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橋背對著她,“嗯。”
桑泠進(jìn)去沒一會兒,又說房間味道散的太慢。
陸明橋:“你在沙發(fā)上睡會?!?/p>
桑泠:“我不要,我現(xiàn)在不想看到你!”
陸明橋抿唇,片刻沉聲:“等下我有事,要出去一趟?!?/p>
桑泠本就是故意找茬,她想試試陸明橋?qū)ψ砸训娜萑潭鹊降自谀睦铩?/p>
聽著陸明橋的回答,桑泠忍不住扣了扣手指。
一時(shí)卡殼。
陸明橋吃完飯,把碗筷收拾了,回頭問她:“還有什么要求嗎?”
桑泠鼓了鼓腮幫子,“你干嘛這么聽話!”
陸明橋挑眉,有些好笑,“我不聽話你要生氣,我聽話你也要生氣?!?/p>
其實(shí)他更想問的是:桑泠,我就這么讓你看不順眼?
“對啊,我就是這么難搞啊。”桑泠抱臂,“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我煩了,后悔當(dāng)時(shí)答應(yīng)我媽媽的要求了。”
她盯著陸明橋的臉,不放過他面部任何一個(gè)細(xì)微波動(dòng)。
試圖從他眉眼間,找出后悔的情緒。
可惜,沒有。
陸明橋:“我沒覺得你是我的麻煩?!?/p>
說罷,他將碗筷都收到廚房。
出來后,將背包跟他常用的那把刀都收拾出來,穿上外套。是打算外出的裝扮。
等他收拾好,抬頭,發(fā)現(xiàn)桑泠還呆呆在臥室門口站著。
眼圈有些紅。
她身上穿的是陸明橋的T恤,當(dāng)成睡裙穿,寬寬大大的罩在身上,領(lǐng)口滑落露出一截圓潤的肩膀。
越發(fā)顯得嬌小,可憐。
陸明橋的心口被這幅畫面狠狠撞擊了一下。
有些酸澀的脹痛。
外出的步子怎么都挪不動(dòng),最終,陸明橋輕嘆一聲,走到桑泠面前。
服軟。
“那我出去了?你有什么想要的,我?guī)Щ貋斫o你。”
桑泠抿唇,一汪淚在眼眶打轉(zhuǎn),欲落不落的模樣。
陸明橋遲疑了下,因?yàn)樗淮_定自已的觸碰,會不會令桑泠抵觸。
大掌慢慢落到她發(fā)頂,笨拙地揉了揉。
“桑泠,我從不撒謊。我會一直照顧你,直到我死的那一刻。”
客廳里,還擺著桑家夫妻兩人的照片。
照片里的一家三口笑吟吟的,一臉幸福。
桑泠低著頭,一滴淚啪嗒落在地板上。
“蛋糕。”
陸明橋愣了愣。
桑泠道:“我要吃蛋糕!”
看吧,讓陸明橋知道,自已就是性格很惡劣,就是這么無理取鬧。
她本能的不安,在讓她不斷試探陸明橋的底線。
他會容忍自已到什么時(shí)候?還是,他會一直乖乖聽自已的話?
陸明橋沒有去說在末世斷電的情況下,蛋糕這種東西該多難找,而是點(diǎn)頭,說好。
“門你反鎖好,除了我,任何人敲門都不要開?!?/p>
他在門外,再三確定桑泠把門反鎖好后,才出門。
周邊的設(shè)施都刻在陸明橋的腦海里,他只是略微想了下,就很快確定了路線。
他不打算去很遠(yuǎn)的地方,留桑泠一個(gè)人在家,他沒辦法放心。
……
桑泠抱著膝蓋,在沙發(fā)上坐了很久。
夜色深深,現(xiàn)在的天氣逐漸有些不正常,前幾天還能看到的月光,在今天被濃霧籠罩。
黑夜里如同藏了一只深淵巨口,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她亂七八糟的想,陸明橋要去哪里,他會不會遇到危險(xiǎn)。
睡著前最后一個(gè)想法是——早知道不問陸明橋要蛋糕了,他那么一根筋,該去哪里找這種脆弱又不易存放的東西呢?
篤篤篤。
很輕的敲門聲讓桑泠一下子驚醒了。
她攥緊了手心,懷里抱著一個(gè)相框,在一片黑暗中警惕地望向門口。
沒出聲。
“桑泠,是我。”
陸明橋——
桑泠迅速沖過去,把門打開。
“陸……”
只一聲,她瞳孔緊縮。
陸明橋倒在她身上,肩膀處的衣服像被什么利器撕破,血流如注。
“陸明橋!”
桑泠聲音發(fā)顫,已然帶上了哭腔。
陸明橋平復(fù)呼吸,沒有將全部力氣都壓在她身上,“我沒事,你乖,先把門鎖好。”
桑泠顫著手,艱難地去關(guān)門,并把門反鎖上。
“你、你受傷了…陸明橋,你流了好多血……”
陸明橋身上已經(jīng)快被血浸透了。
“沒事,我還好?!?/p>
陸明橋看著桑泠慘白的臉,忽然就有些后悔,他不該這么回來的。
到底嚇到她了。
從小被捧在掌心長大的嬌嬌女,因?yàn)槠辽磉厪膩聿蝗迸笥?,眾星捧月,哪里見過這種陣仗。
他跟桑泠解釋,“我只受了輕傷,這些血,是別人的。”
桑泠要扶他去沙發(fā)坐下。
陸明橋沒去,怕把沙發(fā)弄臟不好清理。他拉了張凳子,忍著痛把已經(jīng)黏在傷口處的外套脫下。
那幾道抓痕,深可見骨!
“陸明橋!”
桑泠眼淚唰地就落下來了,“這是輕傷嗎?你告訴我這是輕傷!”
她條件反射地用手捂住,試圖給陸明橋的傷口止血,但不斷涌出的血,卻把桑泠白凈的手都染紅。
陸明橋是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對自已的擔(dān)心,忽然連傷口的痛都感受不到了。
他揚(yáng)起唇角,黑眸里笑意彌漫。
“你在關(guān)心我?!?/p>
“廢話!”桑泠簡直急死了,“陸明橋你還笑!這有什么好笑的,不然我們?nèi)フ壹o(jì)輕桉吧,你流了好多血,萬一……”
她平時(shí)總掛在嘴邊的那個(gè)字,這會兒怎么都說不出來了。
陸明橋卻在聽到紀(jì)輕桉這三個(gè)字時(shí),眼神有瞬間冷凝。
只是沒讓桑泠發(fā)現(xiàn)。
他握住桑泠的手腕,皺眉看她被弄臟的小手,心底有些不悅。
“我有收集止血藥跟消炎藥,等下把傷口處理一下就可以。紀(jì)輕桉只會治些頭疼腦熱的小病,就是個(gè)庸醫(yī),找他沒用?!?/p>
桑泠:“……那你還等什么!快把藥拿出來呀!”
陸明橋緩聲:“我自已來,你去把手洗了。”
桑泠煩死了,“陸明橋你能別磨磨唧唧的嗎!我都怕你流血而死,我告訴你,你要是死了,我就去找別人……你知道我有那個(gè)病的吧?發(fā)病的時(shí)候,只要是個(gè)男人我……”
陸明橋眼神冷下來。
“那我就把他剁了?!?/p>
他從空間里找出各種藥還有包扎的紗布。
桑泠抓過一瓶酒精,“那也得你有命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