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小聽說賀建民回來了，晚上十點，來到值班室。

賀建民頭疼見到她。

王小小直截了當問“趙叔叔，能成為我的助力嗎？？”

賀建民搖頭：“他現(xiàn)在是比喬老爺子官大，但是他是新兵蛋子的時候，是喬老爺子一手帶出來的?！?/p>

王小小蹲了下來，抱著頭，深吸幾口氣，隨后站了起來。

賀建民看著這個丫頭，一分鐘內(nèi)居然自已把自已安慰好了。

王小小打開門，轉(zhuǎn)頭看著他：“賀叔叔，你老婆死了嗎？”

賀叔叔點燃一根煙：“為什么這么問？”

王小小白了他一眼：“你如果是鰥夫，你單身，馬上要升為副師長了，早就被安排相親了，畢竟要后方安定。給你三天時間，告訴小瑾，他娘沒死?！?/p>

賀建民笑瞇瞇：“你猜有沒有一種可能，那臭小子他早知道他娘沒死呢？他現(xiàn)在還抱著他的龜兒子嗎？”

王小小冷靜：“賀叔叔，你把把柄送到我手上，你不怕我威脅你嗎？”

賀建民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他能長期偽裝喪偶卻未被干預(yù)，證明其背后有更高層默許。

王小小呲牙，這個日子沒法過了。

她回到家中，躺在炕上，看到珠簾下，鉆出一個頭：“姐，我爹回來啦？”

王小小嗯了一聲。

“你娘……”

“我娘估計沒死”賀瑾老實交代：“我爹不結(jié)婚，沒有人干涉，這個不可能。”

王小小……

“小瑾，我們約法三章，我想報仇，但是我不想用你家的勢力，我想用體制內(nèi)來報仇?！?/p>

王小小其實害怕，賀家的水比他們家的水更加深更加恐怖，她怕整個王家家族要得玩完。

王小小靠著月光看著賀瑾。

賀瑾小聲說：“姐，你要永遠記住，你是我姐，我站在你這邊的?！?/p>

王小?。骸班牛¤?，我可以幫你，只能你，其它的，不行，你的家族我不會幫你，我是王家的少族長?！?/p>

賀瑾立馬說：“我知道，外公和爺爺都說，我只是賀瑾。對了姐，兩周了沒吃大米飯了，我要吃大米飯?！?/p>

王小小白了他一眼：“后天叫花花煮，明天你和我去給趙華紅治腿，我紅臉，你白臉?！?/p>

次日。

王小小無聊死了，沒有事干，菜全部弄好。

現(xiàn)在打獵，獵物不夠肥，深秋打獵，獵物才肥。

家里的改造，她爹在家里兩個月也干好了。

柴火磚，紅紅拉著齊魯他們干完了。

賀瑾“姐，我們?nèi)ネ谝安税?？?/p>

王小小看了一眼他，：“不用啦！大后天，二伯會用火車把老家的菜干拉來，他說今年的菜干有很多，夠我們吃很久，起碼半年。”

王小小把一張寫滿材料的單子交給賀瑾。

賀瑾低頭一看，是制作踝足矯形器的清單，上面還細心地標注了高配版和低配版兩種方案。

九點，他們剛到趙家。

趙母陳靜早已等在門口，一見他們就把早就準備好的零食往王小小包里塞。

王小小也沒有拒絕，她現(xiàn)在救人治病的醫(yī)藥費都是糖果……

王小?。骸爸x謝陳姨?！?/p>

她頓了頓，“能給我準備一盆熱水嗎？”

“早就燒好了！”陳姨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小華在屋里等著呢，今天可配合了?！?/p>

推門進屋，王小小挑了挑眉，趙華紅居然換上了筆挺的軍裝，連風紀扣都系得一絲不茍。

王小小一邊放下醫(yī)藥包一邊說，“姐，我記得女軍官的55式軍裝有裙裝款，明天麻煩你穿裙子來，方便治療。”

趙華紅的臉立刻黑了：“我沒有領(lǐng)！也沒有裙子！”

賀瑾躲在王小小身后，小聲嘀咕：“布料啊！多好的料子，改條西裝褲多合適，反正你現(xiàn)在也上不了戰(zhàn)場了......”

“你說什么？”趙華紅眼神如刀。

賀瑾一個箭步竄到陳姨身后，只露出半個腦袋：“陳姨！你閨女兇我！”

王小小已經(jīng)利落地剪開趙華紅的褲腿，動作輕柔卻不容拒絕。

她將早已嚼碎的草藥敷在她的小腿腳裸處。

“就這樣？”趙華紅看著腿上敷著的綠色藥泥。

王小小沒答話，只是默默點燃煤油燈，將銀針在火焰上反復(fù)消毒。

半個小時的針灸過程中，房間里只有煤油燈輕微的噼啪聲。

銀針起出后，她又開始按摩，力道恰到好處地刺激著萎縮的肌肉。

“今天的治療結(jié)束了?！蓖跣⌒∽詈罄p上繃帶，“這樣的治療要持續(xù)一周。記住，一周后不管多疼，都必須忍著。”

賀瑾故意插嘴：“姐，你多慮了，小華姐可是軍人，槍子兒都不怕，還怕這點疼？”

趙華紅盯著自已被包扎好的腿，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姐，明天去客廳治療，這個太小了。”王小小交代，立馬就走，她是逼著她出門。

王小小看到趙總參，賀飛給他一張踝足矯形器清單。

就連他看到清單都呲牙。

鈦合金板

精密軸承+自行車鏈條

醫(yī)用脫脂棉+羊皮軟墊

航空鋁扣+傘兵綁帶

外層包裹55式軍裝布料，脛骨處縫制備用匕首暗袋

王小小狐疑：“小華姐是戰(zhàn)場上受傷，這些材料不能搞到嗎？”

