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一口氣梗在當(dāng)場,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
這要是還算不努力,什么才算努力?
她為了跟丁予期演出恩愛模樣,都去請教唐婷學(xué)習(xí)演技了,還要被評價演的不像的話,說明她是真的沒有演戲天賦。
丁予期倒不認為演技有多重要,他在接下來的時間里跟沒發(fā)現(xiàn)那兩個人似的,照樣帶著宋凝跟相熟的人寒暄,哪怕遇到有人陰陽怪氣,也照樣能面對微笑,一副他能夠原諒全世界的模樣。
有從前跟他一起參加競標,但卻被他擠兌的到現(xiàn)在都沒能緩過勁兒來的人湊上前來陰陽怪氣道:“丁總,一段時間不見,您這生活真是越過越有意思了?!?/p>
宋凝嗅到不尋常的氣息,當(dāng)即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起了對方。
這人看起來不算老,但目測應(yīng)當(dāng)是比丁予期和她先前遇到的王總年長,讓她在斟酌完稱呼后決定先保持沉默,只禮貌的微笑了一下。
丁予期翻臉比翻書還快,掛上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后說:“呦,這不是吳總么?您也是意氣風(fēng)發(fā),風(fēng)采依舊啊,搞得我都差點忘了,你那個酒店生意做的怎么樣了?”
雖然宋凝不知道這位齊總是做什么的,更不了解他的生意到底做的怎么樣,但從他此時的反應(yīng)來看,想來不是半死不活就是已經(jīng)黃了。
可誰成想竟然會還有第三種可能。
吳總咬牙切齒的說:“丁總,我知道您是貴人多忘事,但您不會是又忘了吧?我姓齊!”
周遭的空氣登時僵的跟要凝固了似的,可丁予期眉尾一揚,卻是抬手輕撫著下巴說:“忘了當(dāng)然是不至于,畢竟您當(dāng)初可是給我留下了特別深刻的印象。競標現(xiàn)場那么多人,我就記得你?!?/p>
他語調(diào)和聲線都很平常,乍一聽絲毫沒有陰陽怪氣的意思或者打算,但凡是稍微了解他的人都能意識到,他絕對是故意的。
丁予期記憶力出奇的好,即便稱不上過目不忘,卻也不至于連打過照面的人的名字都記不清,除非他是故意的。
齊總的臉色變得跟打翻了的顏料鋪子似的,精神紛呈的變幻過后,他硬生生的又從牙縫里擠出一句:“那你應(yīng)該也記得當(dāng)時是自己羞辱我的吧?”
這話可真是把丁予期給問住了,他若有所思的反問:“有么?”
話語落下,他面上的神情隨之發(fā)生變化,眸光微瞇的提醒道:“齊總,記錯了你的姓氏是我不對,但大家平時都那么忙,記憶會出現(xiàn)疏漏也是難免的,這一點上我向你道歉?!?/p>
這話怎么聽都不像是真的在道歉。
可齊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被丁予期給架了起來,也只能是打掉牙齒和血吞:“沒關(guān)系,不過是一點小事罷了,當(dāng)時現(xiàn)場有那么多人,丁總唯獨打翻我的標書一定不是故意的。”
他一想起這件事就會覺得氣不過,哪怕明面上惹不起丁予期也非擠兌幾句不可。
宋凝看到這里,差不多已經(jīng)摸清了兩人之間的恩怨過節(jié),神情平淡的頷首道:“當(dāng)然不會是故意的,他這個人公私分明,以往在公司里只會被糟糕的方案氣的手抖,不小心掉到地上去?!?/p>
這話是能說的么?其他人紛紛側(cè)目看了過來,哪怕正在聊其它的話題,也不由自主的放低了音量,是生怕錯過這夫唱婦隨的好戲。
丁予期的嘴皮子向來刻薄,想擠兌人的時候三言兩語就能直擊要害,這時聽了宋凝的話,卻也暗暗的在心底給她點了個贊。
不愧是他愛慕多年,始終念念不忘的心上人,懟人的水平一點也不比他差。
齊總初見宋凝時的那點旖旎心思瞬間散了個干干凈凈。
宋凝穿著的那件禮服露膚度不高,跟性感更是毫不沾邊,可腰線卻是收得極窄,讓有心人單是看著就會從心底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要是能把這么細的腰摟在懷里就好了,扭起來更是一定帶勁。
齊總的目光瞧著原本就不正派,這時看著宋凝,更是在色瞇瞇的同時又多了分不屑和覬覦,這可是丁予期的女人,要是他能跟她勾搭上,豈不是壓了對方一頭?
不過是個離過婚的女人而已,憑他閱女無數(shù)的經(jīng)驗,一定能輕而易舉的搞定對方。
齊總懷揣著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自信,擺出一副看似大度的模樣說:“丁小姐說的是,既然有你替丁總解釋,想必由不得我不信,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權(quán)當(dāng)誤會,咱們就下次再聊吧?!?/p>
他的話題最終還是回歸到了丁予期身上,可令人感到不適的目光卻還是在宋凝身上轉(zhuǎn)個不停,等他自顧自的唱完這出獨角戲轉(zhuǎn)身離開,她已經(jīng)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這滋味何止是令人感到不適,根本就是怪惡心的。
宋凝目送齊總走遠,登時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清新了許多,仿佛對方離開時順便把此處的污濁也都給帶走了。
丁予期沒有追問原因,而是低頭看了眼腕表,等再抬眸時,那本該落在齊總身上的冷冽神情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微不至的關(guān)切。
“其實你剛剛誤打誤撞,也算是猜對了我丟掉他標書的原因,那么豐富的資料被他們分析的又亂又雜,如果他不是個出身有根底的,那時現(xiàn)場的工作人員就該氣的把他的標書扔出去了?!?/p>
他自認為對那時對齊總算是客氣的了,見對方非但沒有反思當(dāng)初的失誤,甚至還敢用那樣的目光看宋凝,只覺得當(dāng)時沒有把事做絕真是太遺憾了。
宋凝非常能理解他的心情,也好奇的追問道:“他的標書到底做的有多差勁?我還以為能跟你競標,就算為人小氣,也該有出彩的地方?!?/p>
丁予期聽的連連搖頭。
“他們家是做實業(yè)的,原本跟衛(wèi)斯理之間是不存在競爭關(guān)系的,我跟他更是連見面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但事情就壞在了他的野心上,他非要打造本市最受歡迎的酒店,結(jié)果你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