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厚棉褲是寒區(qū)生存底線，不穿等于自殺，夜間-30℃失溫只需2小時?！?/p>
“不知道雪會灌進褲腿結(jié)冰，褲腳要綁起來，不讓風(fēng)進去?！?/p>
“你們是偵察，好嘛，敵人沒有偵察到，直接被敵人反殺?！?/p>
“現(xiàn)在立刻回去，明天按照我罵的做好裝備，給的冰爪做好后，再來跟蹤我?！?/p>
王小小明知被利用，不想看新兵送死而繼續(xù)教，他們太壞了。
幾句話套下來，王小小知道了他們班長知道她是獵戶，能在雪山凍不死，還能在山里住幾天，他們罰一群新兵蛋子來追蹤她，她能怎么辦？
王小小回到家里，累呀！她不適合當(dāng)老師，她把這四個新兵蛋子給罵哭了……
就是教個識別腳印，他們都不曉得，部隊發(fā)的棉褲居然不穿，在雪地行走不保暖怎么活？
王小小看到賀瑾，臉臟得跟花貓，她答應(yīng)不問。
“小瑾，去洗臉?！?/p>
“好?！?/p>
兩人趴在炕桌上，白菜豆腐粉絲肉，加窩窩頭，花花來做吧！她沒有力氣了。
花花回來，看到老大有氣無力趴著。
“老大怎么啦？”
王小小嘆氣：“沒事，教了幾個笨蛋”
紅紅一點也不敢吱聲，每次考試她都及格了。
等花花還沒有做好飯菜，賀建民就來了。
王小小把香煙、一半的罐頭、茶葉，遞給他。
賀建民看到后，驚訝不已，他們居然把香煙和茶葉全部給了他……
“賀叔，我用領(lǐng)來的三包華子換了一條牡丹?！?/p>
賀建民：“茶葉要不要喝？”
王小小搖頭說：“我喜歡喝蒲公英根煮的茶?！?/p>
賀建民把罐頭留了下來。
賀瑾乖巧給他親爹敲背，賀建民嘴角抽抽，這個兒子干了啥事，闖了啥禍？
賀建民把他提起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你惹事了？”
賀瑾在親爹耳邊小聲說：“親爹，我把爹的二八大杠的內(nèi)胎戳破了，你賠一個。”
賀建民把他丟到后背：“繼續(xù)捶背?！?/p>
次日清晨，雪停了，但風(fēng)更大了
王小小一早出發(fā)就去后山。
賀瑾說他一個人打掃豬圈就行。
王小小到了后山，裹緊棉襖，看著四個新兵蛋子哆哆嗦嗦地列隊站好，這回倒是穿了棉褲，但綁腿扎得亂七八糟，像四個笨拙的粽子。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罵人的沖動，冷聲道：
“今天教你們兩件事，怎么在雪地里走路和怎么搭雪洞。”
她蹲下，扯開一個新兵的褲腳，露出里面塞的干草，“草要壓實，綁帶纏三圈，最后打活結(jié)，雪灌不進去，風(fēng)也吹不透?！?/p>
這幾個很快也自已綁好
王小小說：“雪地外八字走路，隊里教過是15度保底?，F(xiàn)在教你們是我們族里的經(jīng)驗； 深雪25度外展；冰殼雪10度外展；撤退時改用40度外展，腳印看似慌亂實則增速；夜間行軍外展角度減半，配合拖步消音。 ”
四個新兵筆直站成一排時，王小小真想掄起鐵鍬橫掃他們腳踝。
“并腿站雪地里等死嗎？看清楚了——”
只見她雙腳自然外撇25度，在深雪區(qū)走出條筆直線路，而新兵們標(biāo)準(zhǔn)齊步走留下的腳印，卻歪歪扭扭像喝醉的蜈蚣。
一號問：“這樣速度比部隊教的快嗎？”
王小小選了三號做得最正規(guī)的，說“三號，你和誰的速度差不多?！?/p>
三號說：“四號”
王小小說：“比一下，一號，你在50米待著，二號你在100米待著。”
一號和二號就位時，她抓起兩把雪拋向空中：“開始?！?/p>
前15米是硬雪殼
三號按王小小教學(xué)10度外展，靴尖精準(zhǔn)鑿破冰層；四號標(biāo)準(zhǔn)15度外展，仍出現(xiàn)兩次打滑
中段20米是深粉雪
三號25度外展如履平地 ；四號按教材增大至20度，雪仍沒過腳踝
最后15米是混合地形
三號40度外展沖刺，雪塵飛揚；四號嘗試30度外展，超出教材標(biāo)準(zhǔn)，綁腿崩開
王小?。骸翱吹搅藛?？快了十秒，你們自已看綁帶？”
王小小突然扒開兩人棉褲，四號大腿內(nèi)側(cè)磨出血痕，三號肌肉僅輕微發(fā)紅 。
“四號是持續(xù)固定角度摩擦?！?/p>
“雪況會變，你們的腳踝的度數(shù)必須也得變?！?/p>
王小小：“三號四號，你說說你的心得？”
三號：“比原來的輕松，不冷?！?/p>
四號：“最后一段，我也適當(dāng)調(diào)整了，但是綁帶松了，冷?！?/p>