趙總參也無奈：“航空鋁扣、鈦合金板去哪里搞，部隊沒有；精密軸承去機械廠；自行車鏈條簡單?！?/p>

賀瑾想了：“鈦合金板用直升機報廢槳葉就可以，精密軸承最好用報廢吉普車變速箱里面的，趙叔叔，給我們開證明，我們?nèi)ツ??！?/p>

趙總參無語，空軍部也不知道舍不舍得給，即使是報廢的，也是寶貝。

賀瑾：“給我證明，我們自已去拿。”

趙總參：“鈦合金板這玩意兒只有米格-21的零件能用，全軍區(qū)都盯著！”

“那就用低配版?！壁w華紅居然讓陳靜推著輪椅出來

王小小想都沒想：“不行，你是軍官，有了高配版，可以不用轉(zhuǎn)業(yè)，上不了前線，但是當教官是一點問題都沒有?！?/p>

賀瑾：“趙叔，給我們證明是陸軍家屬，我們自已去空軍那里想辦法，大不了求他們。”

趙總參和趙華紅異口同聲說：“不許求。”

趙總參突然看著王小?。骸澳愕谌ツ暄萘?xí)的時候，他帶的步兵連端了空軍指揮所，還嘲諷他們‘天上飛的比不上地上跑的'?！?/p>

王小小……

賀瑾秒懂，這是勝利物資。

趙總參立馬寫了證明，王小小一看這個證明，一股挑釁的味道。

［證明

趙華紅同志系陸軍功臣。現(xiàn)提取米格-21戰(zhàn)利品鈦合金板（去年演習(xí)地面部隊繳獲）用于醫(yī)療矯形，即日結(jié)算。］

這張證明一開，就意味著他們陸軍家屬，必須把鈦合金板給拿回來，不然整個陸軍家屬的面子就在地上摩擦了。

趙總參揮揮手說：“你們可以去了。”

王小小捏著那張火藥味十足的證明，和賀瑾站在空軍后勤部的大門口。

賀瑾咽了咽口水：“姐，這證明是不是太囂張了點？”

王小小冷笑：“不是囂張，是陽謀?？哲娨遣唤o，就是輸不起；要是給了，就是認栽?！?/p>

賀瑾撓頭：“那他們會不會直接把我們轟出去？”

王小?。骸安粫麄冎粫锴亟o。”

推開后勤部辦公室的門，一個戴眼鏡的空軍少校正在做報表，抬頭瞥見他們，眉頭一皺：“陸軍的小崽子？”

王小小二話不說，囂張無比把證明拍在桌上。

少校拿起來一看，臉色瞬間鐵青，手指微微發(fā)抖：“戰(zhàn)利品？繳獲？！”

賀瑾立刻補刀：“首長，我們就是來拿個報廢零件，您別激動?！?/p>

少校猛地拍桌而起：“放肆！米格-21的零件是你們說拿就拿的？！”

王小小面癱：“證明上寫了，去年演習(xí)我們繳獲的，現(xiàn)在只是取回，給了你們面子，拍我們兩個小崽子來拿?！?/p>

少校氣得眼鏡都歪了：“胡扯！那是演習(xí)！不是實戰(zhàn)！”

賀瑾眨眨眼：“那空軍是承認演習(xí)不算數(shù)咯？那下回我們陸軍也可以不算數(shù)？勝者取需，敗者供之?！?/p>

少校一噎，臉漲得通紅。

辦公室里的爭吵很快引來了后勤部長，一個鬢角微白的老空軍上校。

上校掃了一眼證明，眼神銳利如鷹：“小同志，你們知不知道，這份證明意味著什么？”

王小小直視他：“意味著陸軍和空軍的榮譽，都在您一念之間?！?/p>

上校瞇眼：“哦？”

王小小繼續(xù)道：“您要是痛快給了，傳出去就是空軍大度，不和傷兵計較；您要是不給……那陸軍家屬院的小崽子明天就能把‘空軍輸不起’的標語貼滿大院?！?/p>

小崽子是孩子，熊孩子能得到原諒～～

上校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p>

他轉(zhuǎn)身對少校道：“給他們?！?/p>

少校急了：“首長！這……”

上校抬手打斷：“一塊報廢鈦合金板，換空軍的名聲，值?！?/p>

他看向王小小，意味深長：“不過，丫頭，記住空軍的人情，沒那么好欠?！?/p>

倉庫里，王小小抱著一塊沉甸甸的鈦合金板，賀瑾笑得見牙不見眼：“姐！咱們真拿到了！”

王小小檢查了下材料，確認無誤，低聲道：“快走，別等他們反悔?！?/p>

兩人剛走到大門口，背后突然傳來一聲：“等等！”

回頭一看，剛才的少校追了上來，手里還拿著個布包：“給。”

王小小警惕：“這是什么？”

少校冷哼：“航空鋁扣，全新的——上校說，既然要做，就別用破爛丟人現(xiàn)眼?！?/p>

賀瑾瞪大眼：“這……”

少校轉(zhuǎn)身就走，丟下一句：“空軍，不欠人情?！?/p>

回到趙家院子，趙總參看著攤開的鈦合金板和航空鋁扣，難得露出笑容：“干得不錯?！?/p>

趙華紅坐在輪椅上，盯著材料，忽然道：“空軍……居然真給了？”

賀瑾嘚瑟：“那當然！他們敢不給，就是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