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你回來啦！”
剛到縹緲峰，就見樂正玉鏡在山門口踱步，一看到秦風(fēng)，立刻迎上來。
“剛才我看到冰封遠野那邊出了不小的動靜，感覺到了你的靈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椒夏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這小子什么意思？難不成，他還懷疑是你干的不成？”
秦風(fēng)瞥了她一眼：“你現(xiàn)在好像對他的意見很大??？”
椒夏一扭頭：“哼，我就是看不慣他！”
自從和琴柳見面之后，這小子就“喜新厭舊”，放著秦風(fēng)不管了。
她就是不高興。
樂正玉鏡一臉懵地站在原地：“老秦，你說誰對我意見大？不會……是妹妹吧！”
他瞪圓了眼睛，十分無辜：“我該不會做了什么事讓妹妹不高興了吧？不應(yīng)該呀！”
秦風(fēng)擺擺手：“沒事，她鬧孩子脾氣罷了。走吧，先進去說?！?/p>
進入大殿，秦風(fēng)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大殿，扭頭問道：“琴柳走了？”
“嗯，剛走了。冰封遠野出事，他要去和家主商議?！?/p>
樂正玉鏡又問：“你沒事吧老秦？”
“沒事，結(jié)界破了一條裂縫，鉆進來一只魔獸?！?/p>
這里臨近極寒之淵，驪龍雖是極寒之淵的魔主，但她向來不管事。
極寒之淵的魔獸多不通人性，天性殘暴。
結(jié)界破碎，對冰封遠野的弟子們來說十分危險。
秦風(fēng)順帶的，把冰封遠野的情況說了一下。
樂正玉鏡聽得面色沉重：“這么說來……月影臺如今真的危在旦夕了。”
“嗯，根據(jù)我今日的判斷，確實如此?！?/p>
秦風(fēng)沒有瞞著樂正玉鏡，月影臺到底如何，他自己心里也有數(shù)。
實話告訴他，也是讓他自己來做選擇。
見他神色凝重，半晌不說話，秦風(fēng)跳過了這個話題：“對了，你今日和琴柳聊得如何？”
“你們二人三千年不見，應(yīng)該有很多話說吧？”
聞言，樂正玉鏡的神色遠不如之前和琴柳聊天時那般歡喜，反而眼神都黯淡了不少。
“老秦，時間確實可以改變一個人，琴柳也不例外。”
樂正玉鏡輕嘆了一聲：“他是琴柳，但，早已不是當(dāng)初的琴柳了?！?/p>
聽到這話，秦風(fēng)喝茶的動作一頓：“怎么，聊得不開心？”
“我看出來了，他在騙我。雖然他一個字都沒提讓我獻祭，但他頻頻提到了當(dāng)年爺爺為了維持月影臺繁榮做出的犧牲和付出，也聊到他自己為了月影臺是如何操勞?！?/p>
“我雖然是單純了些，但我不是聽不出來，他說這些，都是想讓我獻祭罷了?！?/p>
“如同三千年前那樣……”
樂正玉鏡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哀傷之色，驀然回想起了一些往事。
三千年前，月影臺一如今日這般：月華之瞳忽然熄滅，月九天的氣息急劇紊亂。
而他們和月九天之間的聯(lián)系，幾乎在瞬間被切斷。
那個時候，樂正蠡正在安樂城內(nèi)對付驪龍，試圖為他的小兒子逆天改命，根本不顧月影臺安危。
月華熄滅了一炷香的時間，月影臺上空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漏洞。
當(dāng)時，整個月影臺上下都忙著應(yīng)對從空洞之中鉆進來的一些魔獸。
樂正俁臨危受命，全族上下，都在勸他獻祭樂正玉鏡。
只有琴柳，拼死阻止。
但，那時只有樂正玉鏡的血脈最為純正。
他得到的月九天傳承也是最多的，甚至可以以血肉之軀，承載下月九天的月華之瞳。
陣法已經(jīng)擺好，是樂正玉鏡自己走進去的。
他還記得，那時候爺爺和琴柳一同趕來。
琴柳泣不成聲，幾乎哭成血淚。
所以他一直以為，他和琴柳之間的感情是永遠不會變的。
他們，早就把彼此都當(dāng)成了手足。
樂正玉鏡垂著眸子，想笑，卻只是干巴巴地扯扯嘴角。
“老秦你不知道，剛才我就能感覺到，琴柳早就不是從前的琴柳了，他只是在模仿從前的自己?！?/p>
“對于他來說，我們相處的那些時光已經(jīng)過去了三千年，他或許早就不記得了?！?/p>
“但是與我而言，那些時光被我重復(fù)了三千年，從來不曾忘卻?！?/p>
“所以啊，他的不同，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三千年，樂正玉鏡有月華之瞳在身，他人的謊言在他面前起不到任何作用。
但現(xiàn)在，他雖然沒了那只眼睛，可親近之人，又怎么會忘記他們原本的模樣呢？
樂正玉鏡知道，琴柳已經(jīng)變了。
那雙溫柔的眼睛里，如今早就沒了當(dāng)年的情義。
不管演繹得再怎么像，內(nèi)里也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變。
秦風(fēng)看著他，問道：“所以你之前和他聊天的時候，是在演戲？”
樂正玉鏡搖了搖頭，露出幾分苦澀：“怎么會呢？我如果在演戲，他能看得出來的。老秦你也知道，我不擅長說謊。我知道他變了是真的，但我的高興也是真的?！?/p>
他只是，將那些悲傷的情緒暫時壓抑，只把歡喜的一面展現(xiàn)出來罷了。
秦風(fēng)默然。
雖然他很想給樂正玉鏡一點時間，讓他自己消化一下這個現(xiàn)實。
但是他們的時間不多，樂正玉鏡到底要如何抉擇，他也必須知曉。
不過，還不等秦風(fēng)先開口，樂正玉鏡竟然主動道：“老秦，我可以幫你和月九天產(chǎn)生連接?！?/p>
樂正玉鏡忽然抬起頭，抹了一把臉上并不存在的淚水。
“你也知道，我沒什么本事。但是我這身血脈，是來自月九天?！?/p>
“當(dāng)年以及現(xiàn)在，他們之所以選擇用我來獻祭，正是因為……”
“我就是月九天的一部分魂魄轉(zhuǎn)世，我，是月九天給她自己留在這世上的底牌?！?/p>
樂正玉鏡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而秦風(fēng)，也在他這番話里，瞳孔漸漸放大：“你說什么？”
這件事，他之前完全不知道，也完全看不出來。
樂正玉鏡笑了笑：“別驚訝，也別怪我瞞著你。畢竟在這之前，除了我爺爺，沒有任何人知曉此事?！?/p>
“月九天飛升之前，便斬斷過去，以月華之力，將過去的她分割開，投入了輪回之中……”