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個女人的手段并不讓她厭惡,即便知道她在釜底抽薪,知道她在故意斷她后路,想要把她推上兩難之地
。
可卻又驚嘆于她的手腕高明。
甚至于,還有一種對強者的敬服。
她不知道這得益于人格魅力,還是得益于她那張美的傾國傾城的臉。
哪怕她射了自己一箭。
一向睚眥必報的她,竟然都沒了報復(fù)回去的心思。
可她很明白一點。
更大的緣由,是她和自己的那一番談話。
讓她對這個女人好像有一種,即便她殺了自己,她都厭惡不起來的魅力。
因為她天生就是站在這個世界頂端睥睨眾生之人。
當(dāng)自己成為了她的敵人,即便她殺了自己,也是應(yīng)該的。
她做的任何事情,都是與她的身份地位相匹配,她也有這個實力和資格。
仿佛她覺得你該死,你就是該死。
她唇角勾起,“公主殿下這是把我當(dāng)狗遛著玩兒呢?!?/p>
她深吸了一口氣。
看向那盛國的方向。
這一次老皇帝承諾她。
只要她立功,便許她王侯之位。
可她明白——
這些年她雖一直在為盛國征戰(zhàn)。
但她卻并未真正露于人前。
朝中,并沒有她一席之地。
她雖有將軍之銜,卻未被記錄在冊。
昭華公主說得對,她從沒被盛國真正接納高位。
她對盛國也并沒有那么強的歸屬感。
所以,對盛國老皇帝,也談不上死忠。
她只是,在忠于誰時,便會做到自己該做的事。
她在適應(yīng)這個時代的生存罷了。
可當(dāng)她真正融入了這個世界,她卻總覺得少了什么東西。
不過現(xiàn)在,她好像知道,自己覺得少的那樣?xùn)|西,是什么了。
林昭月的馬車抵達陵州城外十里坡軍營時,已是暮色四合。
寒風(fēng)凜冽,她下馬車時,身上雖披了一件斗篷,卻還是抵擋不住寒意。
一路上她也沒怎么經(jīng)過城鎮(zhèn),自然也沒買衣裳。
從侯府帶出來的衣服,也都是輕便的單衣,并沒有帶什么厚實的外衣。
斷云寨里自然也沒什么適合她穿的。
這幾日又氣溫驟降,冷的林昭月本就瓷白的肌膚更白了幾分。
木瓔自然往后走了一些為她擋風(fēng)。
林昭月往前剛走兩步,便聽見一陣馬蹄聲疾馳而來。
只見那馬在她面前驀地停下。
而后一道身影翻身下馬,急步朝她而來。
那一身盔甲泛著朔冷寒色,墨色的大衾隨著他快步走來而在風(fēng)中獵獵翻飛。
自他一出現(xiàn),那雙眼睛便如攝住了獵物一般緊緊盯著她。
溟夕和風(fēng)眠二人都容色都變了一下。
溟夕更是擔(dān)心的往前走了兩步。
但剛上前就被木瓔伸腿攔了一跟頭
溟夕齜牙咧嘴的瞪了木瓔一眼。
而這么一會兒的功夫。
蕭庭夜已經(jīng)將林昭月狠狠的抱進了懷里。
此時他什么都顧不得了。
也根本不管周圍有什么人,也不管是不是大不敬。
他此時仿佛只想將眼前之人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林昭月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人就已經(jīng)被眼前快步走來的男人一把摟進了懷里。
他身量本就高大,大衾直接將她裹進了懷里。
周遭的風(fēng)也全然被隔絕在外。
熾熱的身體的溫度很快便讓她的身子瞬間便變得暖和了起來。
而她的身子也被越摟越緊,她連動都動不了了。
他低啞的嗓音在風(fēng)聲中卻格外清明,“殿下總算來了……”
溫?zé)岬臍庀⒙湓谒念i間,白皙的肌膚上也落上了一層粉。
【啊啊啊我的月夜啊,終于又見面了嗚嗚嗚】
【老蕭不語,只一味想抱老婆】
【這踏馬走過來的速度跟飛似的,嗖的一下就過去了】
【看得出很急了】
【再見不到老婆,他怕是要直接攻城將速戰(zhàn)速決將西陵拿下,什么都不管了】
【嘖,睡過是不一樣了,當(dāng)著人面就抱了】
【畢竟是公主唯一睡過的男人,那的確是該張揚哈哈哈哈】
風(fēng)眠皺著眉,一臉震驚和迷惑。
木瓔雖然有點意外,但接受的很快。
風(fēng)眠低聲:“殿下和……”
木瓔翻了個白眼,“你懂什么?!?/p>
而一邊的溟夕也沒動了,漂亮的臉都皺成包子了。
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但好在,人還挺乖,也沒上前去打擾。
【風(fēng)眠這傻孩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風(fēng)眠滿腦子只有保護公主,能知道什么啊哈哈哈】
【溟夕雖然看得出嫉妒了,但還是挺乖的】
【溟夕可以仰慕公主,但可沒資格吃醋啊,嫉妒是人之常情嘛,只要乖乖聽公主話就是好孩子】
林昭月也沒想到蕭庭夜竟如此大膽。
微攏了攏眉,伸手想推開他,卻推不動。
而身子暖和起來的溫度也讓她十分舒適,干脆就不推了。
“注意影響?!彼吐暲淅涞懒司?。
到底他們身份在此,蕭庭夜若是不注意,她這公主的臉面往哪里放。
他垂下眸子,眸色微斂,“瘦了,殿下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會照顧自己。”
旋即直接打橫便將她抱了起來,往營帳的方向走去。
“本大人先帶殿下去營帳,你們先行安頓?!?/p>
他留下一句話,便抱著林昭月走了。
風(fēng)眠:“殿下……”
木瓔低聲道:“我跟過去伺候就行,你們將其他東西安置好。”
雖然她知道蕭大人不會傷害公主。
但在公主沒開口的情況下,他們不會全然離開公主。
所以木瓔也遠(yuǎn)遠(yuǎn)的跟了過去。
溟夕冷皺眉,低聲嘀咕:“不知道殿下看上他什么了?!?/p>
風(fēng)眠淡淡掃了他一眼,“大房氣度吧?!?/p>
溟夕:“?”
【哈哈哈哈哈哈哈風(fēng)眠說你勾欄做派呢哈哈哈哈】
【風(fēng)眠難道也是天賦型選手?】
【臥槽,風(fēng)眠是不是也懂了哈哈哈哈】
溟夕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小聲說:“那要是殿下以后若是納了許多面首,我能當(dāng)個通房么?”
風(fēng)眠:“……”
溟夕不高興了:“那我總不至于一個通房都夠不上吧……”
風(fēng)眠不語。
其實溟夕是有本事的,這段時間跟著公主也學(xué)了不少東西。
到底也是一國繼承人。
也不知怎的總想當(dāng)公主的通房。
若是其他人,風(fēng)眠會嘲諷一句癡心妄想。
但溟夕,他還真嘲諷不了。
無論是這張臉,還是在公主面前的討好賣乖,都是公主縱容他的資本。
更何況,他和公主之間還有另一層更為忠誠的關(guān)系。
無非是看,公主想不想。
不過,比起之前,現(xiàn)在的溟夕雖然有時候嘴上會說說。
但也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這也是公主縱容他的原因之一。
公主說,溟夕天性鮮活,不必壓他的性子。
只要不做出不該做的事情,對溟夕,她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