王小?。骸澳銈兘o的建雪洞”
來到厚厚雪堆在山坡上
王小小一腳踹向新兵剛挖的雪堆：“挖這么直是想給自已挖墳嗎？”
她奪過工兵鏟，在雪坡側(cè)面劃了個半圓。
“看好了，雪洞不是地窖！”她彎腰開始示范，鏟子斜著切入雪層：“洞口要開在背風(fēng)面，先挖個狗洞大小的入口?！?/p>
四個新兵蹲成一排，看著這個瘦小的姑娘像鼴鼠般敏捷地鉆進雪里。
積雪簌簌落下，很快里面?zhèn)鱽韾瀽灥穆曇簦篭"進來兩個！\"
一號和二號匍匐爬入，發(fā)現(xiàn)王小小已經(jīng)在里面擴出個穹頂空間。
她正用軍用水壺一點點修整內(nèi)壁：“雪洞要建成雞蛋殼形狀，頂上厚底下薄?！?/p>
軍用水壺劃過的雪面竟泛著冰晶的亮光。
“通風(fēng)孔這么打?！彼蝗粚⒇笆紫蛏闲辈澹都庠陬^頂透出一線天光，“上孔要細(xì)，下孔要粗?！?/p>
說著又在腳邊戳開個拳頭大的洞，寒風(fēng)立刻打著旋灌進來。
三號在洞外突然驚叫：“四號！她在燒火？”
話音未落就被王小小拽進洞里。
只見她竟在角落用罐頭盒搭了個小火塘，松明子的火苗只有拇指大。
她踢了踢發(fā)燙的罐頭盒，“火堆得靠邊，底下墊石板，排煙道在這。”
順著她手指，新兵們發(fā)現(xiàn)有條胳膊粗的雪隧道斜著通向外邊，煙氣正絲絲縷縷往外飄。
洞外突然傳來踩雪聲，王小小瞬間蓋滅火堆。
她壓低聲音：“雪洞最忌兩件事，大火和大聲?！?/p>
王小?。骸靶辛耍裉爝@技能，你們白天慢慢練，三天后，我們再來，你們建一個雪洞給我?！?/p>
王小小覺得教他們極寒風(fēng)雪，這兩樣就夠了，其它的她也教不了，當(dāng)學(xué)會這兩樣，她沒有教捕獵或陷阱，因為那不是士兵的職責(zé)。
她不想暴露穿越到身份，不會領(lǐng)先太多。
————
與此同時，賀瑾在西廂房里正對著一地零件發(fā)呆。
后輪被他改得七零八落：
輻條斷了三根
鏈條卡死轉(zhuǎn)不動
內(nèi)胎那個洞……已經(jīng)能塞進一個拳頭
“完了，姐會殺了我”
他滿地零件散得像被炮轟過的修理鋪。
他傻笑，只要他做成功的話，姐姐就不會罵他了。
他蹲在倒扣的木箱上，盯著自已剛卸下來的后輪，咧嘴一笑，“自行車？不，從今天起，你就是雪地飛狼號！”
原裝輻條被一根根拔下來，賀瑾抓了把麻繩，浸了豬油，開始往輪轂上纏。
賀瑾人行認(rèn)為隊里教的是輻條交叉編不好，還是要用漁網(wǎng)式編織法！
結(jié)果纏到一半，麻繩打結(jié)，輪子看上去像歪成了麻花。
賀瑾沉默兩秒，一腳踹飛輪子，重新來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吧！
他從廢料堆里翻出十二枚傘兵刀碎片，比劃著往輪胎上釘。
教科書說防滑釘要均勻分布？其實他覺得狼牙交錯式！
他在腦中把兩種方法在腦中騎行，計算了一下，還是狼牙交錯法。
一錘子下去，刀片沒釘穩(wěn)，\"咻\"地飛出去，扎進了房梁。
賀瑾仰頭看著顫巍巍的刀片，眨了眨眼：親爹！你兒子需要新刀片！
鬧鐘發(fā)條改裝的棘輪裝上去后，鏈條死活咬不緊。
隊里標(biāo)準(zhǔn)是涂潤滑油涂了遍。
他抓起豬油摻石墨粉，糊了滿手，屠宰發(fā)條上。
結(jié)果一蹬踏板，鏈條\"啪\"地甩飛，抽在他小腿上。
“嘶——”賀瑾抱著腿蹦了兩下，咬牙切齒，“疼死了”
歷經(jīng)九九八十一難后，雪地飛狼號誕生，
賀瑾站在西廂房門口，看著自已的杰作
后輪纏著歪七扭八的麻繩網(wǎng)，刀片釘?shù)脰|倒西歪，鏈條上還糊著可疑的黑色油脂。
看著自已的手一條又一條血痕，他洗干凈手，戴上手套，推車出去。
好與壞，成敗在此一舉。
但當(dāng)他騎上去，一腳蹬出
“唰！”后輪刀爪刨起雪浪，車身如離弦之箭躥了出去。
賀瑾在雪地上劃出一道囂張的弧線。
平地上比狗拉雪橇還快，車尾甩起
下坡根本不用蹬，雪橇頭變滑翔翼，賀瑾得縮著腿才不撞樹。
上坡？這玩意兒咬著冰面往上爬，當(dāng)兵的跑步都追不上。
賀瑾好好大笑，他做出來。
這一次他組裝雪地車全部用螺絲，拆掉后，還可以裝上去，半年用自行車，他太聰明了……
而且他把剎車放到了后座上，這樣姐姐必須帶他去。
遠(yuǎn)處，剛開完會的賀建民看著雪地上那串狼爪般的車痕，嘴角抽抽：“兒子，老子還欠著你爹一輛自行車的票，再來一輛自行車，你親爹付不起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