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nèi)燭火幽微。
少年變化很大,黑了些,瘦了些,本就出挑的五官越發(fā)銳利,褪去了一身少年氣,逐漸凝聚起一個成熟男人的輪廓。
桑泠冷冷打量著。
聶玄風被桑泠看的火起,口舌發(fā)干,忍不住上前。
“你做什么?”桑泠擰眉,抬腳抵住他,不許他再靠近。
被吵醒前桑泠在睡覺,腳上自然是沒有穿羅襪的。
光溜溜的小腳白皙,握在掌心粉雕玉琢,軟軟的沒骨頭似的,聶玄風都不敢用力。
他的掌心粗糙,摸得桑泠不舒服。
她踹了聶玄風一腳,順勢抽回。
見她眉眼郁郁,聶玄風摸了摸鼻子,心知她這是被吵醒,有起床氣呢。
他訕訕道:“我本想明日再來的,但你猜怎么著,我剛進京雙腿便不受我控制地往郡主府來了?!闭f起來他就有點不爽,“你那看門狗也忒討人厭,明知你我關系,次次還都要阻我!”
若七殺早點放他進來,又何至于把桑泠吵醒?
桑泠睨他,“你回來做什么?聶玄風,你是真不怕掉腦袋啊?!?/p>
聶玄風被這眼神看的神魂蕩漾,咧嘴,“泠泠在擔心我?別怕,我偷偷回來的,沒人知道?!?/p>
“聶玄風!”
聽出桑泠嗓音里壓著怒意,聶玄風沒招了,趕忙告饒。
舉手,無奈道:“我聽說京都發(fā)生了地動,哪里坐得住,不親眼看看你,我不放心!”
聶玄風邊說邊觀察她,見她擰起遠黛般的眉頭,他的心也跟著擰起來。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聶玄風覺察出桑泠似有松動,悄悄蹭掉手心的汗,試探著湊過去。
“啪!”
桑泠揚手將把湊到面前的狗頭打了回去。
“臟死了,別靠近我。”
聶玄風一愣,臉還火辣辣的,他低頭看看自已,是很狼狽,可他為了誰呀——
咬咬牙,憋屈道:“我又沒打算做別的,就讓我親親都不行?”
桑泠看著他不答。
一秒、兩秒……
“行!”
聶玄風氣極,一下子站起來,轉身就走。
桑泠撇撇嘴,攏了攏被子。
裝腔作勢。
就聽聶玄風把珠簾撩的嘩啦響,怒氣沖沖:“來人,給小爺準備洗澡水!爺要沐??!”
桑泠懶懶打了個哈欠,擁著被子躺下。
系統(tǒng):“噗…洗干凈了好侍寢嗎?有點意思。”
用最兇的語氣,做最搞笑的事,聶玄風這小子也太逗了。
聶玄風仔仔細細把自已洗涮了一遍,皮膚都搓的發(fā)紅,心道待會定要叫她好生‘查驗查驗’,自已洗的夠不夠干凈!
查驗完了,他非得親哭她不行。
這么嫌棄他,他這都是為了誰呀。
掀開珠簾,走入內(nèi)室。
作為習武之人,聶玄風很快聽到均勻的呼吸聲。
腳步頓住,聶玄風繃緊了臉,不可思議的撩起紗帳看去,窩在柔軟被褥中的少女睡的正香,精致的小臉悶出幾分紅暈,模樣顯得稚嫩無辜。
聶玄風深吸氣,氣得牙癢癢,簡直想伸手把她掐醒。
可最后心里天人交戰(zhàn)半天,也只是咬牙切齒地爬上床,長臂一撈,把人摟進懷里,帶著火氣閉上眼。
明日,等明日他一定不會心軟了。
天蒙蒙亮桑泠就醒了,箍在腰間的手臂勒的她喘不上氣。
眉眼銳利的少年睡著時也一副不好惹的樣子,長腿纏住桑泠的腿,下巴抵在她頭頂,儼然將她當成了抱枕。
桑泠掙了下,哪怕在夢里,聶玄風都如同有意識般,手臂又緊了緊。
桑泠沉默兩秒。
沒跟她客氣,一巴掌拍到他臉上。
一聲脆響,拉開清晨帷幕。
聶玄風猛地驚醒,眼底迸發(fā)的殺意在看到桑泠時,瞬間熄滅。
“做什么……”
他后知后覺感受到臉疼。
沙啞著嗓音,不爽的把她勾回來,張口在她肩頭咬了一口。
“聶玄風,大清早你發(fā)什么瘋。”
桑泠照著他的腦袋就是打,聶玄風任她打了幾下,才攥住她的手,“整天壞脾氣就知道沖著我來了,你出去看看誰家姑娘,一言不合就打自家男人。桑泠,天底下就沒你這么兇的姑娘了?!?/p>
“我再兇又怎么樣,你還不是跟條狗似的,怎么打都打不走?”
桑泠哼了聲,推開他的腦袋,質問:“到底怎么回事,你就這么跑回來了,跟西陵國的戰(zhàn)事呢?”
聶玄風長嘆一聲。
順著桑泠的力道啪嗒從她身上翻下來,呈大字躺在榻上,擺爛。
“西陵也是個慫包,不知是誰半路動了覆羅映真,割了她的耳朵不說,還剁了她一只手。你該知道,原本西陵國是打算送覆羅映真與大燕和親的?!?/p>
聶玄風把近來發(fā)生的事兒挑挑揀揀說了。
因覆羅映真是在從大燕離開的路上出的事,西陵皇帝本就殘暴易怒,直接把此事算到了大燕的頭上。雖沒打起來,西陵的部隊卻屢屢騷擾他們邊關的百姓,試探意味明顯。
桑泠披了外裳下床,嗤笑,“不過是借口罷了,西陵早已對大燕虎視眈眈,便是覆羅映真真的嫁入大燕皇室,這場仗早晚也要打起來的。”
聶玄風翻了個身,支著額角,懶洋洋的看桑泠坐到梳妝鏡前。少女身形窈窕纖細,墨發(fā)如瀑,窗外柔柔的光透過了窗紗,將她勾勒的越發(fā)清絕端艷。
他舔了舔唇,男子清晨本就容易沖動,況且他昨夜還是帶著火氣入睡的。
聶玄風思考著若現(xiàn)在把桑泠帶回床上,挨幾巴掌才能成事的可能性,邊答道:“現(xiàn)在反正就是僵持著,我猜測,最遲入冬前,西陵一定會有所行動。”
桑泠睨他:“那你還不滾回邊關去?”
“嘖?!?/p>
不想了。
聶玄風跳下床,如一陣風般掠過,直接將桑泠抄起,丟回床上。
“啪——”
聶玄風臉偏了偏,舌尖抵了抵腮內(nèi)軟肉,渾不在意地一邊扯去腰帶,一邊傾身而上。
“繼續(xù)打,反正我不會停。”
桑泠會慣著他?何況聶玄風此人骨子里實在賤,又是塊滾刀肉,踢他踹他,當真跟打進棉花里,絲毫反應也無。
桑泠手心都紅了,被聶玄風捉住,在掌心親了親。
笑嘻嘻地說她:“你何必呢,這點力道對我而言,跟撓癢癢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