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什么?”
“部隊的?!?/p>
公寓里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
高揚臉上的輕浮收斂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冒犯的陰沉。
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
“部隊的又怎么樣?”
他冷哼一聲,似乎想用音量來掩蓋心底那一絲不安。
“在羊城,還有我爸擺不平的人?”
“行了行了?!?/p>
他站起身,在客廳里一瘸一拐地踱步。
“這些都不重要?!?/p>
他停下腳步,眼神變得陰狠?! “咽謾C甩到桌子上。
“這個個小妞,總不是部隊的吧?把她給我查清楚?!?/p>
他又想起了什么。
“還有那個抓我的,我估計他還會去醫(yī)院?!?/p>
“你派人給我盯死了,看看這條魚,到底有多少根刺?!?/p>
“少爺,這個人身手很好,而且身份可能是當兵的,直接動手風險很大。”
老莫提醒道。
“我他媽讓你去評估風險了嗎?”
高揚一腳踹在茶幾上,玻璃桌面發(fā)出一聲悶響。
“我讓你去辦事!”
“是?!?/p>
老莫低下頭。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二樓的樓梯口。
高衛(wèi)。
他穿著一身深色的真絲睡袍,手里端著一杯紅酒,就那么靜靜地站在陰影里。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高揚看到他,身上的戾氣瞬間收斂,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雞。
“爸?!?/p>
高衛(wèi)沒有看他,而是將視線投向了老莫。
“老莫,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董事長,十八年了?!?/p>
老莫的頭垂得更低了。
高衛(wèi)晃了晃杯中的紅酒,猩紅的液體在水晶杯壁上掛出一道道痕跡。
他走下樓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跳上。
他走到高揚面前。
“處理干凈點。”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別留下馬腳?!?/p>
除夕前一天,羊城。
韓清家的客廳里,暖氣開得很足。
她母親正拿著一件新買的羊絨大衣在她身上比劃。
“你看你,又瘦了。”
“在帝都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韓清任由母親擺布,臉上掛著無奈的笑。
“媽,我天天吃得很好。”
“好什么好,臉都小了一圈?!?/p>
她父親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報紙,頭也不抬地插了一句。
“讓她自已待著吧,你越管她越煩?!?/p>
一家人斗著嘴,窗外是灰蒙蒙的天,屋里卻是一片融融的暖意。
韓清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沒有半分察覺。
……
第二天,羊城第一人民醫(yī)院。
一輛軍用吉普停在住院部大樓前。
林默跟著羅鎮(zhèn)岳下了車,小張跟在后面,手里提著一個保溫桶。
醫(yī)院門口人來人往,消毒水的味道混雜在冬日清冷的空氣里。
一個穿著灰色夾克的中年男人,正低頭看著手機,靠在門口的立柱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