成的?!?/p>
而且她為什么要在乎別人的看法?
一直到進入電梯,桑泠抬手揉了揉眉心,心里壓著一股煩躁。
她扭頭,看著身旁的周瞻。
“程晚跟江千嶼怎么回事?”
不知道為什么,桑泠就是莫名篤定,周瞻肯定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細節(jié)。
江千嶼身邊的這些個朋友,沒一個是簡單的。
周瞻眨眨眼,與她對視。
桑泠皺眉:“周瞻!”
周瞻勾勾唇,這才道:“因為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江千嶼的,這么說,你會開心嗎?江千嶼的確沒碰過她?!?/p>
男人漆黑的眸定定的注視著她,不放過她面上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會是慶幸?釋然?還是……
然而,什么都沒有。
桑泠的表情,就如同聽到了今天的天氣不錯般淡然。
“所以,她就想把孩子流掉,然后賴到我身上?原因?”
電梯打開,周瞻和桑泠走出。
他撐著行李箱扶手,低聲問了個與上一個話題不符的問題,“我可以進去嗎?”
桑泠偏頭,眼睛一眨不眨,“如果我拒絕呢?”
周瞻笑笑,黑眸幽邃。
“泠泠好像總是對我這么無情,是因為討厭我嗎?”
桑泠開了密碼鎖,進去后沒關門。
周瞻見狀,唇角持續(xù)揚起。
“鞋柜有男士拖鞋?!?/p>
周瞻看了眼,有兩雙。
他斂下眉眼,在心中猜測著,哪一雙是風柏瀚的,哪一雙是墨灼華的?
桑泠正在倒水,站在吧臺前,歪頭看了看他,“怎么?”
周瞻隨手抽了一雙出來,“沒什么?!?/p>
“喝點水吧。”桑泠把一杯水推到他面前。
“謝謝?!?/p>
周瞻靠在吧臺前,光線落在他清潤如玉的臉上,桑泠發(fā)現(xiàn)他的睫毛很直很長,密密的投影落在眼底,眼瞳呈現(xiàn)一種琥珀的清透色澤。
但臉上的情緒令人捉摸不透。
空氣一時安靜。
周瞻知道,桑泠在等他的下文。
輕嘆一聲,周瞻放下水杯,垂眼,“如你所想,她把你當成假想敵了,江千嶼還放不下你,但凡你愿意復婚,我想江千嶼會很樂意的?!?/p>
桑泠面上不顯,秀氣的眉頭卻輕輕皺了皺。
周瞻知道,桑泠看似脾氣好,卻是個很討厭麻煩的人,甚至——有些無情。
大概就連她自已都沒察覺到,或許是在家庭中得到的只有壓迫與算計,所以在她在感情中,總是會壓抑自已。
目前為止,桑泠所遇到的所有男人,江千嶼、風柏瀚、墨灼華,她對他們,真的有愛情存在嗎?
“而且江家對她肚子里的孩子很看重,她當然不能讓江家發(fā)現(xiàn)她肚子里的種不是江千嶼的,而江千嶼對你念念不忘,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因你流產(chǎn),你猜,江家還會接受你嗎?”
桑泠聽著周瞻的分析,沒忍住,輕笑出聲。
她目光清澈,與周瞻對視。
周瞻指尖沿著杯壁摩挲,要笑不笑,“但她高估了你對江千嶼的感情?!?/p>
程晚以為的香餑餑,殊不知,卻是桑泠嗤之以鼻的存在。
桑泠淡淡道:“聯(lián)系江千嶼吧,我不關心他跟前女友的愛恨糾葛,只是不要打擾我的生活?!?/p>
還有那堪稱愚蠢的碰瓷手段,更是令人啼笑皆非。
說曹操,曹操到。
門鈴急促響起。
桑泠看向緊閉的房門,思忖著這個時候來的人會是誰。
墨灼華出差了,風柏瀚在劇組。
周瞻道:“我去開門?”
桑泠點點頭。
江千嶼站在門外,打了無數(shù)個腹稿,他一直有派人盯著程晚,在得知她偷跑來找桑泠后,便一路開車疾馳,卻不想,還是晚了一步。
桑泠會怎么想他?
桑泠已經(jīng)夠厭惡他了,現(xiàn)在自已的形象在她心目中,恐怕更加糟糕透頂了吧?
江千嶼苦笑。
門打開,他心里一松,抬頭的瞬間,溫柔的嗓音脫口而出:“泠泠……怎么是你?”
看到周瞻,江千嶼瞳孔緊縮。
周瞻并不意外會看到江千嶼,淡淡道:“你連一個女人都處理不好嗎?平時在談判場上的魄力去哪里了?”
江千嶼吸氣,“這件事的確是我疏忽,泠泠呢?我想見她。”
周瞻側身,握著門把的手并沒有松開,“泠泠,是江千嶼?!?/p>
桑泠微頓,片刻嘆氣,“讓他進來吧?!?/p>
周瞻嘖了聲,終于松手。
兩人視線交匯,江千嶼涼涼道:“你們可真是我的好兄弟,我沒想到,你也有這種心思?!?/p>
周瞻看著與自已擦肩而過的江千嶼,嗓音低到只有兩人能聽見。
“那也怪不得別人,是你自已蠢,空懷寶藏不會珍惜。”
江千嶼腳步微頓,雙手握成了拳。
“是……但你以為這么說,就顯得你很無辜了嗎?”江千嶼語氣譏諷。
周瞻輕笑,“我可沒打算當什么好人,現(xiàn)在泠泠恢復單身,誰都有追求的權利,你這個前夫,可管不了?!?/p>
在門口拖的時間太久容易引桑泠懷疑,周瞻說罷,甩下江千嶼轉身,“對了,程晚如果你處理不了,就讓我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